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战袍与战马!
一言落下,着实令赵云诧异连连。
毕竟,在赵云的印象中,公孙瓒根本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否则,、赵云也不可能如此效忠于他。
可到如今,又怎会有眼前的一出!
赵云不由就愣在了原地。
不过,公孙瓒倒也没去解释太多,只是拉上赵云去到己方阵中,一把就将战袍丢了过去。
“你......你不是说了,你也希望我能突围吗?那既然如此,就穿上我的战袍吧,这样一来,我们等会分开突围,他们必会将着重点放在你的身上,我突围成功的概率不就更大了嘛!”
仓促的言语声下,竟还颇带上了几分兴奋,直令赵云久久回不过神来,可在忠心的引导之下,他也不得不接过了战袍。
“这......好吧,那主公,你一定要突围成功。”
“放心,只要你努力去突围,帮我吸引住火力,那我就一定能突围成功的!”
公孙瓒一声应下,更是笑上了数分,也更令赵云心寒了数分。
殊不知,隐藏在这笑声之下,也更有着公孙瓒的几分无奈。
待到双方交换完毕,赵云被打发开来,公孙瓒才得以喃喃低语道:“子龙,这恐怕......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去做的了。”
说完这话,公孙瓒毅然将头盔压低,不令他人看出异常,这才将所剩无几的并州狼骑划分成两块,分别朝着左右两边突围而去。
赵云心寒万分,自是没心思再去理会周边动静,只是一个劲地朝前突围着,妄图用杀戮去麻痹自己。
然而,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伴随着两边军士的同时突围,袁绍联军的侧重点也隐隐发生了改变。
毕竟,白袍小将才是袁绍活捉的重点,而其余众人,能捉就捉、能杀就杀,实在不行,哪怕放过,也根本不会影响大局。
故而,在这种情况下,赵云一路根本就没遇见多少阻碍,很快就冲出了重围。
不过,等到身边的敌军渐渐稀少,赵云喘过劲来,总算是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对,主公并不是在放弃我,而是在救我!”
惊呼声下,赵云连忙扭头望去,果真见着敌军的人海不断涌向了公孙瓒处,甚至于,在人群涌向的同时,那一声声的呐喊也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
“抓住白袍小将!不能让他给跑了!”
“围上去,快围上去,袁绍大人就是要活捉这名白袍小将!”
......
白袍小将?
那不就是先前的自己嘛!
赵云大惊,赶紧扯过马缰,转身就要再度冲入敌阵。
不过,也就在这时,一旁的并州狼骑却猛地拦住了他。
“子龙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让开!难道你没看见主公陷入了危难吗?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解救主公于危难呀!”
话语间,赵云亦是急上心头,一把就将长枪指向了并州狼骑。
可并州狼骑的素质摆在那里,自也不会被他这一指给吓住,仍是坚定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在来此之前,杨辰主公也给了我们命令,若是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必须得保护好子龙将军,而这时,自是已到了不得已的时候!”
朗朗声下,一众并州狼骑也相继围拢了过来,虽说人数不多,可也仍是形成了压制的局面。
赵云眉头一皱,却也未曾有半点后退。
“那是你们主公的命令,与我无关,对于我来说,我只知道我的主公正被围攻,而我却不在他的身旁!”
话到末处,赵云俨然也有了几分怒意,顺势就将长枪拍去,令面前之人重重地摔下马匹。
战事一触即发,双方瞬间战作了一团,不过,说是战斗,但双方也都没有半点伤害对方的意思,只是一方突围,一方阻拦而已。
就这般,又是耗过了数分钟之久。
等到劫营的战场硝烟渐落,这一处的战场才迎来了尾声。
“够了!子龙将军,你看看那边的战场,显然已是落下了帷幕,你的主公已经被俘获了,难道这样你还要去救他吗?”
“有何不可!”
纵使敌军三十万,也仍未减赵云半点去意!
见此一幕,一众并州狼骑亦不得不为之动容。
不过,动容归动容,他们倒也仍未有让开去路之意。
“子龙将军,我知道你救主心切,所以根本就不惧怕他们,可也请你为我们多考虑几分,若是您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也难以交代呀!”
“更关键的是,现在那边战事已经结束,公孙将军要么身亡,要么成为战俘,子龙将军就算再去也只是白白送命,根本救不出公孙将军呀!”
“相比于此,子龙将军与我等回去,等待大军抵达,再率大军前来兴师问罪,难道不比此时前往的价值更高吗?”
......
赵云本身也不是迂腐之人,听见这般苦口婆心,他自也在心中闪过了一丝动摇。
待到稍许之后,见远处的硝烟散去,他才不得不点下了头。
“好,那我就先行和你们回去吧,不过,今天这事儿,我赵云记下了!”
说完这话,赵云转身就走,直接就将并州狼骑甩在了身后,俨然一副恼怒的模样。
不过,见此一幕,并州狼骑们倒也没太在意,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让赵云恼怒总比让赵云去送命要强得多。
众人相视一笑,这才连连跟上了赵云的脚步。
而与此同时,在硝烟刚刚落下之处,袁绍等人也终于见到了白袍公孙瓒。
“你......怎么是你!”
一瞧见头盔下的面容,袁绍顿时就惊呼开来。
公孙瓒抬起头,当即便是咧开嘴一笑。
“怎么了?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四目相对!
识破与被识破!
两人之间的情绪变化自是天壤之别,公孙瓒心中甚喜,笑意满面,而袁绍却是怒火中烧,一双怒目更是恨不得生撕了公孙瓒。
不过,相比于两人,一旁的沮授显然要理智得多。
定睛于公孙瓒身上稍许,沮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便是泛起了笑意。
“主公不必息怒,赵云是没被抓住,可......这又与被抓住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