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接到朝廷的圣旨自然是大喜,镇北将军、幽州刺史,这可是名副其实了。但另外一道任命让他做河间太守,这就让他觉得有些纳闷了。
河间郡可是所属冀州,是袁绍的地盘,朝廷让他做河间太守是什么意思?他不懂没关系,他手下有人懂。
公孙瓒刚刚解决了刘虞死后留下的残余势力,他还需要时间消化整个幽州地区,他还需要解决乌丸人,不让他们捣乱,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南下抢袁绍的地盘。
袁绍刚刚吃了大亏,损失颇大,又面临着朝廷和公孙瓒的双面压力,一时间颇为惶恐,担心同时遭到公孙瓒和朝廷的夹击,如果朝廷和公孙瓒联合起来一起打他,他袁绍铁定要完蛋。
当袁绍得知公孙瓒已经铲除了刘虞的残余势力,又得到了朝廷的任命,他心急如焚,立即召集幕僚心腹手下们商议对策,这个时候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化解危机。
渤海郡,南皮。
自从袁绍从邺城撤走之后,治所一连迁了两次,最后还是迁到了南皮,袁绍认为只有在这里才安全一些。
议事大堂。
袁绍忧心忡忡地问道:“诸公,如今公孙瓒彻底占据了幽州,又得了朝廷的封赏任命,名正言顺的做了幽州刺史,还被封为镇北将军,关键是他还被封为河间太守!朝廷大军攻占了我冀州常山、魏郡、赵国,在西边对我们虎视眈眈,公孙瓒又恨不能南下吞掉我冀州,当此生死存亡之际,还请诸公献计献策,化解此次危局啊!”
主薄陈琳站出来拱手道:“主公,属下以为当此危局,我冀州应当与曹操结盟,获取曹操的支持,倘若朝廷大军和公孙瓒同时出兵攻击我冀州,请曹操派兵进入我冀州共同抗敌!”
“不可!”田丰站出来大声反对,他对袁绍拱手道:“主公,请曹操派兵进入冀州之事万万不可!曹操此人野心颇大,胃口也大,把他的兵马引进冀州,就算我们打退了朝廷大军和幽州军,曹操会乖乖的离开冀州吗?只怕他不啃下一块肉来是不会走的,更或者他直接吞掉我冀州啊,借曹操之力无异于与虎谋皮!”
“诸公难道不知道曹操一向与张邈张超兄弟交好,可他却联合刘备一起攻打张超,占据了山阳郡,还假惺惺写信给张邈张超说是受到了刘备的蛊惑!这等当面笑呵呵,却背后里捅刀子的人,绝不是好相与的!”
袁绍皱眉道:“田丰,你既然认为不能借助曹操的力量,那么你认为我冀州该如何应对?”
田丰拱手道:“主公明察,属下并不是说不可借助曹操之力,只是认为不可让曹操的军队进入我冀州境内!想要借助曹操的力量,只能让他从外部使力气。我方可派出使者前往濮阳见曹操,请他出兵攻打张邈,只要曹操攻下陈留,他的势力就会威胁雒阳,朝廷若想出兵攻打我冀州,曹操可以从侧翼牵制,如此朝廷必会有所忌惮,不敢贸然出兵对付我冀州,而我方则可以只用对付公孙瓒!”
逢纪站出来拱手对袁绍说道:“主公,属下以为让曹操出兵攻打张邈还不太保险,就算曹操拿下陈留郡,朝廷还是可以匆匆增兵雒阳!朝廷平定了西凉、西羌和西域,收回了益州,荆州的刘表肯定是不敢与朝廷对抗的,所以朝廷现在根本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把所有兵力都调往东线!属下建议主公当派出使者前往长安进贡面圣,向皇帝和朝廷表示效忠,缴纳一些赋税,承诺绝不与朝廷为敌,尊奉皇帝,还要派出质子,如此皇帝和朝廷才会放心,也不会再有借口出兵攻打我冀州!”
