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律律······”在并州步兵军阵最前排的十丈前方处,一排排冲上来的西凉骑兵纷纷栽进了一个突然塌陷的大坑之中,战马纷纷被大陷坑中的尖刺穿透,发出一声声临死前的悲鸣之声。
西凉骑兵们早已经冲到了最高速,这个时候就算想勒马停下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任由战马载着自己冲进了陷坑之中。
连续五六排西凉骑兵栽进陷坑之中后,陷坑终于被西凉军的战马和骑士尸体填平了,后方的西凉骑兵也能够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来,但是他们却失去了速度。
高顺站在步兵军阵之中大喝:“矛!”
一排排长矛瞬间被步兵们斜举起来,矛尾插在了地上,一排排密集的长矛在盾牌之间,如林一片矛林,一个个矛头闪烁着寒光,让人看了心中发麻。
“噗嗤”“噗嗤”“噗嗤”······
冲上来的西凉骑兵撞在了长矛阵上,他们失去了速度就失去了冲撞力,根本无法冲垮这个长矛军阵,持盾的并州步兵用盾牌死死的顶住挤压过来的并州骑兵,而身后的长矛兵不停捅出长矛,抽出,再刺,再抽,再刺。
直到前几排西凉骑兵被刺死得差不多了,高顺从地上拔出钢枪大喝道:“攻!”
步兵军阵整体动了,每个人都向前迈出了一步,失去速度的西凉骑兵竟然被并州军的盾牌阵推得后退了一步,长矛阵又开始攻击,每一倒一排西凉骑兵,盾牌阵就推进一步,西凉军骑士们害怕,纷纷打马后退。
董旻被堵在骑士们之间进退不得,不由大怒,吼道:“吗的,传我命令从左右两侧围攻他们,老子就不行我西凉铁骑还奈何不了一支不足千人的步卒!”
西凉骑兵们得到命令后很快动起来,后方骑兵向左右两侧绕过来。
高顺沉着脸,见状大喝道:“布圆形阵!”
步兵军阵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是鱼鳞阵,眨眼之间就产生了变化,只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完成了阵势转换,变成了圆形阵,圆形阵不是防御力最强的步兵军阵,但却是防守方位和面积最多的军阵,它不惧来自任何方向的攻击,但却有显著的弱点,防御力不够强,而且几乎丧失进攻能力。
高顺丝毫不担心手下将士们会胆怯和临阵逃脱,这八百人是从全军中挑选出来的,虽然不是战力最强的一批,但他们却是意志力和忍耐力最强的一批,也是最有服从性的一批人,这样的人单个看上去不算什么,并不出众出彩,但是把他们聚在一起经过生死操练,在他的指挥下就能发挥出强大而恐怖的战斗力,于是一群陷阵之士诞生了。
西凉骑兵从四面八方冲上来,纷纷刺出长矛,但绝大部分攻击都被盾牌挡住了,这些手持盾牌的陷阵兵一个个手臂力量大都出奇,而且耐力十足,他们个个都能很轻松的掌握盾牌帮助身侧或身后的同袍挡住来自外面的攻击。
而那些手持长矛的陷阵兵刺杀的动作又猛又狠又准,快速无比,每当有西凉兵用长矛刺过来,被身边的同袍用盾牌挡住时,他们就闪电般的冲击,用长矛把敌人刺落下马。
自从把这群并州步兵围住发动攻击之后,西凉骑兵们不但没有讨到好处,反而还损兵折将,却是连他们的一根毛都没有摸到。
董旻暴跳如雷:“冲,给老子冲,冲上去砍死他们!”
这时突然冲外围传来大量的喊杀声,董旻和张绣等西凉将领大吃一惊,纷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两支骑兵一左一右分别从两翼冲过来,最外围毫无防备的西凉骑兵们纷纷被撞倒。
其他西凉骑兵们被这突然而来的攻击吓到了,他们惊慌失措,短时间无法组织起防御和进攻,惊慌之下都乱了套,一个个无所适从、不知所措,但并州军骑兵的攻击并未停止,同伴的惨叫声让西凉骑兵们一个个胆寒。
董旻也被这突然的攻击吓住了,他心中一慌,再也没有胆气跟并州军打下去,当即打马掉头向雒阳城方向奔逃而去。
西凉骑兵们一见主将都逃了,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打?也纷纷掉头逃跑。
“给我追,杀——”丁原面目狰狞,血脉喷张,大吼着打马追杀西凉骑兵,追上去一剑一个。
“吗的!”张绣气得骂娘,本来打得好好的,没想到在董旻的胡乱指挥下把大好的局面毁于一旦,最后还落得反而被并州军追杀的结局。
看见董旻带人逃了,张绣手下的将士军心也已经动摇,这仗哪里还打得下去,张绣只好下令:“撤!”
