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和张飞还真打起来了。
两人半斤对八两,各不相让,一时之间,战船上刀光矛影翻飞,打得摇摇晃晃。
孙权和陆逊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无奈,堂堂江东一地霸主和顶级谋士居然栽在了许褚和张飞这两傻货手里,简直是耻辱哪。
许褚和张飞打得正欢,浑然不顾孙权和陆逊的感受,两人直杀到夜色将近,这才罢手。
一旁的孙权和陆逊满面黑线,落魄的俏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
“尔等两个莽夫,竟将俘虏晾在一边,尔等礼貌么?”
不过,孙权和陆逊没敢插嘴,怕惊扰了许褚或张飞,到时兵器一个差错,误伤了孙权或陆逊,就平白得了无妄之灾。
幸好,远处渐渐来了两路大军,皆在船上掌灯,逼近张飞、许褚这儿。
孙权和陆逊此时看见来人,顿时热眶盈泪,不管来的是谁,都比许褚和张飞来得好,继续待下去,孙权和陆逊都要待自闭了。
两路大军齐齐赶来,一路乃是执掌了孙权十万大军的顾雍顾元叹,另一路则是收了两个阵眼,绑了黄盖、程普两人,亲自带兵来寻许褚和张飞的诸葛亮诸葛孔明。
这时,诸葛亮瞅见许褚和张飞两人满身大汗,脸红面赤的,明显是刚刚激战过后,又眼尖望见孙权、陆逊等人,不禁主动问道:
“翼德,仲康,尔等可好?本军师前去阵眼探营,皆未见尔等,一路出兵寻来,不曾想却碰到了蔡议郎的高徒顾元叹,其言及尔等已先一步入城,不知为何仍在此处?可曾遇敌?”
诸葛亮心中只觉古怪,凭张飞、许褚的战力,真遇上敌军,也不至于打得累成这样,难道对方贼将亦是个万人敌?
那可得小心咯。
许褚和张飞闻言,对视一眼,双方不服气地各哼了一声。
孙权、陆逊这两个俘虏一听,顿时泪花又不听话地挤了出来,他俩比窦娥还冤哪,诸葛亮说这话,无异于令孙权、陆逊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军师,不曾遇敌。江东就没一个好手,皆被俺一矛拿下了,军师且看,这两人名唤孙权、陆逊,一个乃是孙坚之子,另一个嘛,自称是什么水军大都督,反正都是武艺稀松得很,不值一提。俺是刚和仲康打了一场,仲康嘴硬,非说俺打不过他,俺就让仲康吃吃苦头。”
“对了,军师,你带酒了么?打了老久,俺都渴了,没酒这日子怎么过哪。军师,看在俺屡立奇功,生擒了孙权、陆逊,你发发好心,赏俺十坛好酒吧。”
张飞大大咧咧,三两句就将在场的人全得罪了一遍。
孙权、陆逊自不用多说,两人这会儿只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而许褚则是厥着嘴,对张飞十分的嫌弃。
张飞恶人先告状,许褚才不傻,毕竟在诸葛亮面前,无须多说,诸葛亮也知刘云帐下各武将的底子,许褚有多强,诸葛亮心中有数。
诸葛亮恨不得从江里掏一块大石头,堵了张飞的臭嘴,张飞这人真是口无遮拦,啥话都敢说。
军中不得饮酒!此乃大忌!
张飞居然敢开口,这屠夫莽过头了。
也就张飞,换作其他人管诸葛亮要酒,诸葛亮早就将军棍送上去了。
“翼德,不得说胡话。既然大战刚息,翼德你且退下,好生歇息,没本军师的吩咐,切莫作妖,不尊号令私自出营了。元叹刚刚收服了江东十万大军,你到元叹那儿,助元叹好好练兵,练好了,待陛下来了,自有好酒相待,你若搞砸了,莫怪本军师在陛下那里参你一本。”
诸葛亮素来喜欢恩威并施,然而对付张飞这种武将,诸葛亮只有打压,再打压,不然张飞的尾巴非得翘上天了。
“哈哈,军师,有酒,啥都好说,放心交给俺吧。”
“顾军师,俺是个粗人,不懂章法,诸葛军师叫俺练兵,俺可学不来于文则和高伏义那一套,俺练兵向来只有一招,亦是妙招,那就是:不听话,就打。在俺军中,谁敢不服?俺揍他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张飞撇开许褚,似乎被肚子里的酒馋虫控制了脑子,一张大黑脸讪讪地笑,上了顾雍的战船。
张飞这么浑,顾雍好一阵无语,头疼,不过顾雍却没阻拦张飞,掌管江东十万大军这事嘛,还真得武将来,顾雍区区一介书生,刚才只是扯了虎旗,吓唬住兵马而已,非长久之道。
诸葛亮支开了张飞,又开始吩咐许褚,笑着说道:
“仲康,不得无礼,快快松开仲谋。仲谋乃江东之主的后人,其父孙坚孙文台亦已归降于陛下,我等不可怠慢了。至于另一个嘛,江东陆家的陆逊陆伯言么?先绑着吧,传闻陆逊心眼儿多,不得不防,绑着保险点。仲康,不如你将孙权身上的绳索,全解下来,绑在陆逊身上吧,这样安稳多了。”
诸葛亮不可能同时放了孙权和陆逊,万一两人眼神一个合计,又开始耍花样,那收复江东还得多生周折。
烦躁得很。
诸葛亮厚此薄彼,瞬间分化了孙权和陆逊的感情,两人面面相觑,却无言以怼,尤其是孙权,在内心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没反对诸葛亮,坚持和陆逊一块被绑。
毕竟,绑着是真的有舒服,孙权自小娇生惯养的,被捆绑的这一阵子,孙权都给勒出绳痕了。
孙权甩了甩手腕,站起了身子,始终觉得有点不厚道,不由厚着脸皮求诸葛亮,说道:
“多谢诸葛军师,不知诸葛军师可否看在本将的面子上,一并放了伯言?本将愿以人头担保,伯言不会逃跑。”
孙权说归说,内心想的是陆逊不会逃跑,要逃也会带着孙权一起逃。
可惜,孙权的脸不够大,换作孙坚来,诸葛亮乃是后辈,也许还会礼让三分,而孙权?门都没有。
“仲谋,尔着相了。本军师不杀陆逊,已是宽宏仁德,尔竟然还怂恿本军师放了他?若无陆逊此等爪牙教唆,尔等江东孙家自无胆量与陛下作对,论罪,陆逊罪不可赦,按律当诛。本军师全看在你的份上,才只绑着陆逊的。尔莫要多言,不然本军师先斩了陆逊,取其首级挂在辕门示众,以祭军旗。”
诸葛亮之所以给孙权松绑,其实是孙权还有利用价值,眼前会稽郡城、豫章郡城两地仍还收复,需要孙权登高一呼,举城献降呢。
而陆逊?什么水军大都督,在诸葛亮眼中,不就一个武将嘛。
刘云这边,最不愁的就是武将,稍微伸手一抓,就有一大竹箩筐,要陆逊有何用?
孙权听到这,不得多说,只好乖乖地站在一边,等着诸葛亮的发落,生怕被诸葛亮迁怒,孙权顶着一对碧眼儿,竟然难得地赔上笑脸,说道:
“如此,望诸葛军师手下留情,饶了我等性命。往后,权与家父一样,愿为天子效力,听从诸葛军师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