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瑶如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神情显得颇为黯淡,不由得心中奇怪,牵住她柔荑道;“你怎么了?见到我好像并不开心?”
我这么一问,瑶如竟然掩住面孔啜泣起来。
思绮慌忙搂住她肩头轻声劝慰。
云娜幽然叹了口气道:“田伯父在途中失踪了。”
我微微一怔,马上意识到田循肯定是逃跑了。此人的确奸猾无比,我还他自由,让他父女团聚丝毫没有将他感动,他八成是想自己寻找缪氏宝藏。我内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悔,当初我竟然忘记让云娜多多留意他的动向,以至于让他钻了空子,心中着实对田循恼恨到了极点。庆幸的是他即便是拥有那本账本,也只是藏宝图的一半而已,终究无法找出缪氏宝藏的下落。
云娜道:“思绮,你带瑶如先回房去休息,我们一定可以帮你找到田伯父的下来。”她又向燕琳道:“琳妹,你去王妃那边陪她说说话儿,不要让她感觉到我们姐妹慢待了她。”
燕琳一双妙目瞪得滚圆,她也没有想到云娜会将这个棘手的任务交给自己:“云娜姐姐……我生来就不会说话,要是得罪了人家平王妃,以后我岂不是没有好日子过?”
云娜温婉笑道:“知道就好,家和万事兴,我们姐妹之中就属你出身高贵,你和林楚儿一定有许多共同的语言,其他人未必能够和她谈到一块儿去,这件事想来想去还是你去最为合适。”
燕琳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道:“既然姐姐让我去,我便去,不过要是和她吵了起来,你们可不要怪我。”
看着燕琳诸女对云娜心悦诚服,我内心也是欣慰无比,搂住云娜的纤腰让她坐在我双膝之上:“我的完颜大将军果然厉害,就连燕琳这个刁蛮丫头也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佩服佩服。”
云娜轻声笑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要不是因为她们几个都深情对你,又岂会甘心如此付出?”
我不无担心道:“你为何让燕琳去,这小妮子嘴巴最不会说话。”
云娜神秘一笑:“从刚才林楚儿一进门我便知道她聪颖过人,雍容大度,燕琳的脾气虽然不好,可是性情爽直。你放心,以林楚儿的心机,轻易便可获得燕琳的好感。”
我呵呵笑了起来,有云娜在我的身边,的确为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云娜道:“刚才我看到府衙的公孙先生随你前来,你不可怠慢了人家,此人虽然官职不高,却极有才学。”
我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着和诸女倾诉别情,将公孙禄晾在了门外。
我慌忙起身向门外走去,却见门外的施粥已经停止了,饥民全都聚集在空地之中,听公孙禄说着什么。
公孙禄看到我出来,慌忙停住话语,来到我面前道:“平王殿下,刚刚得到曲沽河方面的消息,临子坡河段出现险情,我正在说服他们前去相助。”
我点了点头道:“情况怎么样?”
公孙禄黯然道:“水位仍然在不断上涨,恐怕大堤要保不住了。”他低声补充道:“临子坡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河段,如果一旦决堤,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个宣城都会被洪水淹没。”
我重重点了点头,唤来突藉道:“你去宣城军营,向褚大壮将军求援。”
公孙禄道:“平王大概不知道,陛下有令,军队与民政必须分开,各负其责,调用军队想要得到朝廷的批准。”
我仰望阴郁的天空,大声道:“宣城是我的封邑,这里的土地由我治理,无论是兵是民,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便有义务保卫家园!突藉,马上去!”
我大步来到人群的前方,目光逐一地扫过他们布满沧桑和忧郁的面庞,天空中猛然划过一道闪电,强调出我唇角坚毅的轮廓,我大声道:“乡亲们,我便是龙胤空,从今日起我和你们一样都将生活在宣城这片土地上。”
话语刚落,一声震彻天地的霹雳声响起。
我大声道:“我知道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期望我能够改变你们的生活,从贫困和窘迫中将你们拯救出来,你们错了!”
