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埋的低低的,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白皙的尖下巴。
身上的衣服挺普通的,甚至没化妆,大嫂和五哥他们描述的一样是个大学生,从里面出来身上带着一股神韵,让人一眼就看的到。
黑司曜一迈下台阶,邹逸马上从路虎上跑下来,打开车门,然后自动钻进后面房车里,和一帮兄弟待一块。懒
钟未昔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害怕的神色,她没想到外面会有三辆车等着,前面是辆霸气的越野车,后面有两辆黑色房车,开着的窗户里有香烟的白雾在飘散,显示里面坐满了人。
她小心坐进去,还没来得及扣安全带,车子已经箭一样飞出去。
半路上黑司曜的手机在响,他没接,响个不停,听得人心生烦躁,戴上蓝牙耳机,听到一个想不到的声音。
钟未昔本来想问笛子的事,这会儿只能放下,黑司曜却突然发了出一声冷笑,“你妹妹自己有脚,她做什么不是别人能控制的,我也没这闲空管。你为什么不自己当面问她,倒绕个大圈子反倒来问我?”
凭直觉钟未昔感觉可能是哥哥,一定是哥哥,昨天余梓说过的,说她晚上不在的时候哥哥打电话到寝室找她,还问她去了哪儿,余梓说她在外面做兼职,然后哥哥就把电话挂了。
哥哥打给黑司曜做什么?
“她现在是在我车上,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在干洗店打工,刚好今天送衣服的客户是我。一会我自会送她回学校。”黑司曜说了这一句,扯掉耳机,粗声低咒,加快了车速。虫
钟未昔提着的心放下了,至少她听到他马上送她回学校,这里离学校不远,再过一个路口就到,得抓紧问笛子的情况。
舔舔唇,她问,“何尤笛现在在哪儿?”
“你还有脸提她?”回应她的只有嗤之以鼻,俊脸沉冷下去,不识好歹的女人,竟然有胆子提醒他肖鹰是怎么死的,天杀的!
“为什么不能?”她努力不去理会他的嘲讽,想问清楚,厚着脸皮乞求,“笛子的伤好了吗?能不能见见她?”
等待她的只有黑司曜的嘶吼,“该死的我说了,你没脸提她!”
钟未昔心里焦急万分,明明可以得到笛子的消息,他却偏偏不肯透露,不仅不透露还如此不耐烦,说不委屈是假的。还是抛不开吧,爱着吧,听着他的冷言冷语,心疼得厉害。她觉得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了,自尊、自爱、骄傲,一样也拿不出来,她在他面前好象永远变成了那个卑微地想爱又不能爱的可怜傻瓜。
车子赶近路,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行驶,黑司曜降下车窗,冷风将头脑的烦躁吹散,眼角的视线看着她头垂得低低的,一副快哭的表情,刚刚的吼叫和怒火通通都没了。
随手敞开大衣,稳了稳神,“晚饭吃了吗?”
“我要回学校。”她抬头发现已经绕过学校大门,不是说好送她回学校的吗?他骗人!
“这时候回学校,你以为你能进得了门?”他声音不愠不火,凶的时候钟未昔怕,不凶的时候心里钝痛的厉害,那些破破烂烂的伤口每听一句就疼痛多增一分。
“我要回学校。”她仍是这句话,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该这样说的,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关心吗,他大可以把她丢在学校门口,任她自生自灭,她不要他假好心,不要他以舅舅的身份在她身上捅刀,她受不了,真的承受不了。
“闭嘴!”他不容她任性,“我有事要告诉你。”
头一回他用如此认真的口气说话,钟未昔不禁听听他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陆尧就是个大学老师?”
她一愣,毕竟这个名字充满了血腥和残忍,钟未昔白着脸轻轻点头,“之前以为是,那件事之后……”
“他的本名不是陆尧,而是黑习尧。”黑司曜别有所指。
钟未昔睁大眼睛,突然间懂了,黑习尧和他是兄弟,这就好解释为什么那天陆尧看到肖鹰出现,恼羞成怒地骂什么“黑司曜那个缩头乌龟,胆小鬼,居然没来!”,原来陆尧要对付的人是他。
“地下室旁边有个密室,佟冠楠当时就藏身在里面。”他顿了顿,看到她脸色一变随即冷笑起来,“是不是很惊讶?黑习尧和姓佟的联手引我入他们的圈套,想不到关键时刻佟冠楠事先埋伏好的人突然撤退了,丢下了黑习尧,黑习尧于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然后呢?她抱着胸前背包的手抖了一下,想听黑习尧那个变态杀人狂的下场。
“他跑了,在庄迟给何尤笛缝伤口的时候,黑习尧背后的墙有机关,佟冠楠救了他,肖鹰为了替我挡枪,当胸是一枪,致命……”
车里一片寂静,他讲的每个字如悬在心头的刀子,震惊在大脑里弥散,钟未昔只听说肖鹰死了,没想到是这样惨烈地死去。
黑司曜的脸黑沉着,他气她,总是挖苦她是因为怪她害了肖鹰了吗?
手指一点点揪紧,事实上这个罪名该是她认,如果当初她不让笛子跟着去还陆尧的衣服,说不定不会有这样一死一伤的下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脸上的自责和后悔黑司曜不是没有看到,他如果想看到她是这样一副表情不会到现在才讲,主要是他憋得太辛苦了,每天闭上眼睛肖鹰惨死在怀的画面就在重放,还有洪辰,这两个令他心痛的名字,常常使他夜不能寐。
他痛苦,也不能让她好过,他要让她知道,让她也体会到他的痛。
望月楼包厢内——
白京靠在椅子里晃着二郎腿,整个包厢站满了他的人,个个腰间藏着家伙。
黑司曜一进来,跟在后面的邹逸就闻到了杀气,悄悄上前一步,耳语,“大哥……”
黑司曜一抬手,邹逸恭敬地退到身后,暗暗做好了警备,明摆着这是鸿门宴,白京要向大哥要人,大哥却把跟过来的兄弟全放在楼下,还命令不许上来,只带他们三个人,万一打起来他一定第一个拔枪护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