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晟烨被她拉起来,华丽扬笑的同时,眼底却阴鸷无比。虽然他该讨厌梁雨宸,不过他更讨厌那个拿酒泼她的秦紫兰。这样连伪装,都不会伪装的女人,只是败絮腐烂的花瓶,愚蠢一个……
“乔晟烨,你给我回来!”
听着身后女人怒火攻心的叫喊,梁雨宸走向前台,要了瓶拉菲和几瓶价值不菲的珍藏好酒。指着那方餐桌道,“由那位小姐结帐,谢谢!”
走出餐厅,梁雨宸跟乔晟烨的手,便似被电击过,突然松开了。乔晟烨右手插兜,视线停在她眉眼间,似笑非笑,无情,“如果你的表演结束了,那就聪明点,从我眼前消失。”
“如果你把人交出来,我愿意永远……永远……从你眼前消失。”
那加重的“永远”二字,狠狠敲进乔晟烨耳膜。蓦地,他一把将她粗鲁扯向胸前。扳起她下巴,狠狠地,似乎欲捏碎她坚硬的骨骼。将她这张嘴,一寸寸地缝起来,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
“我只答应过你,不再去纠缠你。可没答应你,你来纠缠我时,我要给予反映。梁雨宸,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就别来要求,我对你施舍温柔!”
他冰冷的手,用力捏紧她下巴。半响,才松开她,抚着她眉眼,笑如茹毛饮血。“我没兴趣,对你配合。教你两个办法,一,去告我,告到我倾家荡产,告到我死为止。二,杀了我,让我化成厉鬼,来告诉你他在哪。”
“乔晟烨,你真像只斗败的公鸡。”
梁雨宸抬起头,直视着他眼底寒风凛凛,“毛竖的比谁都高,步子比谁都骄傲,可喊的比谁都凄惨!”
“梁雨宸!!!”
“如果你在等我求你,那我请你下辈子投胎前报名。恨我的,怨我的,被我伤的,想跳楼的,从街头排到你脚底下。都张着血喷大口,等着一口咬断我脖子。要‘求’,也轮不到你。乔晟烨,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罗刹,人海孤花。其实,不过都是悬崖边的一捧灰。你要*我,我会毫不客气,让你肥沃鱼游……”
乔晟烨的手,慢慢地在她眼前收紧成拳,攥的紧紧的,*近她鼻梁。“梁雨宸,你也别*我!对于悬崖边的一块小石头,我一脚就可以踢下去。”
话落,他擦过她肩胛,大步走。华丽的笑靥,浮现唇角,被风吹的似有似无。看着他的背影,梁雨宸陡然提高音调,“乔晟烨,把我爸还给我!”
乔晟烨一转身,瞟向她隆起的小腹,警告着,“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别连他怎么没的,你都不知道。”
梁雨宸抬起脚,眼见他开车过来。风清云淡地走过去,堵在了出口。张开双臂,挡住他的车,她双眸犀利,的狂野。
任那辆跑车急速开来,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副置生死不顾的狠劲,是从骨子里迸发的。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她温柔的冷漠,笑的冷魅,就挡在车前告诉他,“从我的尸体上压过去,杀鸡取你的卵。或者,把我爸还我。”
乔晟烨嘴角勾笑,毫不心软。车突然加速,在不远处便猛然撞来。似乎并不介意,跟她同归于尽。
那车,飙的很快。一如他提起的心,跳出心脏,跟她对决。比的是胆量,是魄力,比的也是睿智,是狠绝。他笃定她,会躲开。笃定她,不舍得带着她跟那男人的孩子,死在他的车轮底下。
他笃定……全,最冷情的女人。不会为任何人,拿她的命来赌……
她说过,谁也不是谁的谁,谁也不值得谁丧命。谁都别把谁当回事,都是悬崖边一颗渣,一捧沙。可惜,乔晟烨却错了!无心的女人,一旦有情,赌注押的会比谁都大。哪怕,是她这条命……
车就那么撞过去,梁雨宸笑容不改,从容的天踏地陷,还是不动分毫!猛地,踩下刹车,停在她纤细的双腿前。
看着梁雨宸明媚的脸,冷汗自颊边顺下。乔晟烨缓缓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站在梁雨宸面前,冷哼着,“你以为这样,我就走不了了?”
“你没的选择!如果是我,我就会从你身上撞过去。如果不犯法,我还会倒退,再撞一次。所以,用不着心软。”
她笑靥如花,字字锥骨。她在*他,*他交人。可乔晟烨却只是悄悄弯下腰去,伸手牵起她松开的鞋带,无声系了起来。
梁雨宸垂下眼帘,望着那个,帮她认真绑起鞋带的男人。风,不经意地吹进心口,温柔了下来……
他的手,修长温柔,绑着鞋带时,感觉不到冰冷。他细细地替她打好,望着那双小一号的鞋子,她略肿起的脚背。一抹疼痛,一闪而逝。
许久,他才站起来,“就像不配做人妻子,你也不配做人母亲!”
“……”
“水桶腰,猪蹄脚,猪一样的曲线,还怎么跟我斗?”他望着她渐臃肿的身体,嘲弄一瞥。除了讥讽外,还有丝隐隐的关怀。
话落,他转身上车。既没撞向她,也没妥协,而是‘砰’地一声撞断了栏杆尾端。驱车,扬长而去……
梁雨宸盯着那怕她摔倒,而系好的鞋带。许久,抬起头时,他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行尾气,在烟雾弥漫中,看不清他离去的眼神。
那不经意间,一丝细微的动作,就像一把电钻,钻进了她的壳内。梁雨宸知道,她不怕他的狠心。她怕的,是他的温柔。每一分,每一次,都欠着一份债。直到有一天,债务累累……
明知是乔晟烨下的手,可她却苦无证据。因为他已是她前夫,而不是丈夫。亲属栏内的女婿,身份证号码,却是外人。
这是一个圈套,引她陷入其中,可她跳进去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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