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着杨辰带着一队精锐骑兵赶至,袁愧瞬间就沉下了脸色。
“杨......杨辰?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问我做什么?洛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我来勤王也有错了吗?”
杨辰策马而立,一阵理直气壮。
袁愧眉头一皱,隐隐就泛起了怒意,可再望见杨辰身后的精锐,却又只得咬牙将气咽下。
“没错,杨刺史能有这个心,属实是我大汉之福,又怎可能有错呢。”
“说得好,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和太傅多言了,兄弟们,进城了。”
不同于董卓要受制于人,杨辰说上两句后,便是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大摇大摆地就踏入了城中。
董卓等人见此一幕,着实看傻了眼。
不是不让进吗?
怎么别人就进了?
略一疑惑之下,怒意更甚,一双怒目也顿时落在了袁愧身上。
“袁太傅!!”
“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凭什么别人能进城,咱家就不能进城了?今天你要是不给咱家一个妥善的解释,你就休怪咱家刀下不留情面!”
一声大喝下,袁愧顿时浑身一颤,连忙回过头来。
不过,一见着董卓的身影与军队,他也当即灵机一动。
“冤枉呀,董大人,并不是我让他们进城了,而是我也没办法不让他们进城呀!”
“董大人常年在外,兴许对洛阳的局势并不甚清楚,就刚刚那名男子,名为杨辰,是太尉杨彪之侄,也是并州刺史,其麾下的精锐数不胜数,根本就不曾将我们这些人看在眼中,只要他想去做的事情,其他人根本就不敢去阻扰!”
“就拿进城这事儿来说,就算我让不进城又能如何?他兵权在手,硬闯入城还不是一声令下的事情?还请董大人明察秋毫呀!”
......
话音徐徐,无不充斥着对杨辰的控诉。
可!
他没能想到的是,他的这些话,对于其他人而言,兴许确实能够起到几分作用,可对董卓而言,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待到董卓听完,那份怒火不仅没能减少,反而更为浓烈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胆敢硬闯,你不敢去拦,所以就来拦咱家了?你这是在看不起谁呢?他们能够硬闯,难道咱家就不能硬闯了吗?”
一声喝下,着实令得袁愧一愣。
而下一刻,根本就不待袁愧有所辩解,就已然见到董卓举起了腰间佩刀。
“西凉勇士何来,来,随我入城!”
“喏!!”
应声之下,一众西凉骑兵鱼贯而入,哪里是袁愧所能阻挡得了的。
一时间,袁愧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两支队伍相继涌入了城内。
“袁大人,现在可该如何是好呀?”
一旁的奴仆焦急万分,可却也只见着袁愧不慌不忙,甚至还隐隐泛起了一抹笑意。
“无妨,两条恶犬罢了,既然他们那么想互咬,那就让他们去互咬吧,何进与十常侍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话音落下,袁愧对此也不再上心,只是匆匆朝着袁家府邸而去。
......
而在另外一边。
太尉府邸之前。
杨辰匆匆而至,一眼就瞧见了府内的杨彪。
“子烨?德祖?你......你们怎么来了?”
“杨家有难,身为杨家一员,我能不来吗?”
杨辰笑道,快步上前,顿时与杨彪相对而立。
这时,他才瞧见了站在杨彪身旁的蔡邕,顿时双目一亮。
“想必这位就是我的新岳父了吧?岳父在上,请受女婿一拜。”
话音一落,杨辰顺势就朝蔡邕跪倒了下去。
蔡邕一愣,一边将连连将杨辰扶起,一边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早就听闻杨家有子,名为辰,是为当世之英雄,一表人才,如今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我的女儿能够嫁给你,那也是她三生有幸,这一跪,要不得,要不得。”
“跪拜父母,乃天经地义,又有什么要不得的?岳父,您受得起。”
杨辰执意,自也惹得蔡邕无奈,只得会心一笑,欣然接受。
而重新从地面爬起,几人重逢的喜悦才相对减弱,杨彪又是浮现出了那份忧国忧民的神容。
“对了,子烨,你来得正好,赶紧带着人随我一同入宫吧,如今何进与十常侍同归于尽,宫中大乱,全是袁氏一族的兵马再进行整顿,我担心陛下他们会出什么岔子。”
不得不说,在忠诚这一块上,杨彪这些臣子可绝不含糊,一旦解决了自己的安危,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皇帝。
就连杨辰也不得不暗自叹服。
不过,叹服归叹服,却并不代表杨辰赞同。
此番进宫,固然能够稳定住局势,可却也左右了历史的进程,令董卓无法祸乱朝纲,更无法毁坏汉室,使群雄割据。
故而,待到杨彪话音落下,杨辰也只是摇了摇头。
“叔父,恐怕这事儿我不能答应你了,先前我在进城的时候,瞧见了董卓一行人也进了城,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受了袁氏所托,若我们此时前往宫中,无异于同这些人宣战。”
“而您也看到了,为了更快的行军,我并没有带太多的人马过来,若真在洛阳打起来,就凭借我们这点人,兴许也只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话到此处,杨辰也不禁一声惋惜。
杨彪眉头微皱,扫上杨修一眼,见着杨修点头赞同,这才不得不发出了一声叹息。
“唉,如此说来,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汉室被人左右吗?”
这话一出,场面上的气氛顿时就迎来了改变,无不被一阵悲天悯人所笼罩着。
杨辰静望于此,眼珠一转,这才又挺身说道:
“其实叔父也不必如此悲观,无论是刘辩也好,刘协也罢,也皆是天下百姓所认同的皇子,袁氏一族就算是心再黑,也绝对不敢对两位皇子下手,相比于他们,照顾好我们自己才是重中之重,只要我们还活着,那接下来,无论袁氏他们如何,我们也能去应对,不是吗?”
反问之下,也顿令杨彪豁然开朗,只见其略一沉思,也重重地点下了头。
“你说得对,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应对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