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伽连头晕目眩之际,只听一声暴喝:“鼠辈,纳命来。”
竟是栾奕趁此机会杀了过来,翁大的钢锤高举过顶,锤顶莲花形状的图形上倒钩在烈日照耀下闪闪放光,“喝!”
一式举火烧天直砸伽连面门。
伽连自知栾奕力大,难以匹敌。危急时刻选择无视栾奕的杀招,转而挥刀横扫,玩起了攻敌自救。
这种情况栾奕遇到多次,可谓经验丰富,面对伽连以命换命的无赖手段,他迅速将莲花宝锤一分为二,右手锤立于身前挡下伽连的刀锋,左手短矛奋力一掷刺向伽连胸口。
伽连哪里知道栾奕的兵刃还有拆分的功能,以无备敌有备登时中招,飞出丈许跌落马下,被短矛钉死在地上。
栾奕顺势跟上,沙丘马异常配合的用粗壮的马蹄将伽连一脚踩死。栾奕顺势侧身,将短矛从伽连身上抽出,又跟右手锤合二为一。
远方,轲比能眼睁睁心腹爱将死于栾奕之手,不由悲鸣出声,“不……”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脖颈一凉,扭头一看竟是去温将宝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四下一看,这才发现伽连方才把亲兵都带了出去,而去温则趁他只顾关注伽连趁机引来一队匈奴士卒将他围了起来。他怒问去温,道:“去温,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去温冷哼一声,“借你头颅一用。”
轲比能立刻悟出,去温这是见鲜卑王庭陷落,他成了丧家之犬。加之眼前战局明显不利,不想战败后与他一起死于栾奕之手。所以准备以他的头颅为进献之礼向栾奕请降。“你能保证献上我的头颅,栾子奇就会饶了你吗?”
“不能!”去温脸上挂着狰狞凶恶的表情,道:“不过如果不杀你,我必活不过明天。与其如此,我还不如赌上一把。”
“你……”轲比能勃然大怒,“卑鄙小人。”
“狗急了尚且咬人,更何况我了。轲比能,对不住了。”去温作势要砍。
“慢!”轲比能眼珠一转,拄着拐杖起身,转身正面去温,“万事好商量。只要你能饶我一命,我愿将半个鲜卑草原让给你,如何?”
“呵呵……”去温冷笑,“事到如今你还做春秋大梦呢!神圣华夏帝国的军队打到你的地盘上来了。鲜卑完了!”
“完你个逑。”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去温说话的同时,轲比能不知从哪摸出一柄匕首刺向去温。
去温这才知道轲比能之所以跟他说这么多为的就是完成转身动作,行刺于他。然而此时有所发觉已是为时已晚,措不及防下去温虽然躲了一下,但是腹部仍然中刀。
去温大怒,“给我死来。”一剑刺入轲比能的胸膛,但是在轲比能倒地的前一刻,他骇然发现对方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去温一愣,低头望向插在小腹的匕首。这一看不得了,吓得魂飞魄散,那匕首竟是前些时日行刺轲比能的那名中原此刻留下的,此时匕首上还闪烁着蓝色的幽光,证明匕首上仍残留着大量的毒液。
“呃……”去温随即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强烈的麻痹感觉,仿佛整块肚皮被人分隔开来,完全不属于自己。接着,麻痹的怪异感官迅速向上向下蔓延,数息之后双腿开始不听使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吸也随之变得困难起来,如同胸口压着块巨石,且石头随着时间的延长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他眼皮开始打架,浑身冰冷,粘稠、腥臭的液体顺着他的口腔、鼻孔向外流淌,随后是耳朵,他听不见了,看不见了。
“救我,救我!”他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可华佗亲手配置的毒药岂是一般人解得了的。
去温的亲兵目视着去温深陷在痛苦之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去温一步步跨入死亡的门槛。
轲比能、去温双双阵亡,鲜卑、匈奴、高句丽、扶余联军群龙无首,一个个千夫长成了没头的苍蝇,大军调度失调,数万联军乱成一团。
帝国兵马抓住机会,穷追猛打,迅速将鲜卑联军截成数段,分而围剿。胜利的天平骤然向帝国一方倾斜。
自与栾奕大婚第二天,孙尚香日日央求栾奕下次出征一定要带上她。栾奕受不得她死缠烂打,便同意了她的请求。
