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舒舒不是会说话的,可舒舒记住每一个曾经来过身边鼓掌的亲们,愿你们开心到老。——以上字数不计费。
正:
杨端午身后的御厨房的厨子们,神情从先前的错愕,到现在的焕然大悟,虽然计划发生了变化,原本是他们要做的事,给别人给抢先做了,但是,他们的目的,却一样是达到了。
甚至,谁都没发现那条鱼有问题。
大家都只关注杀人的倪重阳。
院子里骚动起来。
倪重阳脸上,却是沉静如水。
他似乎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原来一早他背叛端午,答应和长公主成亲,是真的有苦衷——他是想用他的生命,来为端午了结这场恩怨!
很快,谢胖象带领着谢家众子弟,重重如水桶般的官兵,围住了倪重阳。
“不能放过倪重阳!他竟然杀了太傅大人!”谢胖象的声音在颤抖。
他真的没想过,谢太傅这么厉害的人,有一天会死,甚至,会死在一个书生手里,还死的那么容易。
原来,再厉害的人,死的时候,也可以很快,很容易的。
几乎是刹那之间,谢太傅就死了,谢胖象心里很痛。
那是一直都对他很好的父亲啊。谢胖象恨不得把倪重阳剁成肉泥!
杨端午很着急,下意识的,她跑到了倪重阳身边。
“你过来做什么?”倪重阳一怔。
“你为何要这样做?”端午似乎是什么都明白了。
他为何忽然变的如此绝情,休掉了她,还要迎娶长公主,原来,他重重布局,为的,就是今天刺杀谢太傅。
可是倪重阳压根就不回答她,用力推开她,端午却死活不肯走。
“重阳哥哥,如果要死,让我和你一块儿死吧。”端午说。
“你们都要死。”谢胖象大喝道,“来人,放箭!”
“住手!”长公主忽然挺身而出,用身体挡在了倪重阳面前,“他是驸马爷,岂容得你们臣子想杀就杀?”
“长公主,你休要拦住我们,倪重阳还没和长公主您拜堂呢,他还不是驸马爷。”谢胖象说,“他杀了朝廷命官,理应处斩!”
“总之,我不允许你们杀他。”长公主说,“他是本公主最心爱的人!”
倪重阳不由的看了长公主一眼。话说,自打说要和她成亲以来,他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
“长公主您真的是勇敢,可惜,倪重阳今天,我们是非杀不可,如果长公主要拦着,那么,我只能告诉您,箭可都是不长眼睛的。”谢胖象冷笑道,手一伸出,做了个要射箭的动作。
长公主灵机一动,马上靠近倪重阳说,“快啊,拿刀抵着我脖子啊,威胁他们。”
倪重阳会意,临危之际,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把刀抵在长公主的脖子上,“你们谁敢放箭,我马上就杀了她。如果长公主被你们射死了,你们应该明白,舆论会对你们谢家,有多大的影响。”
谢胖象正要说,公主的死活和他们谢家没半点关系,他们才不怕什么牢什子舆论呢,谁知,谢策忽然进来。
谢策看到躺在血泊里的谢太傅,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再看看杨端午和倪重阳呆一起,生怕谢胖象的乱箭会同样杀死杨端午,忙说:“叔父,长公主既然在他们手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如今,可是满城百姓都知道,长公主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若是连先帝的公主都照顾不好,那么,岂不是对我们非议的百姓,月来越多了?爷爷生前最不喜的,就是被人非议。”
谢胖象见谢策都这样说了,就下令射箭手都退后。
倪重阳连忙带着长公主和杨端午,一步步退后。
长公主小声说道:“再往前走,绕过那棵树,就有道后门。肯定没人埋伏的。”
倪重阳和杨端午权衡了一下,马上说:“好,那我们走。”
谢策也派人追了过去。
走出了后门,倪重阳放开了长公主,“多谢你了。”
长公主说:“要不,你带我一起走吧。至少,有我在你们手里,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再说了,这个皇宫简直比牢笼还要痛苦,我早就想离开了。”
倪重阳摇摇头:“长公主的恩情,倪某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回报。可是,此行艰险,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长公主还是请回吧。”
