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临近,愈加焦躁不安的人是陆云晚,赫连妤每天都陪在医院,赫连城待在那里的时间也很长,她几乎找不到和她说话的机会。
偌大的别墅内,只有她和惜惜两个人。
当关承弼再一次踏足的时候,他是光明正大的进来了,丝毫不顾忌赫连城是否在家。
陆云晚看到他的时候,面色吓的惨白,“你怎么来家里了?如果被他看到怎么办?”
“看到又怎么了?也是老朋友了,这么多年没见面,你以为我们还会意气风发的为了一个女人去打架吗?”
关承弼直接在客厅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惜惜在偏厅内玩着,关承弼远距离看过那个孩子,现在近看,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那双灵动的大眼,眨啊眨的,像是会说话一样,跟她妈妈真像。
陆云晚摒退了佣人,让人把惜惜也抱了下去,赫连惜在那边正玩的起劲,是雷洛送给她的一把玩具枪,装了水,她玩的很高兴。
“不去不去,我就在这儿玩……”赫连惜不知道爸爸妈妈干什么去了,都好几天不理她了。
关承弼看着她使小性子,简直就跟赫连妤骂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小宝贝,到爷爷这儿来……”
赫连惜拿起手里的水枪就射了关承弼一脸的水,小嘴巴撅得老高,“你才不是我爷爷!”
“惜惜,这是关爷爷,不能没礼貌哦!”陆云晚赶紧命人拿了一条毛巾递给关承弼,没想到他没生气,反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小淘气包,你妈妈小时候也肯定跟你一样!”
陆云晚坐立难安,还是让人把惜惜带了下去,面色凝重的看着关承弼,“你今天来……”
关承弼随手将手帕放到了一边,然后冷哼一声,用一种很犀利的眼神看向陆云晚,“赫连城还真是很放心你啊!一骗就被你骗了快三十年了!”
关承弼口吻不善,在听到那个年限时,陆云晚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你胡说什么!”
因为激动,她的手指都绞到了一起,眼里充满了恐惧。
那件事除了她和舒画,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陆云晚,你别藏了,你的秘密已经被我翻出来了!当年是不是舒画也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你就杀了她?”
他的眼神狰狞骇人的盯着她时,陆云晚抱着头,剧烈的摇着,“不,不是这样的,你胡说八道!”
“还嘴硬,要不要我把这个秘密告诉赫连城啊……”关承弼漫不经心的笑着,陆云晚已经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满脸都是忏悔的泪水,“不要,承弼,求你了,不能告诉他!”
“哼!赫连城大肆渲扬着小妤和赫连野的婚礼,他们两个人怎么能结婚呢?你知道怎么做的,对不对?”
关承弼无情的将她推开,这个女人现在来掉眼泪未免也太假了,舒画怎么那么笨,居然会去相信她呢?
“赫连妤要嫁,也只能嫁我关承弼的儿子!”
关承弼决绝的起身,不顾狼狈的蹲在地上哭的伤心的女人,邪肆的目光在这座宅子里看了一遍,然后又勿勿的离开了。
赫连城回来的时候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他没有特意去打听,现在跟陆云晚多说一句话他都不想,至从他知道她失踪的那段日子以来是跟关承弼在一起之后,他也查到了当年舒画的死并不是因病,而是出了车祸,而当时,车上还有一个女人,就是他同床共枕了三十年的妻子陆云晚。
为什么她会和舒画在一起?赫连城怎么问她都不说,赫连城气急,当时坐在一辆车上,为什么独独死去的就是舒画一人?
这些疑问,他想不通,去问她,可是陆云晚什么也不说,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结婚三十年了,他才觉得自己看不透陆云晚。
婚礼的前一天,赫连城让人把婚纱送到了医院,只要渡过最后这漫长的二十四小时,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赫连城选择在医院里出嫁,因为有他在的地方,对她来说才是家。
她换上婚纱之后,长长的裙摆在病房内铺满了一地的白色碎金,这样的白,与病房内死气层层的白色相互辉映,极尽圣洁与奢华。
赫连妤没有特意去照镜子,而是穿着一席华丽的婚纱在赫连野面前转了一圈。
“哥哥,你看,我美不美?”
赫连妤转身的时候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皮突然动了动,唇角还勾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恩,今天就原谅你啦!如果你明天还是这样没反映的话,小心我悔婚哦!”
赫连妤俏皮的冲他吐了吐舌头,这个死人,睡了几天了也该醒了吧?
她心里也弥漫着一股渴望,渴望明天的婚礼他真的会醒来,然后像她以前恶作剧那样告诉她,小妤,其实我是装睡的,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天!你主动走向我……
手指慢慢的摩挲上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赫连妤眼框里又有酸涩的泪水流下了,她飞快的用手抹去,然后背过身,轻轻的对床上的人说道,“就算你是装的,这一次我也原谅你了!”
她换下那身华丽的婚纱,原本还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可是时针一分一秒的向前进时,她倒变得很平静了。
开门出去的时候,发现陆云晚正站在门外,看样子已经踌躇了很久了。
“妈,你怎么来了?”赫连妤惊讶,陆云晚的脸上还有些慌张,看到她时,故作镇定的笑了笑,“哦,我来看看,明天婚礼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没什么要准备的,都是爹地在弄!明天只要哥哥能醒来了就好了……”
赫连妤满心幻想的说着,这也是她明天的生日愿望,老天爷可以帮她实现的吧?
陆云晚闻言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想要说的话说不出口,她别过了脸,往病房的方向走着,“我去看看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