所以,此次出塞,孙尚香和他的女卫也跟在军中。进入草原之后,虽领略到了草原上的美景,却无有机会一式锋芒,只是作些替帝国卫士洗衣做饭类的杂物。
眼下,孙尚香见战事甚酣,顿觉热血沸腾。趁后军主将淳于琼四处调度军需的工夫,悄悄领着二百女卫从侧翼杀出军阵,下山的母老虎一样扑入鲜卑人军阵之中。
被帝国卫士杀的节节败退的鲜卑士卒起先发现左前方又杀来一队中原兵马吓了一跳,待看清对来者面貌心神不由一松,“原来是些如花似玉的娘们儿。”他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领着一众属下迎直向孙尚香扑去。“杀。”
然而,下一瞬间他与手下兵卒便为自己的轻视之心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只见,孙尚香手握双手剑纵马疾驰与之交错而过,在二马相交的瞬间,右手剑巧妙一撩将百夫长的长刀引到一旁,左手剑犀利出手划过他的喉咙。
“噗”鲜血泉水般沿着百夫长的喉结喷涌出来。那百夫长捂着喉咙发出“咕咕”的怪叫,一头栽落马下。
“圣女威武!”一声娇喝,其余女卫亦是各个凶悍难当。她们虽然在力量上不敌男儿郎,但相互之间配合格外默契,竭力避免出现单对单的情况,而是两两结合,三人一组,互相掩护,进退一致,牵着鲜卑人鼻子走。
在两人齐心合力挡下鲜卑人攻势的同时,躲在身后的第三人忽然蹿出,给与敌手致命一击。
女卫们的战术屡屡得手,杀得鲜卑卒节节败退。半柱香不到,百余名鲜卑卒就这样倒在了血泊里。
周围的帝国友军见到女卫巾帼不让须眉,士气大振,“兄弟们,莫让女儿家比了去。杀啊!”浓浓的战意在帝国卫士的双眸中绽放出来,打了兴奋剂似的攻势一波强过一波。鲜卑人死伤惨重,自知敌不过中原人的穷追猛打,纷纷跪地请降。
是役,帝国斩敌五万余,擒获降众近七万。
至于俘虏的安置,有人建议依照前法,将七万人贬为奴隶,发回中原协助地方建设。
对于这样的建议栾奕毫不犹豫予以否决。他告诉一应文武,之前**丸也好,攻羌道也罢属于纯粹的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他们对帝国虽有仇怨,但只是小仇小怨,只需稍加感化,乌丸人和羌人便会心系帝国,心甘情愿为帝国做事。而眼下这些鲜卑人却大不相同,为了避免轲比能知道帝国大军深入草原,东路大军对草原上的鲜卑部落进行了一番血洗,斩首鲜卑十数万人。这势必引起鲜卑人对帝国的血海深仇,这种仇怨非但短时间内不能抹除,还会随着子孙后代延续下去。这对帝国而言无疑是一大隐患。
七万鲜卑人不在少数,且都是青壮。拿起刀来就是战士,若让他们流入中原腹地,一旦别有所图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防患于未然,唯有让七万鲜卑勇士彻底消失,将鲜卑在这个世上彻底抹除。
于是,在栾奕的号令下,七万缴械投降的鲜卑勇士被分成十数个小组,在六万帝国卫士轮流看守下在嘎仙洞旁挖起了大坑。
起初他们还以为这是在阵亡的双方官兵挖掘墓穴。挖了三天三夜才发现不对劲。因为对于死人来说,七尺深的墓穴已然足够,可监管他们的中原军官却要求他们把深坑挖过一丈。
鲜卑人立刻意识到中原人在让他们给自己挖坑——要活埋他们。他们害怕了,部分鲜卑人奋起反抗。
可是如今的他们手无寸铁,且以每十个人为单位,手脚都被绳索连在一起,哪里是中原铁军的对手。在死伤数千人之后,鲜卑人绝望了,他们开始消极怠工,不肯再做自掘坟墓的傻事。
负责活埋事宜的张飞骂骂咧咧的怒视他们一眼,“妈蛋,你们不挖,老子自己来。兄弟们,分兵两队,典满你带一万五千人看好俘虏,剩下的兄弟一块去挖坑。”
好在坟坑已经被鲜卑人挖出了个大概形状,帝国的卫士们只是稍加完整了一下,便彻底完成了大坑的所有工序。
第二日清晨,张飞非常体贴的选择了个良辰吉日,让典满派遣人马把一众鲜卑俘虏推入了坑中。
可怜一众帝国卫士刚把坑挖好,现在又要把它填起来。
就在帝国卫士填土的工夫,坑中一人操着标准的华语高喊:“官爷饶命,小的不是鲜卑人,是高句丽人,不要杀小人。饶了我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言一出,坑里的人七嘴八舌大喊大叫,虽然用了不同语种但意思大致一样——他们是鲜卑人雇来的仆从军,是扶余人和高句丽人,求帝国饶了他们的性命。
张飞自然知道这部分人中不全是鲜卑人,而这一点栾奕亦是明了,这一次坑杀鲜卑之所以拉上他们,就是让那些帮助鲜卑与帝国为敌的人看一看,跟帝国作对没有好下场。
“陛下说了,不管鲜卑人还是扶余人、高句丽人,一律坑之。继续填土。”
“啊……”哭喊声响彻整个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