“可我不怕艰险。”长公主还想跟去,可看到倪重阳身边的如花似玉的杨端午,就低下了头,“也好,那你们快点走吧。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倪重阳对长公主拱手道谢:“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再见。”然后,拉着端午的手,就飞快的往前跑。
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可是,却一定要一直奔跑。
风吹在耳边,脸畔,好像他的手在抚摸,杨端午忽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是好的。
他握着她的手,他在她身边。
没有谁可以夺走他了。
身后,官兵紧紧尾随。
谢策甚至还亲自追赶。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们都不可以放箭!必须活捉!”谢策下令。
谢策的这个命令,使得官兵费了好一会儿,都还没有抓到倪重阳和杨端午。
他们一直跑了两个时辰。
“好累,好累,我真的跑不动了。”
杨端午喘着气,脚步明显给放慢了。
倪重阳紧紧拉着她的手,“不可以停下来。后面都是谢家的人。”
“可是,我真的跑不动了。”端午含泪依偎在他怀里,“我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可我真的好希望,现在就是终点。我也不用天天都体会着,没有你的痛苦了。”
倪重阳一阵柔情袭来,他搂住了端午,软玉在怀,身后却是官兵临近,他也不由的一阵酸楚。
“端午,你为何要这样傻,你只要不要跟过去,你就不会——”倪重阳说,“你可以去谢策身边,谢策会保护你的!”
“你说什么呢,我爱的是你,你怎么可以把我推给别人!”杨端午很生气。
倪重阳看到端午这样忠贞不二,更加不忍她和他一起死。
他看到不远就是万丈悬崖,忽然,想到一个方法。
“走。”他拉着端午的手,走上了悬崖。
端午看着那断壁说:“也好,我们抱着一起跳下去,也是最好的结局。”
“不。”倪重阳忽然一把推开了端午,“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的。”
端午说:“重阳哥哥,你又在编造什么故事,想让我恨你?”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倪重阳说,“其实,我杀死谢太傅,不是因为你,而是,谢太傅总是对我颐指气使,我早对他怀恨在心了。我休了你,也是真的不喜欢你了。”
“不,不可能。我不信。”端午摇摇头。
“你不信也要信,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这时,谢策带着官兵已经赶到面前了。
“倪重阳,只要你投降,我会放过杨端午的。”谢策说。
倪重阳笑道,“我投降也是死。我不会死在你手里的。”
“那你想要干什么?”谢策急了,“你不能带走端午。”
倪重阳没有接话,忽然,用力将端午把谢策的方向一推,然后,转身。
新郎的红装在阳光下飘逸纷飞,倪重阳最后看了端午一眼,笑了。
他纵身,跳下了悬崖。
“重阳哥哥——”杨端午嘶哑的叫声,响彻在山谷之中。
她的手,伸出去,可是却抓了个空,那种空,好像生命都被掏走了那样的空。
“不。”她看着空洞洞的悬崖峭壁,心痛疾首,摊开手来。
“重阳哥哥,我来了。”她也要跳下去。
谢策赶过来,“端午姑娘,你不要做傻事啊。”
拉住了她。
“你放开我。我要和重阳哥哥在一起。”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的谢策很是心痛,他不忍心端午这么痛苦,一掌打在端午的头上。
顿时,端午晕了过去。
而此时,趁着大相国寺这边这么混乱之际,穆风赶回皇宫,找到谢灵和杨逸辰,“谢太傅已经死了,恐怕接下来,天下要大乱了。谢家人争权夺利还来不及,根本不会顾及到你们。你们还是趁机逃走吧。”
谢灵听了,怀疑的看了穆风一眼,“你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帮我。”
谁知,穆风笑了起来,“你是穆灵,是我姐姐,我如何不知道。”
杨逸辰一怔,“娘,他真的是我的舅父?”
