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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感谢“懒洋洋的熊叔”,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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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谁传出这个谣言,眼下,都是皇上满意的。因为,这样就可以拖住谢策不急于帮我们杨家平反,而当今皇上,其实是最不希望看到谢策帮我们平反的。”杨逸辰脱口而出。
众人都用诧异的目光凝视着他。
“干嘛啊!我脸上有脏东西啊!”看的杨逸辰不好意思起来。
杨端午笑道:“都是大舅父教的好,短短几日,逸辰就可以把朝廷事,分析的这样精辟透彻了。”
“那是逸辰悟性高,我呀,其实不过就是点拨了一下他。”穆风说,“不过,逸辰说的很对啊!毕竟先帝也参与了谋害杨家,皇上当然是不希望杨家平反的了。其实,若论起亲疏,只怕现在的谢策,比皇上还要亲近些呢。”
“还有一个原因,谢策如果为杨家顺利平反,必定大快人心,谢策会成为民心所向,这也是皇上不希望看到的。”杨逸辰继续分析说。
“所以说,这个谣言应该是对我们不利的。”穆风叹息说,“杨家平反的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谢策在百官面前起个头。我昨天就禀报谢策,可是谢策心烦意乱,没和我说几句话,就被谢诰命夫人叫走了。只怕这样下去,杨家平反的事,又要被拖下去了。”
杨康低垂着头,“不如我去找当年和我友好的几个大臣吧,由他们帮我出面。”
杨端午急了,“爹爹,当年和你友好的大臣,都被谢太傅降级的降级,流放的流放,如今还在朝为官的,多半都是些软骨头,不要说你去找他们,他们会不会勇敢的帮助你,怕就怕,他们不但不帮,反而去告密,走漏了风声呢。那些人若是依靠的住,我们早就不至于求着谢策了。”
穆风说:“如果我再约谢策,只怕我的面子,不够大。如果我当着满朝百官提出要为杨家平反一事,万一到时候,皇上打了个岔,只怕百官也都不会听我的,我在朝廷里的影响力也不够大。”
“那么说来说去,也就是,必须要由谢策开这个头了。”杨康叹息说,“想不到最后,杨家还是要依靠谢家的人。”
“其实,谢策已经不能算是谢家的人了,因为,他和谢太傅翻脸,他和他的几个叔父翻脸,谢家剩下的人,都说和谢策断绝往来了。”杨逸辰说,“严格来讲,谢策对我们的帮助,还是比较大的。”
“可是,重阳哥哥的爹娘,却是被谢策给投了毒。”端午喃喃着,叹了一口气。
后来端午也多次出去寻找,可是,就是找不到倪家二老。
“如今,只有端午你去见谢策,谢策才会给我们这个面子了。”穆风说着,看着端午,“不管谢策是我们朋友也好,仇人也好,这次,杨家要平反,还非得依靠他不可。”
“可是,我对他说过,不要再见面了。我怎么还能主动去惹他呢?”端午为难的说。
“如果杨家平反的事情,再被拖延下去,不但对逸辰不利,只怕,以后更加没有人提起来了。”穆风说,“大多数的人,都是不爱管闲事的,毕竟,杨家一案,都已经过去十年了。若是此时不提平反,只怕以后,更没有机会了。”
杨逸辰忧愁着脸,他很希望端午不要去,可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杨康也是一脸愁容,没想到,最后,还要依靠女儿去“献媚”。
“端午,我们现在低头是没关系的,平反以后,强大起来,杨家扬眉吐气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端午,你应该能理解大舅父的话。”穆风拍拍端午的肩膀,劝道,“为了大局,端午,委屈你了。”
端午看看杨康和杨逸辰,点了点头。
金黄色的夕照,洒在皇宫的勾角屋檐上,琉璃瓦闪烁着霞光。
如烟穿着明黄色轻质吴纱百褶裙,披着狐狸皮流云纱斗篷,手上缭绕着绣金宫绢,柔腰上是金丝罗带,裙上还用彩晕锦叠织出重重的花纹。
一头青丝挽成青螺圆髻,扣上华丽的金步摇,峨眉淡扫入鬓,额头上贴着桃花。
如烟一下子从一个装饰简单秀丽的村姑,摇身一变为衣饰华丽,宫装冗繁贵气的长公主了。
若是第一次见,还真想不到,她曾经是大坟脚村的一名绣花闺女。果然人看衣装啊。
此时,她刚刚用完了膳,几个奴婢跟在身后,她走在悠长的走廊上。
皇宫里的走廊,总是百折千回,长而绕,她经常会迷失。
终于,她在一处阴凉停下,坐在夕阳的残光里,脸色现出疲惫而孤独的神情来。
“李家二老后来去了哪里了?”如烟忍不住问道。
宫女们回答:“奴婢打听到了,皇上重赏了他们,送他们回乡了。”
如烟叹了口气,重赏了李家,那么,他们应该还是无恙的。
