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王掌柜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院子里,几只黑色的大鸟凄厉的盘旋着,叫了几声远去。天还是那么阴沉,平静的日子很快结束了,接下来是更加严酷的斗争。
冬天的风声很大,像是鬼哭狼嚎,二浪和金戈拿着一个食盒走进王掌柜的屋。
王掌柜痛苦地看着微弱的马灯,说:“我明明知道越南队长不懂行的,应该要求查看一下。说实话,我当时脑子里光想着梅子小姐了。”
二浪轻声说:“您还在想盘子的事?”
王掌柜狠狠地敲打着桌子,说:“我是罪责难逃啊,当时为什么就没看出来呢?是我害了越南组长。”
二浪说:“杀了李掌柜后,越南队长见到盘子就急着撤退,他也没让您看呀。”
王掌柜的眼睛都红了:"真没想到,越南组长自杀。没想到。”
金戈说:“就不会是天皇身边的那帮蠢驴看走眼了?”
王掌柜坐在炕上发呆,喃喃地说:“你们不知道,天皇的眼光很毒辣,他见的好东西多,不会错。”
金戈:“还是想想我们回国怎么办,对付天皇身边那帮人,才是头疼的事。”
王掌柜:“我的下场,我知道,跟越南去作伴,好在是死在自己的国家,不像梅子,……。”
金戈说:“如果是假的,那一定就是梅子小姐带去的那个。朱家不会有本事再造一个假的,李掌柜他们也不会,时间也不允许。那就只有一个设想了,梅子小姐拿到了真的,这个假的,她就放在原地了。朱家人根本就不知道盘子掉包了,然后就和李掌柜他们交易了。”
二浪:“对!梅子小姐第二天早上没有找我们,是不想撤退。她回到杨怀家修养,非要晚上再去朱家就是想去找那个真的。可惜,我们没能接上头,这些事当时没有想到。”
王掌柜看着二浪说:“那就有两种可能。真的梅子小姐给弄丢了,或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二浪:"我看就是这样子。只有找到真的,我们三人一起面见天皇才能度过这次劫难。”
金戈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点心,给王掌柜说:“山险组长,梅子小姐、越南队长不能白死。您吃点东西,我们好行动。”
王掌柜狠狠地说:“该怎么行动,我好好想想。你们去休息吧,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第二天,曲炜又回到县城警局,他找到黑刘,中午约了小燕在一个饭馆的包间里吃饭。
小燕看到曲炜有些受宠若惊。黑刘和小燕现在已经是恋人关系了,黑刘带着小燕也见了他姐姐,所以曲炜心里也清楚他们也许早晚是一家人。
黑刘说:”叫曲局长。“
小燕一遍遍的问:“曲局长,我姐真的是回老家了吗?”
黑刘赶紧说:“晓燕跟他们老板山燕关系好,一直惦记她。”
曲炜不管小燕问啥,只说自己关心的事:“我现在也说不好。我家杨怀来过你们铺子吧。”
小燕:“来过两次吧,他来就是找我姐,我姐喜欢他,我能看出来。有一次,我还听见她跟王掌柜提到杨怀的名字呢。”
黑刘:“这个王掌柜现在在哪里?”
小燕:“不知道。王掌柜是他表哥,他的当铺烧了后,他就消失了。”
曲炜:“你们铺子眼下的生意好吗,谁管着呢?”
小燕:“我姐回老家后,有一天王掌柜突然带金先生来了,他说金先生是我们老板的表哥,他就是新掌柜的。我姐家表哥可真多。”
曲炜:“他现在在铺子里?”
小燕:“没有,前几天他走了,临走的时候,把现钱都拿走了。”
曲炜问:“现在你们店里没人管?”
小燕说:“怎么会没人管呢。王掌柜又把二哥带来了。不过二哥好几天才来一次,有盈利就拿,没盈利看看就走。”
曲炜:“二哥是谁?”
小燕赶忙解释说:“二哥以前在我们店里干过。后来我都不知道咋回事,二哥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估计和王掌柜在一起呢。”
曲炜问:“小燕,我听刘队长说过,你这个名字还是你姐起的?说实话你是怎么看你姐的?”
小燕:“我很佩服我姐。虽然她是女的,那么瘦小,特能吃苦,啥买卖都敢做,她的眼光很准,她在的时候我们店都挣钱了。我姐也信我,店里生意我经手的多,我就是觉得,如果她回老家肯定对我有交代。可是,这次,突然人就没了,我总感觉出了啥事。您还是帮着找找吧。”
小燕说着说着哭了。黑刘赶紧递给她一杯水。
小燕发狠地说:“我要是知道是谁害了我姐,我饶不了他。”
曲炜一惊,赶紧说:“我家呀,人口太少,过节没气氛,年货倒是备了不少,小燕,你们铺子不回家过节的,你招呼一声都到我家过节得了。”
小燕高兴地说:“嗯呢。那敢情好,秋霜、黄桃,还有大柱,他们就不回家,我们四个人都去行吗。”
曲炜:“好啊,我家老爷子就喜欢热闹。你现在回铺子招呼他们,明早辰时,西门见面。你们就带换洗的衣服就行,别的我家都有。屯子里也有两个小杂货铺。”
曲炜叫了东北特色的"一锅出“,热气腾腾,锅里有鸡块、粉条、土豆、大白菜等,在上面放了八个细长的发面卷子。
小燕和黑刘吃完饭就走了。
曲炜自己留下,喝着小酒。听了小燕的叙述,曲炜运用多年做警察的思维,把断断续续的事情连贯起来,明白了一切。
“永昌当铺”的王掌柜是山燕的幕后推手,山燕消失后,到了杂货铺的“表哥”也是他们的人,朱永和在大车店交易后,表哥消失了。
眼下,唐元还有他们的人,就是在医院差点杀死杨怀的人,他们紧追不放就是在找山燕,不,该叫“梅子”。
想到此,曲炜的背后发凉,感觉他们已经猜到梅子是死在自己家里,接下来他们会有什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