场面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我目光灼灼道:“因为真正可以拯救你们的是你们自己,这片土地就是我们的父母,他虽然贫穷,我们却不可以抛弃他。要想改变这一切,仅凭我龙胤空一人绝对办不到,需要的是大家,需要的是宣城千千万万的儿女,他的命运便是我们的命运,他的未来便是我们的未来。”
我伸手指向曲沽河的方向:“大堤危在旦夕,宣城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要怎样去做呢?”我脱下身上的长袍,迎着风雨大步向曲沽河的方向走去。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已经感动得哭泣起来。
易安、公孙禄含着热泪跟在我的身后,一个人走了出来,又一个人,十个人、百个人,人数越来越多,我们的队伍不断地发展壮大着。
每个人的头颅都高高的扬起,他们虽然瘦弱不堪,可是眼中都充满了希望。
一路上雨还在不停地下着,眼中看到的都是水的世界,河水暴涨,路边的农田已是一片汪洋,沟渠涵洞都已经灌满了雨水,道路上到处是山上落下的泥石和树木,路面泥泞不堪,有些泥浆甚至没到了膝盖,本来半个时辰的路程足足花去了我们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只有来到临子坡,我才真正感到洪水的威力,临子坡的大堤之上,已经有近千名百姓在加高维护着大堤。
因为腰刀对面的山坡上挖取填土,然后再运到大堤之上,用麻袋装好,垒高堤岸,需要相当的人力。我们马上便加入到运土的队伍之中。
风雨中所有人都忘记了尊卑贵贱,全身心地投入和洪水的抗争和搏杀之中。
这边的险情刚刚派出,另外一边的河段又出现了缺口,一道迅疾的水流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力,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洪水发出惨烈的哞叫,混合着沙石泥屑,猛然从缺口喷射出来。
缺口距离我的位置很近,我迅速反应了过来,大吼一声:“兄弟们!用身体堵住洪水!”我和手下的十余名武士手挽手组织起水墙,堵住水流的缺口,水流巨大的冲力险些将我们冲了出去。马上我们的身后又出现了另外的一排人墙,洪水浸透了我们的衣衫,躯体感到阵阵的凉意,可是我们的内心却是无比火热。
百姓们抬起土包填塞这个缺口,不幸的是,用来装土的麻袋已经用完了,单凭我们身体组成的人墙应该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身后的人群忽然发出一声欢呼,我回首望去,却见远方一支队伍正向大堤的方向开进。我的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褚大壮派出的军队在关键的时候终于到达了。
五千名士兵马上就加入了抗洪的战争中,他们带来的数千个麻袋顿时派上了用场。两个时辰之后,缺口终于被我们成功堵住。
上苍仿佛被我们的努力所感动,大雨开始渐渐停歇。
我疲惫地抹去脸上的水渍,向堤坝上走去,却见曲沽河水仍然汹涌奔腾,不过河水上涨的趋势已经减缓下去。
士兵和百姓在大堤上检查有无隐患,军民之间配合得相当默契。
“平王殿下!”公孙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过身来,却见他陪着一位六十岁左右年纪的老者向我走来。
那老者来到我面前屈膝跪下道:“宣城知府赵东齐拜见平王千岁千千岁!”
我慌忙搀起他道:“赵大人快快请起。”我也没有想到着赵东齐看起来竟是如此衰老,要知道他的履历上只不过才四十五岁。
赵东齐来到我身边站定,看着滔滔水流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若不是殿下及时赶到,大堤肯定不保,宣城必然被淹。”
我笑道:“宣城乃是本王的封邑,本王自当全力造福这一方百姓,第一件事就是要保住他们的家园。”
赵东齐道:“这曲沽河每年都会泛滥,这两年虽然不断加高堤坝,可是上游来的河水掺杂着大量泥沙,让河床不断升高,如今河床已经高出地面,成为名副其实的悬河。”
我点了点头道:“此次雨季过后,我想方设法清淤。”
赵东齐惭愧道:“下官身为一方父母官,却将宣城治理成如此模样,还望平王治罪。”
我拍了拍他瘦骨嶙峋的肩膀:“赵大人,我来到这里便是想看到一个祥和的宣城、富庶的宣城,从今日起,我会尽量提供给你一切的便利,希望年能够向我证实你管理此地的能力。”
赵东齐的双目中流露出无比激动的目光。
我鼓励他道:“赵大人尽管放手去做吧!”