“你们都退下吧。”如烟说。
宫女们没动,“长公主,皇上让奴婢们好好服侍您。”
“我现在要你们退下。”如烟加重了语气。
宫女们只好退下去了。
如烟对着夕阳,想起大坟脚村的那些人,眼泪竟然落下。
她虽然已经是公主了,可是,几个皇兄皇姐,也就在相认的最初几天,来看过她,后来,她就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宫殿里,哪里也去不了,哪里都是宫女和太监。
她后来求见皇上,希望可以见见李家二老,哪怕是让他们住到皇宫里来,也可以,可是,被皇上给否决了。
“如烟,这不符合宫里的规矩。再说了,你是姓朱,不是姓李。”皇上这样安慰她,“朕会让你的几个皇姐有空,多进宫陪陪你的。你初来乍到,总是会有些不适应的。”
如烟真的好想念李家二老。
“什么公主,什么荣华富贵,我根本就不稀罕,爹,娘,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如烟哭了起来。
脚步声响起。
如烟回头看去,原来是她。
她也是长公主,算起来,如今的长公主,也就她们两个还没出嫁了。
当然,她曾经是有希望嫁给倪重阳的,至少,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她叫朱舒雅。
如烟连忙起身,“如烟见过皇姐。”
“如烟。怎么你哭了?”朱舒雅伸手给如烟擦了擦泪,“在宫里,不开心吗?”
如烟撇开头去,“没,大家都对我很好。我应该开心才是。”
“可是你还是不开心吧。”朱舒雅也皱起了眉毛,“走,跟皇姐去宫心池看荷花去。”
如烟说:“如今,时节已过,只怕已经没有荷花了。”
“我知道,可是,还是会有残荷可以看的。”朱舒雅说。她今天穿的很简单,淡粉色高腰华裙,外披白色纱衣,
宽大的额头上,佩戴着一块黄玉发饰,长发被公主冠托起包住。
如烟于是跟着朱舒雅来到了宫心池。
池里荷花已经凋谢,荷叶边角处也露出淡淡的黄色。秋意显露,池水也冷了不少,只有水里的游鱼,还日复一日的闲逛着。
朱舒雅看着鱼儿说:“我还真怀疑,鱼儿们是不是都是没有记忆的,所以它们可以过的这样开心。”
如烟不解的看着朱舒雅,“莫非皇姐姐你不开心?”
“他走了。”朱舒雅说,“虽然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可我却对他一见钟情,一念永恒。可惜,他却走了。”
如烟也是听说过的,一个月前,朱舒雅和倪重阳就要成亲的时候,倪重阳忽然行刺谢太傅,后来,朱舒雅掩护倪重阳和杨端午逃走。最后,倪重阳跳下悬崖,生死不明。
很多人,都说倪重阳已经死了,这么高的悬崖,哪个跳下不是粉身碎骨呢。
可是,倪重阳是神医啊,他可以救治这么多人,难道,他还不能在关键时刻,救他自己吗?
百姓们不能接受倪重阳离开的消息,都安慰自己说,倪重阳没走。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样的安慰听的多了,人就会真的相信了。反正,朱舒雅是相信了。
后来,朱舒雅还派人,爬下悬崖底下寻找倪重阳,可是,悬崖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当然,也没看到任何人的尸体。
朱舒雅总算放松了下来,没看到尸体,证明倪重阳还没死。虽然他走了,他不见了,可总比他死了好。
“我也是,如果我也可以好像鱼儿那样,没有记忆,该多好。”如烟也叹气。
“莫非你也——”朱舒雅问。
如烟点点头,“我好想见到我的爹娘。”
朱舒雅连忙掩了如烟的口,“妹妹,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的父亲就是我们父皇,不是李家二老。你若是再说,会被人当成忤逆的。”
如烟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从小,一直陪伴我,养育我,疼惜我的人,是李家二老,你让我如何忘记的了他们。我真的后悔,如果我执意不来做什么滴血认亲,就不会离开他们了。如今,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朱舒雅拍拍如烟的肩膀:“你放心,李家的人很好,因为他们养育了你,皇兄给了他们大量的金银赏赐,也没有怪罚他们当年换走你的罪。他们已经回家去了。”
“可是,他们一定也很想我。”如烟说着哽咽了。
“人生总会有得有失的。鱼和熊掌,岂能兼得?你是公主,就不能再有平民的生活。可是如烟,你本来就是公主啊,如今,你不过是回到了原来的身份而已。”朱舒雅说,“我只会说你,可是,其实,我自己遇上了,也是忘记不了的。”
如烟说:“我会坚强起来的。皇姐你也是。”
朱舒雅然后拉如烟坐下来,“我近来总是听人说,你要和谢策成亲了,可有这事?”
