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是喝了多少啊?司宇的眼神很冷淡,神情很不耐。
男人几个大跨步来到了两个女人的面前,一把抱起沙发上瘫软成稀泥的丽红豆,就想要把她送回房间。
“啊!你来……了!冰块?”丽红豆焦距不清的指着司宇傻笑。
男人毫不温柔的一把打下了她的手指,直接将她甩到了肩上。
“对女孩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看到儿子回来,司茹冰的酒也瞬间清醒了几分,她不赞同的看着儿子粗鲁的动作,不禁开始可怜起丽红豆来,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像自己儿子这样不懂的人情事故的男人。
司宇的眸子很不满的瞪了过来:“你应该早就知道她不能喝酒吧?你是故意把她灌醉的吗?”
司茹冰啪的转头,心虚的否定:“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她不能喝酒呢?我真的不知道!”
司宇扛着丽红豆上楼了,司茹冰在他的身后皎洁的笑了笑:“酒后才能吐真言呢,丽红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只要跟她喝一点就知道了。”
“那个孩子……傻的很可爱!”
司宇的脚步声很重,彰显了他此时的怒意,一脚踢开了卧室的房门直奔窗边的大床,司宇毫不温柔的将宿醉之后的丽红豆给撇了上去。
只要我一眼看不到你你就会给我找麻烦!完了!今天晚上他又不用睡觉了!司宇不禁悲哀的想着。
腾腾腾的几步跑下了楼梯,此时的司茹冰却并没有坐在客厅里。
男人疑惑的向周围的方向看了看,不一会,司茹冰端着两杯咖啡从餐厅的方向走了出来。
“过来喝杯咖啡吧!还是……你也想和妈妈喝杯酒?”
司宇的表情是冷冷的,就像是丽红豆口中所形容的那样,他甩开了步伐几步来到了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为什么喝这么急啊?你很赶时间吗?”司茹冰故意的去挑衅他快要决堤的怒意。
啪的放下了酒杯,司宇一张冰山的脸转了过来:“妈妈,你又回来这里干什么?”
司茹冰反倒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这个别墅可是我买的,我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你又想来盯着我是吗?就像是我小时候一样?难道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一个什么可怕的怪物吗?”
这是司宇从小到大最反感的,不管是上学的时候,还是去基地受训的时候,司茹冰总会派去眼线盯着司宇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惹出什么祸来一样,随时随地警戒的看着他。
他的问题让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司茹冰也放下了酒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还在怪我?怪我那时候想要放弃你?”
司宇转开了头,他沉默了!而司茹冰也陷入了那无声的沉默当中。
这是他们母子俩的禁忌,谁也不想再提起,总怕牵动了那里的伤口会让他们疼的窒息。
……
小时候的司宇就与正常的孩子不一样,他好像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这是周围的人都知道的,也没什么好好奇的。
自从司茹冰知道自己的儿子真的与常人不同以后,虽然她很疑惑司宇为什么会这样?却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反正他对别人也没有伤害,司茹冰也就顺其自然不予追究了。
直到那一次,司水晶被绑架的那一次,司宇与高近都同时被带走了,男孩在情急之下触动了他体内的魔性,因为当时的他年纪还小,根本就控制不住那汹涌澎湃的邪恶因子,对人类的血液天生的痴迷也在诱惑着他,让他一时间变成了真正可怕的小魔物。
当司茹冰与蒋奕勋他们在日本找到他时,当时年仅五岁的小司宇正抓着一个流浪汉啃噬他的尸体。
看到眼前的一幕,司茹冰差点吓晕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一向冷漠爱装酷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司茹冰联络上了心灵医者古希拉,她来自游牧民族有着一头棕灰色的长卷发,那个女人善于用算卦的方式,利用塔罗牌来给患者治病。
女人只看了司宇一眼,就断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这次“发病”不是偶然的,而是他体内的“本能”而已。
“本能?”司茹冰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这是他的本能!”
“你的儿子根本就不是人类,他拥有着最邪恶的魔物体质,这个你不知道吗?”反倒是古希拉一脸费解的看向司茹冰:“你儿子体内流淌着邪恶魔物光腾的血,这一点你不知道吗?”
“什么?光腾?”司茹冰彻底因为她的话而吓到了,怎么会?怎么可能?司宇怎么会是光腾的儿子?
