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奕,此番劳你来回折返了,还请暂且下去歇息,稍后我再替公奕向主公请功。”李基笑着开口道。
蒋钦连忙答道。“我不过劳苦小功,不敢居之,此番大胜实赖先生妙计。”
旋即,蒋钦就被李基直接安排在府衙之内歇息,然后再派人前去请刘备过来。
尽管吴郡南部的战事大局已定,但是战后依然还有着种种安排需要刘备亲自定下的。
而等李基将这些都安排妥当之后,一直跟在李基左右的郭嘉方才开口问道。
“不想先生原来早已定下妙计,以大婚为引,一战而定之。”
李基笑了笑,答道。
“翼德,你也有计?”李基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
数息后,张飞方才扯出一抹有些难看的笑容,道。
很快,正厅之内就仅剩刘备、李基以及张飞三人。
顿时,张飞那原本咧得老大的嘴巴一僵,只得是重新合了起来。
“子坤与奉孝可是在讨论什么要事?”
刘备一边捋着须,一边满怀震撼地感慨道了起来。
“再者,水火无情,纵使条件符合用火,亦是需要万分谨慎,否则一旦火势卷席开来,顷刻间说不得焚尽千里,那可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尽管刘备此前便知李基在吴郡南部的布局安排,但是当一觉醒来局势当真与李基一开始预料的那般分毫不差,依旧感到大为震撼。
此前张飞的肤色便黑,在外面没日没夜地晒了这么久后,整个人已经大有几分黑得发亮的趋势。
“主公。”
张飞也是跟着大咧咧地道了一句。“就是就是,子坤先生之前应该还没有体验过那什么闺房之乐,怎生那么早就起来了。”
也就此时,刘备与张飞一前一后地走入到了正厅之内,身后还跟着平日里寸步不离的夏侯博。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李基都不可能选择在森林之中用火计,否则也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地请山越入富春山这个“瓮”了。
刘备点了点头,先是称赞了一句,道。“翼德果然是大有长进,已然会用计了,甚好甚好。”
郭嘉见状,也是识趣地以着准备茶水为借口退了下去。
“子坤之才已可堪神鬼莫测也。幸得子坤乃是与备同心同德,否则倘若子坤乃是与备对立,恐怕便是深陷死无葬身之地亦不自知。”
张飞拍着胸膛,自豪地答道。“子坤先生放心,俺可绝对没有偷懒,一个人干的活比五六个人来得都多。”
李基摆了摆手,道。“奉孝也莫要过于自谦了,此便是集思广益也,若是仅我一人,或未必能想到此策。”
“自古用兵最为凶险不过水火,俺觉得不如在富春山周边多布置引火之物,然后放火焚烧富春山,让那山越贼子藏身于营寨之中也只能被活生生地烤死、熏死。”
这也让李基同样萌生着几分感触之余,有些疑惑地问道。
张飞拍着胸膛地说着,仿佛是拍着自己的底气。
看着李基与郭嘉似乎在正厅内讨论着什么,刘备远远便开口问道。
李基则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着否定,道。
一旁的张飞闻言,嘿嘿一笑,道。“大哥,子坤先生,俺有一计可教那山越再难成威胁。”
这一番话的话里话外,无疑均在说明着刘备的心中同样也是有着一个个的圈子。
当即,李基与郭嘉连忙起身向着刘备行礼道。
“那翼德此番参与‘以工代赈’可有什么收获?”
“如此亦不枉翼德往河道走一趟,以至于整个人都晒得更加黝黑了。”
“反倒是子坤为何早早起来,何不多多歇息一阵。”
“子坤先生的一番良苦用心,俺已经明白了,此前俺之所以常常打骂士卒,盖因以为是他们不努力。”
就算这个时代没有这些律法,但相应的也是没有先进的救火手段,且这个时代的森林面积大的惊人,想要救火仅凭人力可谓是难如登天。
“翼德怎会与主公一并同来府衙?”
