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自己会看到如此肮脏的一面,甚至因为一句话她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原谅。“婊子还立贞节牌坊。”后面的话她都不记得了,只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母亲听了这句话之后的震惊和痛苦。
母亲的嗓子发出的声音都是温柔的,发出的声音让人有再听几次的欲望,就这么温润的嗓子在听了那句话之后发出了狼一样的叫吼。
她不敢相信那就是她的爸爸,她心里那个期待已久的父亲形象被那么一个瞬间给毁了,那件事始终留在了她的脑海里,这么多年,她老是会梦这些场景,这些一直都出现在她的梦里,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总是会被吓醒。
那晚安凯年就走了,顾未央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恨上了安凯年,从此便从未想过原谅。
她并不清楚,安凯年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想要带她走,也不清楚他为何会一个人离开,即使她自己对自己说这辈子不会离开母亲。
母亲第二天从东屋出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那天有点不放心,所以跟小朋友说帮她向老师请假后,她便没有去上课。
母亲的眼神有些空洞,漆黑幽怨的眸子里全都是对世界的愤恨,她小心翼翼的跟在母亲身后,观察着母亲的一言一行。
母亲是她心里伟大的象征,此刻却被安凯年欺负成一具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她是怨恨的,所以她一直都无法原谅安凯年对母亲做的一切。
那天母亲一直都没问她为什么没去上学,因为她昨天清楚的告诉母亲她只放半天假,按照以往的惯例,她不上学是万万不能的。
其实她很害怕母亲的,尤其是母亲的眼神,太过犀利,总是想要把她看穿一样,所以渐渐的她开始不敢直视母亲。
她在院子里干活,母亲就把自己屋子里有用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她的屋子里搬,她不敢上前去帮忙讨母亲嫌,只是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背课文,眼神却一直都未离开过母亲。
小时候母亲自杀的情形让她记忆犹新,所以她的视线不敢离开母亲一步。她坐在板凳上一遍一遍的背着早就滚瓜烂熟的课文,看着母亲一趟一趟把东西搬了过去。
那时候是春季,却也是顾未央长到十几岁乃至今后的几年都未曾见过的季节变化,很异样,就和她所经历的事情一样。
临川是北方的城市,春季对于临川来说只是发芽,到了晚春才会看到树叶子才探出头的奥妙。
那年却是个例外,初春的时候气温高的不得了,到晚春的那时候应该是可以看到树叶长起。往年那个时候树叶子才刚刚发芽。
安凯年来的那个时间,在往年是看不到春芽的,可是奇怪的是那年的夏季来临的比较早,那个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很多树芽,像极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可也是短短一夜之间,刚刚有点绿意的树枝却被一场大雪给毁了,似乎冻伤的很厉害。
树枝冻伤后很多花的花期都推迟了。其实在北方很多地方,春季下雪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后来到了青河,她依旧能看到四月初三月末都在下雪,所以她也不觉得奇诡的。
那是天气的自然现象,人类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接受,她就是被迫接受的人中的一个,可是真的她很不喜欢,每每到那个时节,她是最不喜欢的,她会想到那些不堪的过往,所以她一直厌恶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