赵东齐将前来抗洪的人员一共分成了三组,每一个时辰进行一次轮换,在我的要求下,他将我编到了其中一组。
我身先士卒的表现极大地振奋了人心,人们忘记了饥饿与疲劳,充满勇气地投入到和洪水的斗争之中。
黎明的时候,天空仍然阴郁,我从堤坝上下来,徇情渐趋稳定,这段时间洪水并没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负责熬粥的易安向我走了过来,微笑道:“小主人,几位王妃来看你了。”
我微微一怔,抬头向远处望去,却见楚儿和燕琳微笑着向我跑来,我迎了上去,握住两位爱妻的柔荑:“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还是回去安安心心地等我。”
燕琳道:“你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她看到我面颊浮肿,眼中布满血丝的模样,眼圈登时便红了,泣声道:“你怎么不懂得爱惜自己,这些事情何必要自己去做?”
楚儿也是双目湿润,她轻声道:“以身作则才是为王者的本分。”掏出丝帕为我擦去脸上的水渍,心疼道:“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注意保重身体。”
燕琳忽然想起一事,抓住我的臂膀道:“慧乔也来了,正在那边熬药呢。”
我心中大喜,和燕琳楚儿向前方的大树下走去,却见慧乔正站在一口大锅旁,指点武士将带来的草药放入锅中。大锅边温度极高,火焰映红了她娇艳的俏脸,光洁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我来到她的身边,慧乔看到我,美眸中充满了柔情,她深处柔荑悄悄和我相握,绵绵情意尽在不言中。
我们双手摩挲了好久,我才开口道:“这些草药是用来干什么的?”
慧乔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口大锅中烹煮的草药可以用来预防瘟疫。”她特别说明道:“这是孙先生留给我的药典上所记载。”
楚儿拿着一个食盒来到我身边,柔声道:“胤空,你一夜未曾进食,我特地烹制了几样小菜,你快些吃吧。”
我答应了一声,可是想到周围士兵百姓多数都未进食,自己要是独享好像不好。
楚儿似乎知道我的顾虑,她轻声道:“我们这次让武士带来了两车谷物,正在熬粥,待会就可以分给百姓食用了。”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道:“留着我回去再吃,我还是跟百姓一起吃粥。”楚儿点了点头,将食盒重新放到一边。
燕琳道:“胤空,我也不会做饭,也不会熬药,向来你累了一夜,我帮你按摩一下肩膀吧。”
我呵呵笑了起来,在大树下坐了,燕琳喜滋滋地来到我身后,握起粉拳轻轻地在我肩上捶捏起来,我惬意地闭上双目,胸中充满了信心和勇气
,有她们在我身边,无论环境如何地困难,都是一种幸福的考验。
“胤空!”睡梦中楚儿拼命摇晃着我的手臂,我睁开酸涩的双目,顺着楚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橘红,这让人心动的色彩将天水之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在水天交接的尽头,依稀可以看到点点的金光在跃动。
我激动地站起身来,楚儿挽住我的手臂,轻声道:“天放晴了。”
我默默凝视着天空,心中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天边地那抹红光越来越亮,在红光的边缘处,一道七彩的彩虹弓起于天水之间,彩虹仿佛是凭空升出,并未形成一个完整的弓形。她漂浮在远方,好像是从水中升起,又好像来自于天空之中。
漂浮的半截彩虹显得更加鲜艳,既像是雨过天晴的符号,又像是在呼唤着艳阳的来临。
随着那彩虹的颜色越变越淡,水面上仿佛有万千条金色的长蛇在舞动,金蛇围绕的衷心,一轮夺目的骄阳终于露出了水面。
所有人同时欢呼了起来,我望着那轮朝阳,眼眶竟然湿润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起:“平王千岁!”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沿着曲沽河的水流迅速地传荡,传遍宣城的每一寸土地。
曲沽河在肆虐了半个月之后,终于恢复了昔日的平静,雨季已经过去,宣城百姓的脸上终于出现难得的笑颜,这笑颜和欢乐是我带给他们的。经过抗洪之后,每个人都相信,我将会带着他们迅速地走出困境。
送往康都的奏折终于得到了回复,歆德皇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十一万金的赏赐抵消了宣城百姓两年课税。消息传来之后,整个宣城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我的名字在百姓中争相传颂着。