那凌峰……
“他不是你丈夫的儿子,他是你和光腾的儿子!”古希拉雪上加霜的打碎司茹冰的侥幸心理:“纯正的魔物是可以在母体内生长十年甚至是更多的,他们比起后天变成的魔物要更厉害!更可怕!也更邪恶!”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司宇是光腾的儿子,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捂住耳朵,司茹冰低垂着头闭起眼睛,拒绝再听下去。
古希拉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遂不想再难为她,女人默默的退出了房间,把这个空间留给司茹冰还有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司宇。
司宇竟然是光腾的儿子?难怪……难怪他可以隐身,还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甚至有时候还能预测未来。
这样的事实让司茹冰无法接受,光腾是她生命里最可耻的记忆,也是最不堪的记忆,那样的魔鬼,在他好不容易消失了之后,自己竟然为他传下了血脉,将来继续为害人间吗?
司茹冰不允许,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
定了定心神,女人抬起哭的红通通的眼睛从床边站了起来,司茹冰修长白皙的手,颤颤巍巍的向司宇的脖子上抓去,她脸上的泪水从未停止。
躺在床上的是一个看似五岁,对什么都茫然不知的一个孩子而已,可是他的体内却流淌着最邪恶的魔物之血,司茹冰说什么也不能留着他。
女人闭起了眼睛,用力一把掐住了司宇的喉咙,死死的掐住一点也不手软。
感到窒息的司宇啪的一下睁开了眼睛,这一刻的他并没有因为魔性而迷失,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五岁大,那么小那么恐惧的孩子而已。
“妈……妈妈!”司宇吃力的伸出小手抓住妈妈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他快要喘不上气了。
小男孩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他做错了什么?
“妈……妈……我喘……不上气……了!”司宇的小脸渐渐变得苍白,窒息感死亡感全都笼罩着他,他就要死了吗?司宇哭了。
他的眼泪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司茹冰的心上,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儿子,是她晚了初雪与祝萧萧十几年才得到的孩子,最珍惜最宝贝的儿子,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么舍得这样做。
“司茹冰,你不能心软!他是光腾的儿子,他的体内流着魔物邪恶的血液,将来的他会是人类最大的祸害,所以,你一定不能留着他!”
女人的手刚刚松开一点,她又立刻抓紧,坚定的对自己摇了摇头闭着眼睛把脸转开。
“儿子,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女人一边哭着一边在心里对自己默念着。
“茹冰,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丈夫凌峰刚好从房间外走了进来,他看到了司茹冰的动作当时就惊了,几步冲了上来一把将司茹冰拉开。
司宇的小脸已经被憋的红肿,他的身上呈现一种死白的颜色,双眼害怕又惊恐的睁着,一口气就憋在嗓子里出不来。
“司宇!快!快喘气!”凌峰吓坏了,他一把将儿子抱起来反身放在膝盖上,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背部:“司宇,快吸气!”
“咳咳咳咳!”男孩憋着的这口气终于吐了出来,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咳的眼泪都留了下来,男孩的眼神是惊恐的,面容是憔悴的,他被凌峰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敢置信的看着坐在地上痛哭失声的母亲。
“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你要杀了我?”
司宇的问题让司茹冰哑口无言,而他的问题也是让凌峰不解的,他看着坐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的妻子,这是他从未见过司茹冰的一面,她到底是怎么了?
……
古希拉为大家解释了所有的疑问,凌峰也终于明白司茹冰为什么会这么做了?他心疼的抱着这个女人,怪她傻!怪她如此自作主张!
古希拉说,司宇体内的魔性也不是不能控制的,只要控制住他的情绪,控制住他去碰触人类的血液或是内脏,这样的话他就和一般的正常人没两样。
自从第一次“发病”之后,司宇就隔三差五的总会让魔性奔腾而出,因为当时司宇的年纪还小,他的魔性他根本就掌控不了,蒋奕勋把司宇关在了地下室一年,让他的魔性沉淀,让他的情绪平和,渐渐的,司宇的魔性终于被控制住了,男孩这才迎来了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司茹冰就像是在防备一个随时可以惊变的小怪物一样,时时刻刻的看着他,监视着他,虽然母子俩的表面看起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可是内心深处的那道伤痕,却是怎么抹也抹不掉的了。
他们……谁都不愿意再提起那一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