“这是无中生有的事。”如烟说,“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也去问过皇兄,皇兄说,他当然不会把你许配给谢策。”朱舒雅说,“如烟,谢策是我们的仇人,他和谢太傅,共同杀害了我们父皇。”
如烟点点头:“皇姐放心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不会嫁给他的。”
朱舒雅说:“皇上也不会同意的,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怕,竟然放出这么的谣言。”
“既然是谣言,我们不理就自然攻破了。”如烟说,“皇姐,只是你,要一直这样,守候着倪重阳吗?”
朱舒雅坚定的点点头:“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了。”
“可是他,如果,永远不回来呢?” wWW◆ TTκan◆ C○
“我不管他是生,是死,不管他是爱我的,还是不爱我,我都会永远守着他。”朱舒雅说,“别人觉得值得不值得,无所谓,可是我自己知道,这是值得的。”
夕阳,终于完全下山了。
谢府。
月亮越来越圆,又快十五了吧。
谢策在院子里走了几圈,百无聊赖的回到书房,正打算通宵看完《兵策》,谁知,有人报告,说是穆风送了一封书函过来。
那书函还加了急。
谢策很心烦的打开一看,看着看着,眼睛就亮了起来。
“什么,穆风约我明日,在醉阳楼相见?还同时约了端午?”谢策大喜,“那么说,我也可以见到端午了?”
他急忙把信件给烧了,免得让谢诰命夫人给看到了,又从中破坏。
穆府。
“端午,谢策的回信已经收到了,他说,明天,他一定会过去。”穆风对杨端午说。
杨端午点点头,又很为难,“大舅父,我这样,是不是在利用他?”
“是。”穆风毫不犹豫的说。“因为他喜欢你,所以,只有你要他为杨家平反,他才会乐意去做。说的难听点,他是为你在卖命。”
端午脸上写满愧疚,“用感情去利用人,实在是太卑劣了。”
“卑劣算不上,你也是没有办法。”穆风说,“端午,如果你后悔了,你可以不去,明天,让大舅父一个人去。”
“不,我不能不去。”端午说,“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大舅父。”
秋天的阳光,暖暖的照在醉阳楼的屋檐上。
谢策从马车里下来。
他今天只坐了一般的马车。
他来的很早。
大街上都还没什么行人。
他的脸色写着兴奋,好像初恋见心爱的女孩那种兴奋。
他走上楼,小二们上前,他没有好像过去那样,颐指气使,而是很谦虚,很高兴的对他们笑。
小二们都觉得很奇怪,却不知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谢策这是好久不见到端午了,想到马上就要见了,高兴的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其实,谢策不过是一很孩子气的坏王爷罢了——在穆风的眼中。
“他已经到了。”穆风很早就在醉阳楼附近了,他是生怕会有人来搅局,比如说,谢诰命夫人什么的,所以,早早就等候着,直到谢策一个人过来了,他才回府去和端午说。
“他这么早就来了。我们现在出发,刚好过去,也不算迟到。”穆风说,杨端午于是起身。
端午和穆风都戴上了低沿帽,低调的走进了醉阳楼。
二人走进一处包厢。
“你们总算是来了。”谢策的目光,定在了端午脸上,“端午姑娘,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端午关上了门,就站在穆风身后,没有落座,“多谢王爷关心,我很好。”
“那你坐下吧。”谢策说,“何必站着这么生疏?”
端午看了穆风一眼,穆风说:“端午她说按照礼仪,她是需要站着的。”
谢策叹气说:“想不到才一个月不见,我们就生疏了。”
有一个月了吗?端午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谢策却还是没有变。
“人和人之间,都是从熟悉变生疏的。”端午忍不住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