张飞闻言,当即就醒悟了过来,冲着李基拱手道。
“反倒是那山越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倘若是一味抵挡然后放虎归山,说不得今后依然会时时骚扰,因此如何一劳永逸地解决山越的问题,这才是真正的难点所在。”
刘备察觉到李基的几分窘迫,当即便冲着张飞呵斥了一声,道。“翼德怎能如此对子坤说话。”
“嘉如何不知若完全依据所想的那般设下‘请君入瓮’可行性颇低,其中关键反倒是先生所布置的那一连串遮掩,以至于山越以及郭异都没有一丝怀疑就进入此中的‘瓮’。”
张飞当即学着平时李基定计之时的姿态,原本铜铃大的眼睛垂了下来,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刘备也不坐在主座,而是拉着李基、张飞在两侧就坐了下来,且发出了一声感慨道。
“此番真正与那些青壮流民同吃同住,方知非是他们懒散,实乃早已倾尽全力耳,今后俺定不再做那等鞭挞士卒之举。”
说不得那滔天火势不仅焚尽了山越,更是会致使无数百姓不得不逃离家园化作流民。
郭嘉默默地听在耳中,心中自然是不信那种看似有手就会的发言。
刘备上前直接将躬身的李基扶了起来,然后又不忘向郭嘉微微点头示意之余,道。
不过刘备称赞之余,却是看着李基的方向流露出几分询问的目光。
“每日总是琐事缠身,我们三人已很久没有这般坐下了,倘若云长亦在吴县之内那可就算是我们兄弟四人难得的团聚了。”
“有何妙计可言,不过是依仗巨船之利,一网成擒罢了,此前破坏了一批郭异手中的渡船后,结局便已是注定,待他再度收集足够渡船之时,我吴郡的巨船也已经打造完毕了。”
如果当真是有人信,那才是真的傻子。
旋即,李基隐晦地向刘备递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的刘备便是让夏侯博在正厅之外守着,不允任何人入内,要与李基相商要事。
一旦火势不受控制地完全蔓延开来,一如袋鼠那边烧上一年半载,那可当真是要成为历史罪人的。
只是,郭嘉自是不敢居功,道。
“主公过誉了,且基能有今日,亦是多承主公信任。”
“昨夜翼德喝得酩酊大醉,备便干脆将翼德带回府中歇息,听闻子坤有要事相请,顺便就把翼德一并带过来了。”刘备答道。 对此,李基倒是不觉得惊奇,反倒是有些似笑非笑地朝着张飞问道。
“水战,尤重船只之利!”
“咳咳!”
李基似是指点,又似是在探讨地向郭嘉说出着此番定计的思路。
在这方面脸皮不如张飞来得厚的李基,被说得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之余,拱手道。“不敢因私废公耳。”
李基看着张飞那一副认真的表情,也知张飞此次绝非不是表面功夫,道。
“那是自然,俺这段时间那可是白日挖掘河道,夜间还会翻阅兵书,胸中亦已有韬略。”
莫说是李基提前两个月就为郭异定下了“渡半而击之”的计策,就是此前提前埋伏破坏俘获了会稽郡一批渡船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只需如奉孝所言那般,破坏了富春山之中的水源又留下一定的粮食以及大量的钱财,足可让山越在营寨之内徘徊享乐。”
“翼德啊,此际正值九月,雨量何其多也?且山中密林水量更是充沛,恐怕就算是倾尽吴郡火油,也难以将整个富春山烧成一片火海。”
其余的文臣将领再如何被刘备看重与信任,但是在刘备的心中始终只有李基、关羽、张飞三人是共起于微末,生死不弃的真正手足。
顿了顿,李基接着说道。“只是如今那三万余山越贼子已尽困于富春山之中,如何定夺处置,还请主公示下。”
常言道: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霎时间,正厅之内笑成一团,便是张飞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刘备与李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同样的眼神,然后开口道。“好,那还请翼德定计。”
“子坤先生不是说这是‘请君入瓮’吗?那就刚好是给这个瓮加把火!待那三万余山越一死,吴郡自然便再无山越之患。”
“如此,顺势以船运输兵力自钱塘江逆流而上迅速调至富春山,将富春山这个‘瓮’合上盖子,那这一个‘请君入瓮’也就成了。”
旋即,待笑声略微平息后,李基亦是正色开口向刘备讲述起当下吴郡南部的局势变化。
“此间又无外人,那繁琐俗礼大可不必。”
“而亦是奉孝此前的献策给吾提供了思路,借以吴郡兵力不足,侧重钱塘江一线防线为由明面抽调富春山的兵力,然后再通过郭异之手引山越入局。”
这让刘备忍不住轻踹了张飞一脚,笑骂着提醒道。“子坤问的是什么内心收获?昨晚备是如何跟你说的?”
而张飞原本有些兴奋的表情一僵,讪讪地答道。
“俺,俺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李基见状,自然不会一味打击张飞的积极性,也跟着鼓励道。“无碍,不过翼德也确实有所进步,此乃好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