轻易便赢取了民心,却没有让我感到沾沾自喜,我深知,宣城的情况并不能在短期之内彻底改变。
连年泛滥的河水,已经让不少良田变成了淤地,宣城的百姓多数都放弃了自己的土地,谁也不想看到自己辛苦耕种的土地,一到雨季便化为泡影。
要想重新让百姓恢复信心,回到土地继续耕作,必须将曲沽河这个隐患彻底消除。
针对这一问题,我和赵东齐、公孙禄进行了一番深谈。
菜虽然简单,可是经过楚儿和采雪的精心烹饪,每样菜式都是色香味俱全,酒也是宣城本地所产的村杜窑。因为今日我宴请的主宾是赵东齐、褚大壮、公孙禄三人,今晚的酒席是我经过一番考虑方才定下的,留给下级官员一个同甘共苦、艰苦朴素的形象至关重要,只有那样他们才会认为我是真正从百姓的利益出发,是全心全意为大康办事。
酒过三巡,我微笑道:“今日本王请三位过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商谈宣城未来的发展。”
赵东齐恭敬道:“平王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明言,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呵呵笑道:“赵大人言重了,我今日之所以在家中摆下酒宴,便是想大家在这种平等的气氛下畅所欲言,共同为宣城的未来出谋划策,早日让宣城拜托目前的困境。”
褚大壮道:“褚某虽然是一介武夫,可是毕竟在宣地多年,我觉着宣城若想彻底改变困境,首先要处理好几件大事。”
我们把目光全都投向褚大壮的身上。
褚大壮道:“第一便是曲沽河,宣城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步境地首先便和曲沽河有关,近几年洪灾不断,良田大半都被淹没,这曲沽河便是罪魁祸首。”
他饮了一杯酒,咂了咂嘴道:“第二便是居住在阴山内的那些胡族部落,他们经常出山滋扰阴山脚下的百姓,抢劫他们的牲畜,搞得鸡犬不宁,民不聊生。”他叹了口气道:“我身为宣城驻军的统领,这件事我褚大壮应该责无旁贷。”
我微笑不语,心中自然也是这么认为。驱逐胡虏,维护当地治安是褚大壮的职责,胡虏的猖狂滋扰,和他的防护不力肯定大有干系。
褚大壮道:“这些胡虏居住在阴山之中,行动迅速,行踪诡秘,我虽然多次派兵围剿,可是一进入阴山便失去了他们的影踪,这几年我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只可惜始终没有根除胡虏之法,却因此损失了不少士卒。”
我心中暗道:“这褚大壮还是在对付胡虏的战略上除了问题。”表面上并没有即刻指出。
赵东齐道:“那些胡人部落这两年很少出山掠夺了。”
公孙禄叹道:“那时自然,阴山脚下的居民大都逃亡别处,那一带变得渺无人烟,他们已经无财物可抢。”
赵东齐道:“所以下官认为当务之急还是治理曲沽河,只有改善宣城的环境,才能让百姓慢慢地回到耕作之中。”
褚大壮道:“这个道理每个人都知道,可惜要做起来恐怕是难上加难。曲沽河的问题乃是多年来累积而成,要想将它彻底地治理疏通,恐怕要花上大量的人力和金钱。人力方面集合宣城的百姓加上我手上的士卒也许能有一番可为,可是工具、事物、材料,无一不需要金钱,以宣城目前的财政状况,恐怕只是天方夜谭。”
公孙禄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道:“不知道平王殿下能不能说服陛下向宣城调拨一些款项?”
我摇了摇头,目前大康国库空虚,这次歆德皇能够免除宣城两年的课税已经实属开恩,想让他拨款给宣城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
几人同时沉默了下去,没有资金,治理曲沽河只能成为一个空谈。
我放下酒杯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当年曲沽河两岸乃是淘金的热土?”
赵东齐接口道:“的确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已经是大康建国之前的事情,而且当年过渡的开采已经让此地的矿藏大量减少,这些年随着水流的冲蚀,那些所谓的金矿早已不见踪影。”
公孙禄道:“最后一个淘金场也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关闭,宣城现在已经没有金砂了。”
我微笑道:“若是我们能够再淘出金子会怎么样?”
三人并不明白我的意思,一个个迷惘地看着我。
褚大壮第一个说道:“要是能掏出金子,我们便拥有了治理河道的资金,自然蚀取之于水用之于水。”
我双目转了一转,进一步提示道:“如果我们重开淘金场,而且产出大量的金砂,又会怎么样?”
