第十章。

宗玉宫的内部并不好入内。像凌晨如这样只是普通集信者是没有资格进入总部,集信者当中唯一去过总部的并非是老鸨而是愿清姑娘,连老鸨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在易春楼即使是老鸨没有人说的清她的来历,只是知道她是唯一一个上面安插在易春楼的。听说她每年都会去总部那么两三次,上面应该也是有人。

经过打听,这应该就是最快捷地接近宗玉宫内部的捷径。

愿清姑娘也是楼里面唯一一个可以自行决定是否接客的姑娘,也是楼里面唯一一个有莲的气质的女人。她很少对什么事情上心,其实暗地里楼里面的竞争也是激烈,每三年都会有一位集信者因为贡献巨大而离开易春楼离开宗玉宫,几乎每个人都在争取那个名额,只有愿清姑娘对此并不上心。

敲开愿清姑娘的门,其实除了几次照面之外,她跟愿清姑娘并不相熟。

坐下来喝了几口茶之后,“你来找我所为何事?”愿清开门见山地问道。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惊动阮左使来易春楼的人,而她恰好也知道阮左使真正的身份——护令山庄的表公子。她素来对阮左使并无好感,所以对她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

“我想进入宗玉宫的总部。”凌晨如说道。即使没有这件事情她早晚也是要进入宗玉宫的总部,她发过誓,要报复宗玉宫。就一定会做到。

“哦?”愿清挑眉看着她,这楼里面的姑娘哪个不知道对于她们来说,最好的出路就是争取脱离宗玉宫。然而眼前这个却要争取不一样的出路。

“请你不要问我的原因,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我进入总部的话,但凡姑娘提出的要求,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答应。”

“那……你可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即使是宫主都做不到的事情呐,不过你是……所以你有可能能做到。”凌晨如虽然也好奇是什么事情,不过并不着急知道。

接下来吃了点甜点,顺口问了一句,“你好像对离开宗玉宫这件事情兴趣缺缺。”要知道这是楼里面每位姑娘的目标。

“因为……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啊。”本来还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回答也算是满意了。点了点头,吃完了剩下的甜点,就起身告辞了,剩下的就是等消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凌晨如就安心地在楼里面等候愿清姑娘的消息。

在一个雨天,苏长衾难得出现在她的房中,等候了她很久的样子,她不过是出去买胭脂回来。

他还是一贯温润的模样,然而不用他开口,她就已经揣测出他的来意,他似乎对她管的有点紧的样子。

“你的师傅是我很重要的一位故人,所以我不希望她的传人做危险的事情。”很重要的一位故人?不是早就背叛过他了吗?

“那你是怎么看我师傅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师傅她临终前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她用的是不确定的语气,惟妙惟肖。

苏长衾苦笑,“当年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过你吧,是有隐情的,最终真正背叛我的人是霓娘。所以她并没有什么过错。”

霓娘?这关她什么事?不过这些年从未有人说得清她的死因,这也是真的。

关于过去背叛过他的事情,她根本无法去想,就只能一味地不去想那件事情,可是错误的事情早就犯下。

“危险的事情?这也算不上吧。真正到危险的时候我会跑得比谁都快的。更何况……我刚得知阮左使是我表兄,所以没啥大过的话就不会有事。”即使她也知道有的时候阮左使并不能够保全得了她。可是为了复仇她隐忍了这些年,这点危险她还没放在眼里。

不过……到底是他的关心呀。心里面想到这个就不由地一暖。

“既然要进入宗玉宫的总部,关于宗玉宫内部的事情,你多少都要知道一点。”说完,递了过来一堆资料,“这些是我整理的资料,但愿对你有帮助。”

因为定香阁的那一场厮杀,她自然知道苏长衾其实是武林盟主杜蘅生的人,所谓敌对的人通常都了解对方,所以这份资料还是很详尽的。她当即翻看了下,然后不忘向苏长衾道谢。

几日后,凌晨如就得到进入总部的消息,对于此,楼里面的反应都不同,吃惊得也有,前来道贺的也有,不过前来规劝的也不是没有。每个人追求不同,她们也只是劝劝就离开。

愿清姑娘也来见她了,在她的房间坐定,吃了几口茶,就转入正题。

“我已经帮了你,你去总部的职位只是宫主身边的侍女,我也已经尽了我最大的能力,至于你许诺我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但不会是现在。好啦,不管你去总部是为了什么,我能够帮到你的就只有这些了。毕竟……我要你许诺我的事情还是很有难度。所以,在总部需要什么帮忙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在去总部的路上在脑海里面整理得到的关于宗玉宫内部的信息,现任的宫主是景煜,不过此人上位以来并没有得到多少的实权,目下宫主最有权利的人便是她那位“表哥”,说起来也是极有手腕的一个人。支持他的人当中就有大长老。

跟着使者走在去主殿的路上,也无心看那一路上的风景,宗玉宫剑派也有数百年,也是极有底蕴的大派,所以府邸也是很大,光是从门内进去到现在就足足走了有半盏茶的功夫。途径桥上的时候更是见到了她的“表哥”阮郎归,他一袭白衣站在那里就是风景。

在他的身边驻足,相对于上次的气氛紧张,这次他只是很温和地看着她,眼神里面满是宠溺。不过待到发现她的身份是假的那天的话……她摇了摇头不会有那天。

“你这些年过的可好?”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第一个对她说这话的人,这些年来过得有多艰辛只有自知罢了。

“也就那样吧。”停顿了一瞬,她回答道。

“你会很快回到我身边来的。”他看着她的眼睛很坚定地说道,那一刻,凌晨如突然觉得他的眼睛很亮。

“好啦。就此别过了,我要走了。”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他们走了不同的道路,虽然有过交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