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出现了。”一名士兵冲进来报告。
“准备战斗。各指挥官回各自大队,列阵准备迎敌。”加里瑟斯命令道。
巴尼尔庄园,是国王家臣约拉姆.巴尼尔的庄园,这里地势开阔,加上战争爆发,庄园的防守建筑早就被兽人破坏殆尽,并不利于防守。因此加里瑟斯并没有准备依托建筑防守,而是在旁边的山坡上修筑防御工事,准备和兽人真刀真枪干一场。
加里瑟斯激励着王城军:“洛丹伦的战士们,我们前方是兽人部落的主力部落,他们装备精良,力大无比,狂暴残忍,相信你们在前几天的战斗中已经深有体会。”
“国王陛下命令我,带领你们在此防守,知道为了什么吗?”
“因为我们身后,是洛丹伦的人民,一旦我们退后一步,我们的人民,你们的家人,就危险一分。握紧你们的武器,看着你们的敌人,保持你们的阵型。”
“为了洛丹伦,勇敢地面对部落的战斧吧。圣光护佑着我们。”
毁灭之锤和酋长们大笑起来,这正是他们渴望的战斗。王城军终于被逼迫着出城和他们正面战斗了。这将是一场精彩的对决,看上去势均力敌的战斗,但是部落必胜。
毁灭之锤举起他的战锤,大声命令道:“比格达斯,斯德诺斯,带着你们的战士们,冲锋。”
比格达斯.白戈和斯德诺斯.绿铆因为得到头阵而大喜过望,其他酋长羡慕地看着他们。
“白戈(绿铆)氏族的战士们,随我冲锋,为了部落,为了荣耀。”
“莫格莱尼,阿比迪斯,看你们的了。”加里瑟斯首先就让王城守军中最强的部队迎战,洛丹伦不允许失败,至少不允许首战失败。
两个圣骑士大声喊着话,激励他们的战士,“为了联盟,以圣光之名。”战阵前端的圣骑士举起他们的战锤,一片光芒笼罩了阵型前列的战士,战士们感到自己充满的士气,他们握紧他们手里的武器和盾牌,不再被兽人狂暴的气势压倒。
全副装备的兽人战士和装备精良的人类战士们很快撞在一起。兽人的战斧撞上了人类的盾牌,一时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人类挡住了兽人的大力冲锋,仅仅是稍微后退了一小步,几个虚弱的人类战士被巨大的猛击打到。莫格莱尼指挥道:“后面的战士补位。反击他们。”人类战士开始反击他们的敌人,很快前列的兽人也倒了下许多。
很快人类盾阵被攻破了三道,而兽人也发动了四次冲锋。双方旗鼓相当。都没占到优势。加里瑟斯眉头紧锁,闭口不言。而毁灭之锤和身边的酋长们也紧盯着战局。
“哈瑞斯,轮到你了。”毁灭之锤命令道。
哈瑞斯.狼兄捶胸向毁灭之锤敬礼,然后走下小山上的指挥台,“雷王的战士们,展现我们实力的时候到了。”雷王氏族纷纷呼喊,相应他们督军的号召。
兽人的战鼓开始敲响,它让联盟知道,刚才的战斗,仅仅是开胃菜,正餐才刚刚开始。
黑夜之中,月光之下,在昏暗的火把光亮下,兽人和人类开始了殊死搏斗。
战斗进行到第二个部分,白戈氏族和绿铆氏族被雷王氏族换下,圣骑士带领的提瑞斯法修道院的战士大队也被王城军的两个大队换下。雷王氏族的战士,以骁勇善战闻名部落,他们的氏族甚至以戈隆作为他们的猎物,强悍可见一斑。
“人类的小崽子们,见识见识雷王的厉害吧。”冲锋的雷王氏族,在一名拿着巨大战斧的战士带领下,发起了冲锋。他穿着半身板甲,外面套着部落的血色战袍,双肩是带着尖刺的狂暴衬肩,有如一头猛兽一般,冲击敌人阵型。
毁灭之锤适时地为他们的战士发出鼓励的战吼,“很好,萨鲁法尔,就像毁灭暴风城一样,摧毁你面前的敌人,部落的荣耀属于你。”瓦罗克.萨鲁法尔是雷王氏族的强大督军,他在攻陷暴风城的时候,身先士卒,带头攻入暴风城,瓦解了城头的防御。对于像瓦罗克一样的部落战士,毁灭之锤从来不吝啬他的夸奖。
圣骑士因为得到圣光的祝福,他们的力量对于常人来说,几乎没有穷尽。在他们部下更换之后,他们依旧站在前线之上。莫格莱尼看着冲锋而至的强大战士,为免让他冲破盾阵,他主动迎了上去,“圣光在上,吾名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你的对手是我,强大的兽人战士。”他挥着被圣光赐福的双手剑与萨鲁法尔战成一团。
王城的战士发现那个可怕的兽人被圣骑士抵挡住,都高兴的用手中的武器敲击盾牌,“莫格莱尼,莫格莱尼,莫格莱尼。”大家都呼喊着这位圣骑士的名字。