赵东齐道:“若是能够淘出大量的金砂,恐怕整个大康的淘金商人都会蜂拥到这里来。”
公孙禄双目一亮,他终于懂得了我的意思,目光中露出激动之色。
我笑道:“公孙先生好像猜到了我的想法。”
公孙禄恭恭敬敬向我做了一揖道:“卑职妄自猜测一下,宣城要想迅速恢复元气,必须要有大量的资金注入,平王的意思可能是借着淘金之事吸引大量的客商来到宣城,带动宣城一方的经济。”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仰望空中的明月道:“要想改变宣城的面貌,单凭我们几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依靠朝中拨款,根本不可能,宣城有没有这么多资金,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外力,可是没有人会向一个又穷又破的地方投入资金,除非这个地方有巨额的利润。”
我微笑着转向他们道:“我找你们来,便是想联合上演一出好戏。”
这下他们全都明白了我的意思,一个个望向我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我大声道:“我已经让人买下了曲沽河临子坡附近的三座废弃金矿,修正之后最快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开工,有一点我可以保证,短时间内,我可以挖掘出大量的金砂。”我向褚大壮道:“褚将军,在我开工之后,你要派士兵日夜巡查整条曲沽河的河段,而且重点将曲沽河两岸废弃的金矿全部给我重点保护起来。”
褚大壮愉快地答道:“平王殿下尽管放心,这件事便包在我的身上。”
我向赵东齐道:“赵大人马上起草一份告示,在我开工之后,严令百姓不得接近曲沽河周围的金矿,更不许百姓私人淘金,凡有违抗命令者,定斩不饶。”
“下官一定做好这件事。”
我又嘱托道:“这张告示要贴遍宣城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位百姓都要知道告示的内容。”
公孙禄道:“可是当淘金商人来到宣称之后发现宣城并没有资源丰富的金砂会怎么样?”
我微笑道:“曲沽河两岸大大小小的废弃金矿共计有二百三十五座,公孙先生只需要将金矿的具体位置,当年的产量全部整理出来,就算完成了人物,其它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他们离开以后,楚儿和云娜两人笑着走了出来,向来刚才我和他们的谈话被她们两个听到。
云娜笑道:“相公好高明的主意。”在我的要求下,她们几个都开始用相公来称呼我。
我笑道:“这主意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说起来还多亏了燕琳给我说的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二女同时问道。
我搂着两女香肩在凉亭中坐下:“中山国多产美玉,而美玉自山中开采而出的时候,外面都裹着石甲,表面上看去和寻常石块无异。当地有赌玉之说,由工匠破开玉石外层的部分石甲,以露出外面的丁点玉质来判断整块玉石的价值。有商人以廉价购得价值连城的美玉者,更有商人以千金却换得顽石。”
楚儿笑道:“我们的平王殿下是不是想用一块顽石去换取商人的千金呢?”
我搂住她的纤腰向身边紧了一紧道:“有何不可呢?”
楚儿道:“你的主意虽然好,不过别人赌玉之时,还能够窥得美玉的一斑,这才是驱使他们敢投入重注的真正原因,曲沽河两岸的废弃金矿根本产不出大量的金砂,你又拿什么去吸引这些商人呢?”
我笑道:“真正的商人都是投机家和冒险家,我会给他们一个充分的心动理由。”我低声道:“我已经让唐昧和突藉去晋国购入大量的金砂,我的三座金矿一旦开始生产,金砂的产量就会让人瞠目结舌。”
云娜道:“即便是那些商人被你蒙骗了,可是他们一旦意识到矿中没有金砂,以后谁还会上你的当?”
我故意叹了口气道:“难怪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总是笨一些,我智勇双全的完颜大将军也会有想不透的时候。”
云娜轻轻在我胸口捶了一拳,螓首靠在我的肩头,娇声道:“你说嘛。”
我得意地笑道:“我会将这二百三十五座金矿全部转卖出去,即便是每座金矿只卖到一千金,我的手上便会拥有二十多万金,这笔资金治理曲沽河已经绰绰有余。”
二女同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道:“天下间又岂会有这么多的商人上你的当?”
我充满信心道:“你们等着瞧,马上宣城在天下人的眼中将变成一块宝地。”
要想做成这件事情,仅仅靠过人的胆色的想像是不够的,官府、军方和我的紧密配合让整条曲沽河在短短的一月之内变得异常神秘。
我名下的三座金矿正式开采,金砂源源不断地被淘出,其实生产出的金砂是我让唐昧他们从晋国悄然购入,最后的淘金和炼金没有掺假,都是我专门聘请的工匠所为。
曲沽河两岸所有的金矿都被褚大壮的军队严密看管了起来,赵东齐按照我的意思将告示贴遍了宣城的每一个角落。
宣城出产黄金的事情通过告示,通过百姓的私下相传,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康,短短的时间内,甚至大康周边的诸国夜知道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