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见。”周奎打了个寒战，马上就开口拒绝，“不管是谁，我都不要见。我现在就要回拘留室，我现在就要回去。”
“不用着急。”钟念瑶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显得邪恶，“都还没有见到，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想见呢？再说，你不想要见她，她可想见你了。她还有很多的话想要问问你，问问你为什么要把她沉入水底。问问你这个做父亲的，为什么能够那么残忍去这样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随着钟念瑶一字一句说出来，周奎的脸色大变，看向钟念瑶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鬼怪一样，“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钟念瑶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白玉，晶莹剔透的，看起来就是好东西。
如果是平常，看到这样的好东西，周奎都可能会多看两眼。可是今天在看着那一块白玉的时候，却有一种心慌恐惧的感觉从心底涌起，就好像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尤其是想起刚刚钟念瑶说的那些话，他更是恐惧。
随着那一块白玉的出现，审讯室里面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时明时暗。周围的温度也好像在断崖式下降，让人感受到一个冰冷的寒气。
钟念瑶不由得皱眉，看向周奎的时候也多了一丝的不满。
周奎被拷在审讯椅子上，他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
“废物。”钟念瑶冷笑着开口，“你说，他当初那么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下手。现在怎么就胆子这么小了呢？连杀人都不怕，却怕鬼。”
更何况是像周奎这样本来就做了亏心事的人，根本就完全不敢看向乔乔。他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躲过这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任何的感觉，于是才慢慢地试探性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那火焰消失以后，他才舒了一口气。
周奎依旧不肯睁开眼睛，嘴里还在不断喃喃自语，似乎这样可以降低自己的恐惧感。
明明是个大男人，怎么喊起来的声音那么尖锐的！胆子那么大，都敢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了，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啊！
就好像是没有看到周奎的恐惧一样，乔乔漂浮着身子，朝着周奎的方向过去，嘴里还在不断喊着，“爸爸，爸爸。”那一声声的呼唤，在周奎听来，没有一丝的温情，反而是充满了恐怖，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这是见鬼了，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躲过这一切。乔乔一定是来找他报仇的，他今天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直到自己面临死亡，和真正面临死亡是两回事。
本来在这审讯室里面，就只有他和对面的那一对男女而已。可是，现在在那个女孩子的身前，却多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爸爸，看着我。”乔乔的声音比起刚刚的时候，多了更多的寒意，甚至还掺杂着一丝的凶狠，“既然不想看我，那你的眼睛也没有什么用了，我就拿走了。”
那是一个脸色惨白的小女孩，浑身上下都是湿哒哒的，那衣服上面的水不断往下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渍。
钟念瑶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爸爸，你张开眼睛啊！”乔乔的声音夹杂着寒气，“你怎么不看看我了呢？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都不想我吗？”
钟念瑶一张符纸直接朝着周奎的脸就甩了过去。
周奎瑟瑟发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下面留下了一滩黄色的液体。
那小女孩熟悉的面容，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生女儿乔乔，那个被他亲手杀害的女儿。
符纸在半路就燃烧了起来，直冲周奎而去。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乔乔就已经来到了周奎的面前。那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白得像是粉刷一样的小脸上带着阴森的笑容，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都会被这一幕给吓破了胆。
自从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后，他不是没有后悔，只是想到自己的幸福，还是可以努力忽略这样的愧疚感的。
“就是因为杀了人，所以才怕鬼。”陆翊琛回道，“通常做了亏心事的人，他们怕的不是人，而是鬼。”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女儿死了以后，他却并没有能够给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反而很快就被警察查出来，锒铛入狱了。
可是，他却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再见到乔乔，那个被自己残忍杀害了的亲生女儿。
“爸爸！”乔乔朝着周奎扬起了一抹阴森的笑容，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很渗人，“我好冷啊！我真的好冷，那水底下实在是太冷了。你为什么要把我扔下去啊？”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只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也接受了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枪毙的事实。
现在的他只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冰冷得如同身在冰窖，心脏在剧烈跳动着，就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一样。
可是，才刚刚放松，他就看到了无比恐惧的一幕，让他宁愿面对刚刚的火焰，也不愿意面对眼前的一切。
“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
看到那燃烧的火焰朝着自己飞过来，周奎大喊一声，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火焰的灼烧。
“啊——”尖锐的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审讯室。
陆翊琛冷漠地看着一切，在看到周奎吓尿以后，眼底闪过一丝的不屑。
一听到乔乔的话，周奎吓得马上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惨白的脸蛋，让他差点就要再次尖叫出声了。
不过，在看到乔乔那森然的眼神以后，本来已经到了喉咙的尖叫声马上就被咽了下去。
“乔乔，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周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忏悔，“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