守军艰难地抵抗了雷王氏族战士的两轮冲锋,他们的阵型已经东倒西歪。哈瑞斯适时发动第三次冲锋,他决定亲自上阵。
他大笑着叫上他的卫队长,“布洛克斯,跟我一起冲锋,风头不能让瓦罗克独占。”
“很荣幸。”看到他的兄弟在前面大出风头,布洛克斯早已经饥渴难耐。
加里瑟斯紧张地看着战况,很明显前方的战士抵挡不住兽人下一轮的冲锋,但是兽人显然还有留有余力,如果现在再派上生力,他害怕后面的战斗更加艰难。
就在他无可奈何准备投入新的力量进去时,援军终于赶来了。
“终于赶上了。”席瓦莱恩男爵带着他的男爵城堡军赶到了。他没有整顿他的队伍,没有时间了。
“我的战士们,随我冲锋。”因为人类的阵型在山坡上,兽人分布刚好是在路旁,一北一南。男爵城堡军翻上一个山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内,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男爵城堡军已经向战斗中的兽人部队发起冲锋。
男爵城堡军的加入,令战斗中的王城军士气大振。而雷王氏族的军队不仅要面对他们前方的王城军,还要顶住侧翼的男爵城堡军的冲锋。
哈瑞斯无可奈何,只好带着原本要去正面敌人发起冲锋的氏族战士抵挡从高处冲击而来的敌方援军。
雷王氏族的战士退了下来,哈瑞斯愤怒的说道:“该死,如果不是他们出现援军,我们就要摧毁他们的防御了。”
“血魔,该你们上场了。用你们那该死的能量,摧毁他们的防御。”毁灭之锤对他的死亡骑士命令道。
血魔嘴角扬起冷笑,“如您所愿,大酋长。我会令他们恐惧得转身偷跑。”
“雷德,跟上他们。”
“我的荣幸,大酋长。”他转头对死亡骑士说道,“和您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血魔大人。”血魔冷笑地看了雷德一眼。
席瓦莱恩男爵的军队已经连续经过了三场战斗,奔袭了几十英里,早已疲劳不堪。战士们被转移到后方修整,他本来来到加里瑟斯的看台上。
“感谢圣光,塞德尼斯,辛亏你及时赶到。”加里瑟斯和席瓦莱恩男爵握手道。金剑看到斯伯特也非常高兴,双方聊了起来。
“德希洛马克男爵,斯伯特大人,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斯伯特点头向加里瑟斯行礼道:“我不会另您失望的,总指挥大人。”斯伯特向金剑点点头,“很遗憾,现在不是谈话的时间,女士。”金剑诧异于斯伯特对加里瑟斯的礼节,他行了一个下属向上位者的行礼,她看转头看着加里瑟斯。
“詹妮斯.巴罗夫来了,斯伯特带着他的部队加入了王城军。”加里瑟斯的解释令金剑心中一沉,这意味着王城再也无法得到任何来着布瑞尔的援助了,这对于王城的战局无疑是雪山加霜。
这时,看台上传来席瓦莱恩男爵的吸气声,“死亡骑士!”他战栗地说出新的敌人的职业。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战役中,死亡骑士每次出现,都会给联盟造成巨大的损失。而且如果是单纯的损失倒没事,他们还会施放可怕的黑暗力量,使人陷入无限的黑暗恐惧之中,极大的打击联盟军的士气。可以抵御他们的只要圣骑士的光明祝福,然而现在圣骑士的数量远远不够。
看到席瓦莱恩难看的表情,加里瑟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韦尔斯利,带着牧师团去辅助他们。”
金剑说道:“我也去帮助你们吧。”
席瓦莱恩男爵关心地问道:“吉娜,你已经经历了三场战斗,没问题吧。”
“每个合格法师都会明白自己的极限,放心吧,塞德尼斯,我知道自己还没有到达极限。”她微笑地说道。
男爵再次为这位女性所倾倒:“真美,普罗德摩尔个王八蛋。”他诅咒道。加里瑟斯紧绷的脸也忍不住笑出声。
德希洛马克男爵说道:“太好了,有两位大法师的同时帮助,我的内心踏实了不少。”金剑和斯伯特没有理会他,德希洛马克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出去。德希洛马克是最早背弃巴罗夫贵族议会,投身米奈希尔的王党,因此金剑和斯伯特对他非常厌恶。即使现在属于同一战壕,依旧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新一轮的战斗开始了。前方是骑着重装战马,身穿黑色厚重斗篷的怪物,后面跟着残暴嗜血的兽人步兵。