谢灵低垂了头不说话。
穆风拍拍杨逸辰的肩膀,笑道:“你好样的,文治武功都如此成功,可惜,你生不逢时,只能先带着你家人逃匿了。”
杨逸辰摇摇头:“时代造英雄,舅父,你让我跟着你身边,留在朝廷里吧。我横竖也是一代状元郎,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了,我不想过逃匿的日子,我们杨家没有罪,为何要逃匿呢?”
穆风说:“怕就怕谢家的子弟,还是不放过你们。毕竟,你们和谢家的仇恨,渊源实在是太久了。”
“谢太傅已经死了,仇恨不加及子孙,谢家子弟只要不侵犯我,我也不会再提仇恨二字。男子汉大丈夫,理当报效国家,岂能空有一番志向,热血却无处洒?”
穆风见杨逸辰这样说,内心顿起敬佩之意,“既然如此,那我们穆家,一定会护的你周全。”
杨逸辰正要感谢穆风,谢灵扯了扯他的衣角:“逸辰,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巴。你要报效国家,娘亲不反对,可没必要,一定要留着京城,还是跟着穆家的人。”
谢灵用了生硬的“穆家的人”来指穆风,可见,她心里对穆家非常的疏远。
谢灵从小就在穆家长大,不可能没有感情,怎么会如此疏远,并且,哪怕她还在逃难,都不愿意回去向穆家人求救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穆老太太伤害了谢灵的母亲,谢灵不愿意原谅穆老太太吗?
穆风叹了一口气,也许,一下子想要让谢灵一家人,接受他们,不是容易的事,他既然有这个诚心,不怕以后没时间。
于是,想了想说道:“逸辰,你在京城这么久,还是先跟你娘亲回家看一看。这边,京城的****一结束,我就让人来接你。”
杨逸辰虽然不情愿,可谢灵连续对他翻了这么多个白眼,逸辰只有答应下来了。
穆风护送谢灵,杨逸辰和杨宗闰夫妇上了马车,然后对谢灵说:“孩子们都大了,我娘很是想念你们,灵儿姐,你要不哪天,带大家都来穆府上坐坐呢?毕竟,那也是你的娘家啊。”
谢灵冷笑道:“不用了。那里,自打我娘死后,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车帘子放了下来,谢灵拒绝的这样决绝,好像和过去优柔寡断的谢灵,完全两个人。
穆风垂头丧气的回府,和穆老太太说了这事。
穆老太太叹息说道:“难怪灵儿不肯过来看我,我先前为了得到正室夫人这个位置,的确是非常的不择手段。我是做为陪嫁丫头,跟着灵儿她娘一起来到穆府的。可是,我见灵儿娘只生了灵儿一个女儿,就再无所出,就处心积虑的勾引你爹,直到生下了你和你弟弟,又设计气死了灵儿娘。总算是母凭子贵,被抬为了正室夫人。可是,毕竟是我害死了灵儿她娘亲,你说,叫灵儿怎么能不恨我呢??”
“原来当年的事,是这样。”穆风点点头,“可是,毕竟,当年灵儿娘也患有绝症,就算不是被娘给气倒,也会因为绝症倒下的。娘亲也无需太自责。”
“我也明白,可是,横竖我也有些责任。”穆老太太说,“再说了,后来,也是我让你投靠谢太傅的。”
“娘,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提了,我会去清河县,看看谢灵的。谢灵心肠软,多对她花点时间,她一定会接受我们的。”穆风很执着的说。
穆老太太点点头。
金陵城,黑压压的乌云,忽然压了下来,使得秦淮河都变的阴暗了很多。
似乎是要下一场很大的雨了。
大相国寺里的血,还没有干,几个和尚说:“下雨就好了,不用我们天天洗的这么辛苦了。话说,这血还真浓烈啊,咱们都洗洗刷刷了三天了,还是没有淡下去。”
另外一个和尚说:“谁知道是不是谢太傅的血呢。谢太傅为人,睚眦必报,若是碰到了他的血,就怕他会来报仇呢。”
这话吓得别的小和尚,都不敢再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