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地界。
曲梁县内。
此处乃是张颌所部驻扎之地。
从长安城外披星戴月,不惜马力。
两三日的功夫,武通已到了曲梁县外。
一路风尘仆仆的武通顾不上休息,与县口士兵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并不下马,一路朝城中军营所在地疾驰而去。
到得军营,翻身下马。
伸手抓过一个路过士兵,武通急问:“将军呢,将军现在何处?”
“将军此刻在鹿角山练兵,武副将这是……”
士兵回了一句,见武通形容憔悴,正待细问,却被武通直接推开,“知道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回到营地内宿帐中,简单洗了把脸,又去后勤处抓了几张冷硬的大饼,边往嘴里塞边出了军营。
一路上又是狂奔不止,到得鹿角山,耳边已经可以听到士兵整齐的喊杀声了。
“将军训练士兵还是一如既往的专业啊。”
听得此声。
武通暗生敬佩,循着声音,很快到了山中训练处。
“启禀将军,末将武通求见!”
武通站直身体,大声吼道。
“武副将回来了?哈哈,快来快来!”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在武通耳旁响起。
只见一名身形如铁塔般粗壮,身着轻甲,手持强弓的高大男子在几名将官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我与众将正在比试射箭,你来的正好,拿着!”
张颌将手中强弓递给武通,指向前方箭靶,“来试试。”
“将军,晚些再比试吧,末将有要事相告。”
武通给了张颌一个眼神后,低声说道。
“你们先练着,待本将军回来,再与尔等一较高下!”
见武通如此说,张颌爽朗一笑,将手中强弓随手递给了一名军中将领。
随手指了个方向,张颌边走边道:“这边来说。”
“是。”
武通颔首领命。
很快二人步行远离靶场上众将。
见四周已无闲杂人等,武通拱手说道:“将军,末将已与那田丰去过长安了,特来复命。”
“喔?说来听听,你可有按照本将军的吩咐,厉声斥责他们?!”
见武通提起此事。
张颌眼前一亮,连忙追问。
“呃……将军,此事说来话长。”
面对张颌的询问,武通欲言又止。
“说来话长?”
张颌眉头一沉,略带不悦,“如实道来即可,这有什么说来话长的,你临去之前,本将军不是对你有过嘱咐吗,对此等背主求荣之辈,理当直斥其非,表明态度,方是正途!”
“将军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
越听张颌这般说法,武通就更加难开口了。
“只是什么?武通你怎么回事,去了一趟长安,变得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快说!”
张颌耐心显然并不太好。
见武通拿捏着不肯开口,不由有些发怒。
“将军……”
武通终于开口了。
只见他一脸无奈,摊手说道:“末将心怀忠义,前往长安,见到了那居于长安中的少年天子,按照将军此前嘱咐,在那少年天子试图招揽将军时,末将本想大声呵斥他,以表将军与末将各为其主之正义,可那长安天子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此话何意?”
武通这一番话,倒是把张颌说的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眼下状况。
“将军,长安天子许您月饷三万钱!”
武通终于吐露了实情,激动说道。
“三……三万钱?”
张颌闻言一愣,随即皱眉,怒道:“那又如何?正所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三万钱又如何,本将军像是看中此等蝇头小利之人吗!”
“不光如此,将军,长安天子还许你领兵一万!”
武通继续说道。
“领兵……一万?!此话当真?”
张颌下意识回了一句,随即意识到不妥,连忙改口道:“一万又如何?我等既为袁公麾下将领,又岂能朝秦暮楚,心术不正!”
“不光如此啊,将军,那长安天子还说了,只要将军愿意解甲来投,再封将军为虎烈将军!”
武通继续说道。
“封……将军?!”
张颌彻底不淡定了。
左右看了看,并无旁人在侧。
他一个虎步冲上前去,按住武通双肩,沉声道:“汝所言可有虚假?”
“千真万确!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
武通郑重说道。
“这……这……”
听到武通确认。
这回轮到张颌犯难了。
月饷三万钱……
还好说……
钱财乃身外之物嘛。
领兵一万……
嗯……想一想也勉强可以拒绝。
虽说在袁公麾下并未领如此多之兵。
但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
他既为袁公麾下,又岂能擅自改换门庭。
可这虎烈将军……
寸功未立,只要去投长安就可封将军吗?
那长安天子,出手竟能如此阔绰?
张颌陷入了极端纠结之中。
片刻后。
张颌抬起头来,望向武通,问道:“你答应了?”
“没有。”
武通摇了摇头,沉声道:“将军在末将去前曾有过嘱咐,末将怎可擅自替将军应诺。”
“那还好……那还好……”
张颌松了一口气。
但莫名的,心中却是有些许的失落感。
再度沉吟良久。
张颌开口道:“罢了罢了,此事就且随风去吧,我等既为袁公麾下,袁公待我等不薄,我又岂能无故投奔长安,若是让天下英雄得知,岂不是嗤笑我张颌见利忘义,背主求荣!”
“将军,此言差矣啊!”
见自家将军憋了这么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武通有些着急了。
张颌去长安,月饷超级加倍,领兵一万,还能封虎烈将军。
这是张颌的好处。
但是他没有对张颌说的是,长安天子可是许诺了他,只要能把张颌带过去,他能领兵四千,上任步兵校尉。
哪一个行伍之人不想独领一军呢?
哪一个从军之辈不想建功立业、裂土封侯,荫及子孙呢!
“将军你想想看,您本是冀州牧韩馥麾下,那袁绍窃韩馥之位,巧取豪夺了冀州,我等才归其麾下,如今在那袁绍麾下,我等如何能与他袁绍嫡系颜良、文丑等部相提并论?既如此,何不投奔长安,博取一场富贵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