死亡骑士们被一片黑暗笼罩,月光好像也被黑暗所侵袭,漫入云朵后面,周围只剩下火把的光亮。他们举起手中血红色的短棍,口中念念有词。前排的士兵们感觉胸口被一块石头压着,颈部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喘不过气来。
“他们是死亡骑士。”阿比迪斯大叫道。在联盟的战报中提起过这种邪恶的兽人黑暗施法者。他和莫格莱尼举起他们的战锤,一道白光笼罩这前排受难的战士们,战士们好受了许多,但是依旧有很多丧失了战力,被后排的战士换上来了。牧师们集体祈祷圣光的力量,战士们逐渐好转,重新恢复了士气,握紧了他们的武器和盾牌。
死亡骑士一击不中,向旁边撤去,黑牙氏族的战士们跟着冲来了上来。黑牙氏族是原黑石氏族效忠于布莱克汉.黑手战士组成,战斗力丝毫不逊色于雷王氏族。在兽人步兵的进攻下,人类的盾阵开始凌乱,甚至有后退的趋势。
斯伯特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施法材料,念动咒语,兽人后排的冲锋队伍,突然感到莫名的寒冷,天空竟然飘起了大雪,他们在风雪中难以前行,数十个兽人在光滑的地面摔倒。大雪很快就停止了,但这极大的阻碍了兽人冲锋的进程,人类战士因此稳住了阵脚,他们重新组织了盾阵。
哒哒,哒哒,死亡骑士的战马踏在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配合着他们嘶哑的冷笑声。他们发动了第二次冲锋。黑暗再次侵袭人类的盾阵,这次圣骑士们也无能为力了。他们连续战斗了一个多小时,多次施放祝福,即使他们是圣骑士,体内被灌注了圣光之力,也已经到达了他们的极限。牧师们集体祷告,但是牧师的祷告并没有想象中的有用,他只能让人恢复战斗的力量,却不能让战士们恢复战斗的勇气。
金剑举起他的法杖,念动咒语,然后她手中的法杖发出炫目的光芒,把周围照得如同白天一般的光亮。后排的战士稳定了下来。他们看着金剑,好像好着圣光的使者一般。
“艾娅,把我的法杖拿到前排。”“是,主人。”
黑暗,另人类恐惧,而光明,是人类勇气的源泉。在法杖的光芒照射下,前排战士也稳定下来。
斯伯特赞扬道:“不愧为风暴女王,您智慧的光辉,驱散了人们心中的恐惧。”他也学着金剑,将自己的法杖化成一根光柱,送到前线。
很快,战斗进行到白热化。死亡骑士的黑暗法术随着每次冲锋,降临在人类守军的头上,撕扯着王城军的体力和心智;牧师每次祈祷,为人类战士恢复战力;两名大法师不断地施放他们的魔法,为守军挽回颓势。尽管有着圣光的护佑,魔法的辅助,在逐渐陷入嗜血狂暴的兽人战士的进攻下,人类战士越来越难以抵抗下一次冲锋了。战争的天平逐渐向部落方倾斜。
战斗从凌晨开打,已经进行了快两个小时。人类战士们已经开始疲惫了。加里瑟斯心中着急地等待着他最后的援军,莫雷夫的皇城禁卫军。难道莫雷夫没有明白他的战略吗?他到底在拖延什么?然而此时,莫雷夫带着禁卫军和两千王城守军,还在护送着沿路收拢的洛丹伦平民。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洛丹伦王城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他以为巴尼尔庄园门口的战斗,最多只是一场规模不大的防守战。
毁灭之锤并不是这么看,他的目标是,在这里,在城外,将王城所有的生力军消灭。米奈希尔国王在城头,安静的黑夜,他们能听到兽人震天的战鼓声,能听到兽人轰雷般的战吼声,人类战士祈祷的呐喊声,而且双方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每半小时收到一份战报,战报显示,王城军的处境越来越不秒,虽然有布瑞尔的援军和席瓦莱恩男爵城堡军加入。
他真的错了,他强令加里瑟斯作出错误的行动。他为了十万洛丹伦平民,将整个洛丹伦王国置于最黑暗且最危险的境地。兽人倾巢而出,誓要彻底消灭王城军。一旦王城军被部落在城外消灭,王城将不攻自破。
“席雅金,人都召集起来了吗?”“陛下,好了。”
毁灭之锤举起他的战锤,准备发起最后的冲锋。如此酣畅的战斗盛宴,另兽人们体内的恶魔之血沸腾起来。