刘成等人正在一个街边摊吃酒,城外突然传来了大量的喊杀声,而且越来越近,喊杀声也越来越多,摊子的老板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对刘成等人说道:“肯定是并州军又杀回来了,这生意不能做了,命都保不住有钱有啥用,老朽要收摊了,几位客观实在对不住,对不住!”
刘成扭头看向城墙方向,当即对贾诩等人打了一个眼色,起身向城墙走去,一个兵士丢下一串五铢钱在桌子上。
摊子老板拿起那串五铢钱看着刘成等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西凉兵什么时候吃饭开始给钱了?”
刘成等人披着西凉军铠甲粗鲁的推开堵在城墙石梯上的城卫军兵士快速的爬上城墙来一个视野开阔处手打凉棚向远方看去,只见从西方天空再次升起大量的烟尘,这次传来的隆隆马蹄声没有先前那么整齐。
没过一会儿工夫,远方地平线的尽头就出现了不断跳动的黑点,这黑点很快变大,变成了一只只小蚂蚁,而这些小蚂蚁很快就变得模糊去,身体越老越大,个数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一个个骑兵正朝着西凉军的军营飞奔而来。
等策马奔跑在最前面的骑兵近了一些,刘成等人就看得清楚了,这些狼狈奔逃而回的骑兵是董卓的西凉兵,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除了几杆被箭矢射了一些破洞的将旗之外,其他旌旗全部不见了。
刘成惊道:“看西凉军这狼狈相,估计应该是遭了丁原的道了!”
朱建平也道:“应该是了,没想到这丁原打仗还真有一套,竟然可以以少胜多,董卓这次只怕损失了几千人!”
贾诩笑道:“主公,其实属下早就猜到今日董卓只怕要吃大亏,并州军的表现处处不合常理,必然有诈,只可惜董卓身在军阵之中,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否则也不至于败得如此之惨!”
刘成扭头看向贾诩责怪道:“原来文和先生早就看出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看得一惊一乍啊!”
贾诩却是向刘成拱手躬身道:“属下知道主公其实也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为了突出属下的才智而不好在属下面前太过表现,主公大量,属下佩服!”
这时刘成惊异道:“咦,这次董卓果然损失惨重,看着逃回营中的兵马不过先前的一半啊,这下董卓要肉疼了!”
再向远处看去,就看见丁原和吕布带着兵马追杀过来,但看见董卓营门紧闭,于是在营外一箭之地处勒马停下,丁原对着营门方向大吼:“董卓匹夫,就这点本事还想在雒阳城称王称霸?有种再出来大战三百回合!”
吕布举起方天画戟大吼附和:“大胜!”
后面的并州军兵将们纷纷举起兵器整齐的大吼:“大胜、大胜、大胜!”
随着这些并州军兵士们的大吼声和取得的战果,他们的士气直接飙升到了顶点。
刘成看到这里,对身边众人说道:“损失这么惨,关键是士气全无,看来董卓今日是不会再出营跟丁原打了,咱们走吧!”
于是众人跟着刘成很快走下城墙返回右将军府,刘成想起前世历史上董卓派人说降吕布杀丁原之事,心里斟酌了一下,决定派人去给丁原提个醒,于是对身边的朱建平说道:“道长,吾想手书一封请先生出城一趟去见一见丁原,把信交给他,顺便看看此人的面相,不知可否?”
朱建平笑着答应道:“贫道愿效犬马之劳!”
西凉军军营。
董卓在中军大帐看见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董旻、段煨、张绣和胡车儿等人,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咆哮:“怎么会这样?丁原军都被我军打得屁滚尿流了,为何你们追杀敌军反而被敌军打得败逃而回?说!”
董旻和段煨都跪在地上大汗淋漓,吓得不敢出声,张绣暗中扯了扯胡车儿的衣裳,胡车儿是个胡人,头脑简单,当即口无遮拦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董卓听了之后雷霆震怒,指着董旻大叫:“你这憨货坏我好事,死不足惜,来人,拖出去砍了!”
董旻大骇,连连磕头道:“大哥饶命,饶命啊,大哥,我们是亲兄弟啊,你不能杀了你亲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