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车窗外,这座久违的城市,梁雨宸淡然笑了。不想再回到过去了,不想再回到那些记忆了。那个男人,她忘了!这个男人,她也忘了!她唯一能记起的男人,只有这个跟她血脉相连的小恶魔……
听说乔晟烨在剑道场,梁雨宸才叮嘱出租车司机,把他们拉到乔氏对面那个有名的真剑剑道场。
场内只剩下两个人,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日本人,还有一个便是乔晟烨。两把日制长剑,乔晟烨相比日本本土剑道高手,却丝毫不逊色。看似优雅的步伐,却是迅捷无比的速度,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更是视觉系的享受。
见梁雨宸出现,乔晟烨收敛剑,礼貌说了声“失陪”,然后大步走过去。没有久别重逢的深邃,只是聚拢起精锐眸光,将她从头到脚透彻打量一遍。
唇角自然上扬,娇艳欲滴的唇间,兴起薄薄的玩味。唇角维持的弧度,犹如凝结的玫瑰花,那般明艳动人。一张俊美的脸,较之四年前,更为出众。成熟的韵味,冲破妖冶的表面,令他的美深入骨子般的根深蒂固……
“好久不见了,巫婆宸。”他微微低下头,凑近她眉眼,晶莹汗珠从鬓角流下,一张雕琢精美的浅古铜色脸庞清晰放大。淡淡的烟草香与薄荷木糖醇的气味巧妙糅合,沁入口鼻一阵弥香。
“好久不见?”
抬头,戏谑凝着他勾人目绚神迷的眼眉,“三年前的火车站,面饼屋,施工工地,百货大楼。两年前的火锅城,LV商场,律师表彰会。一年前的杂志社,律政厅,麻将城,堵截嫌犯的近郊,都好象见过某个人乔装的影子。”
梁雨宸顿了顿,眉眼勾起一弯半月般的弧度。“我想近来,你跟我们事务所楼下卖热狗的男人,混的也很熟吧?”
“……”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你的口袋里,就揣着两把X市的家门钥匙吧?”她的手缓缓探向他裤兜口袋,在指尖触及冰凉金属时,眼底洞悉的目光沉淀的越来越幽深……
她跟他,近在咫尺。
四年,如一日,从未远过……
他以为,她看不见,她不会发现。可她却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哪一角,有他,有他的气味,有他来过。
即使她风清云淡地道出,即使她玩笑般的嘲弄。可这三年,她却清楚记得他出现的地点,没有一次揭穿。
忽然,乔晟烨一把握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扬起薄唇似真似假说,“你等了我三年,我等你了四年,现在,我们结婚吧!”
听罢,梁雨宸似乎愣住了。耳畔只剩下萧瑟的风,在寒冷腊月天堵塞双耳。抬起眼帘,专注看着他和煦的眉眼,化不开的温柔如暖胃的红酒。
真是个好理由!一个三年,一个四年,一起熬过了七年之痒。只是这座婚姻的坟,却让人成了孤魂野鬼。他们都变得更落寞,更破碎,更沧桑了……
“哈哈……”
梁雨宸缓缓绽开妖媚的笑,抬起他依然修长漂亮的大手,蹙着眉正经道,“乔晟烨,你好象从来都没对我说过一句喜欢,又凭什么,把我套牢?”
“我……”
“说不出来是吗?”她轻巧点了点那只,他戴了七年的结婚钻戒。嘴角衔着一根发丝,红唇决然动了动。
她说,“那就摘了它,去找个女人结婚!遇到我之前,你是活的。离开我之后,你也没成僵尸。忘了我,你未必会死。但等我,你只有死。我的前夫,丈夫是夫,但多个‘前’字,就算等我一万年,你也什么都不是。让我教你一句话,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吃,你也,算了吧!”
她字字珠玑,句句无情,狠绝如此,不留余地。松开他的手,将凌乱的卷发拂向耳后。弯下腰,剑起一把剑,剑上银光闪烁,刺痛清冷的眼。“我一直都是,被报复的女人……”
“我没打算等你。”乔晟烨突然打破沉默,扬起了剑。
“什么?”
“对待一个能容忍我随便给儿子找个后妈的女人,我不打算再等了。”
“……”
他噙起抹华丽的笑,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鬼魅之气。就在下一刻,突然一挥剑,岌岌向她袭去。毫无征兆地,划破她领口,露出大片雪肌。
就在她愕然的一退下,他握紧剑,强势出口,“因为我根本就不打算放她走,我现在、就要得到!”
“你……”
不待梁雨宸消化完他诡谲的话,他的剑又再次袭来。她拿起剑抵挡,却犹如螳臂当车,根本无力还击。只听剑与剑碰撞的声音,比之心跳更急。
“啊!”
梁雨宸的剑,突然‘哐啷’落地,被他的剑抵在脖子上。冷汗一滴滴滚下眉宇,她看起来莫名紧张。
“拣起来!”
乔晟烨收回剑,很绅士地退回两步,可嘴上却厚颜无耻道,“再来一次!赢了,你随时离开。输了,就回来跟我……”
“你明知道我不精通剑道!!!”
“你也可以选择竹竿,只要你不怕被我砍断。”
“我要两把剑……”
“当然可以。”他薄唇色泽越来越红艳,带着喋血的危险。优雅执起剑时,看着她双手用剑,不禁笑弯了眉。
一把剑都握不稳,还想双管齐下。巫婆宸,你越来越可爱了。尤其逞强的时候,可爱的让他忍不住想——速战速决!
“伯母没再给你安排相亲吗?”梁雨宸边对剑,边分散他注意力。虽然技巧拙劣,可心思却缜密。
“三十一了,你好象不年轻了。”
“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吗?”
“你!”梁雨宸咬了咬牙,突然一剑劈过去,“听说你的宛儿回来了!”
乔晟烨微顿,咄咄后退两步。就在那几秒间,他有些错乱。可转瞬,却倏地逼近她,“听说你的冥少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