毁灭之锤大笑的吼道:“战士们,举起你们的武器,随我发起最后的冲锋,将部落的敌人粉碎。”显然,兽人还没有用力全力。他们嗷嗷狂吼起来,战鼓也随着他们的战吼更加急促,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人类的防线已经被兽人撕开,毁灭之锤带着部落的战士,发起了致命一击。
“塞德尼斯,我去抵挡兽人的攻势。你带着剩下的部队撤回王城。”
“克伦威尔!”男爵对于总指挥官的命令感到震惊。
加里瑟斯从看台上下来,他骑上了他的战马,大声地对王城军说道:“莫雷夫将军已经把剩余的洛丹伦人民安全的转移到提瑞斯法修道院了,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我们已经胜利了。荣耀属于你们。”
“身为一个洛丹伦王城军指挥官,我没有做到保境安民,我有罪。”
“王城军第一大队的战士,随我挡住部落的攻势。其他人的任务,是跟随席瓦莱恩男爵准备撤退。”
“愿圣光护佑我们,为了洛丹伦。”
战士们没有一丝退缩,在人类存亡之战中,他们甘愿为洛丹伦王国赴死。其他指挥官也想要加入加里瑟斯的队伍,都被加里瑟斯坚决反对了。
战士们在加里瑟斯的带领下,高喊着,“为了洛丹伦,为了联盟。”向部落发动了死亡冲锋。就在这时王城方向的山坡又出现了一支队伍。在双月的照射下,在昏暗的火把下,那是洛丹伦的王旗。想事先说好的一样,他们也高喊着口号,向蓝月下看上去像黑暗皮肤的绿皮兽人发起了冲锋。
席瓦莱恩男爵当机立断,率领剩下的队伍,往西面王城方向后退。他知道,兽人还有余力,而剩下的战士们已经筋疲力尽,如果再与部落纠缠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有可能整个王城军都会陷入泥潭。他赌不起,洛丹伦王国也赌不起。
加里瑟斯的第一大队和王城的援军发动一次冲锋后,也开始撤退。原本加里瑟斯已经抱着死志,拖延部落的进攻,以便剩余的王城军安然撤回王城。然而幸运的是有一支援军的帮助,他决定尝试着撤退。
毁灭之锤发出愤怒的战吼,“咬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掉。”部落在洛丹伦王城军的一轮冲锋下,有些混乱,但是他们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他们开始发动一轮反冲锋,许多王城军的战士在撤退的路上倒下。加里瑟斯本人也被一名兽人砍伤,护卫们紧紧地拥着他,同时王城出来的援军也挡在兽人的面前,想要救下王城军的总指挥官。
就在兽人几乎包围他们的时候,兽人后方传来一阵杀喊声,他们的包围失败了。在兽人重新恢复战略时,加里瑟斯带着剩下的战士们逃出了他们的追杀。当兽人重新组织追击时,加里瑟斯带着剩下的战士已经到了洛丹伦北门。
城墙上的弩车一阵连射,兽人退却了。
黑暗之门六年,七月下旬,部落进攻王城的第四天晚,部落和洛丹伦王城守军在巴尼尔农场附近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洛丹伦王城守军大败,死伤无数。幸运的是,最终王城军在西洛丹伦安多哈尔军的帮助下,惊险的摆脱了部落的追杀。然而悲伤的是,安多哈尔军覆灭,安多哈尔执政官山蒂.加内尔战死。事后有冒险者传闻,加内尔并非战死,而是被兽人俘虏,受尽折磨而死。
这场战斗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它是一个愚蠢的战略冒险,它在爆发之前已经注定失败。虽然最终的结果是王城军战死一千五百人,几乎人人带伤,换来的成果是拯救了五万洛丹伦平民,看上去是一笔好买卖,然而这将王城置于险地。王城十万人,洛丹伦整个王国,乃至整个联盟,全世界的人类,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加里瑟斯知道,这场战斗的详情注定不会公之于众,仅为少数人所知。或者说,一旦洛丹伦王城被兽人攻陷,这场战斗会被兽人大肆炫耀;如果,联盟能战胜部落,这场战斗将被他们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