“主公,属下认为此事不妥!”许攸出来拱手说道,“众所周知,皇帝虽然还是皇帝,但朝廷掌权的却不是皇帝,而是刘成!此人被皇帝称为皇叔,皇帝什么都听刘成的,完全就是一个傀儡,我冀州派质子前去请罪、纳贡、缴纳赋税有用吗?让皇帝满意不行,得让刘成满意才行!刘成一直以来都视主公为大敌,他会轻易放过我冀州吗?”
袁绍看向沮授,问道:“沮授,你有什么看法?”
沮授略作沉吟,站出来拱手道:“主公,首先,属下以为可以派人去濮阳联络曹操,请他出兵攻打张邈,占据陈留,以此牵制朝廷一部分兵力!同时,我冀州也可以派质子去长安向皇帝请罪、纳贡、缴纳赋税,我们并不是要取悦刘成,而是要做出姿态表达对皇帝的尊崇,尊奉朝廷!刘成所代表的朝廷就算想要出兵攻打我们也没有借口,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朝廷没有借口攻打我们!”
“其次,我们得给朝廷找点事做才行!否则朝廷就会想着要铲除掉我们,属下建议派出两路使者:一路携带重金去太行山见黑山军首领张燕,让他在并州境内搞出一点动静来!第二路使者同样携带重金走中山国翻越阴山去北方求见拓跋鲜卑部首领拓跋诘汾,首领游说他率军南下攻打并州,属下相信有黑山军和鲜卑铁骑的侵扰,朝廷必定自顾不暇,不会出兵攻打我们!”
“第三,重用麹义,增兵易京!前次我们遭到朝廷大军的攻打,损失颇大,我们必须要尽快恢复势力,所以应当对北方公孙瓒采取守势!据属下的估计,公孙瓒就算要出兵攻打我冀州,现在应该也不是时候,他需要时间消化幽州,最早也要秋天才会动手,如果他对幽州的控制力得不到显著的加强,这个时间应该还会大大延长!”
袁绍听了大喜,一拍桌子叫道:“好,沮授之言正合我意,就照此办理!”
“主公,派哪位公子出使长安作为质子?又要派何人前往太行山面见黑山军首领张燕和鲜卑首领?”逢纪问道。
袁绍问答:“有哪位愿意前去游说张燕,又有哪位愿意去游说鲜卑首领啊?”
沮授出来拱手道:“主公,属下举荐陈琳前去游说张燕,举荐田丰前去游说鲜卑首领,此二人出马,必定功成!”
袁绍看向陈琳和田丰问道:“二位先生可愿意前往?”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说不愿意,就算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二人出来行礼道:“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甚好,甚好!”袁绍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至于前往长安的质子······就让长子袁谭去吧!郭图,就由你走一趟,陪谭儿去一趟长安!”
郭图站出来抱拳答应:“遵命!”
三月十六,郭图护送袁谭抵达长安,仅仅携带的金银珠宝就有五车,这些东西都是准备用来贿赂朝中大臣的,纳贡给皇帝以及赠送给刘成的礼品还不计在其中,缴纳给朝廷的赋税也并不算。
大司马府。
郭嘉向刘成报告:“主公,你是没看见袁绍派来纳贡的队伍之中,缴纳朝廷的赋税就有十五车!”
刘成道:“袁家四世三公,果然有钱!十五车五铢钱,这可不是一般的诸侯一次性能拿得出手的,你看看这袁绍,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可想而知,袁氏家族这些年来对百姓的盘剥有多严重!”
郭嘉弯腰拱手道:“主公所言甚是!目前袁谭、郭图一行人已经在驿馆落脚,而且已经派人上表请求面见主公和皇帝陛下,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安排,是先让袁谭和郭图见皇帝,还是您先见他们?”
“不急,先晾他们几天再说!对了,他们这次有多少人护卫随行?”
“回主公,有两百甲士!”
刘成吩咐道:“行,本公已知晓!密营要派人盯着袁谭和郭图,看看他们有何举动,若有任何可疑之举,都要立即上报!”
“是,主公!”
一连过了五天,刘成既不接见袁谭和郭图,也不派人安排他们去觐见皇帝,就这么晾着他们。
但袁谭和郭图可不是老实的人,他们每天都带着金银珠宝前去拜会朝廷大臣们,刘成的心腹谋臣们几乎每一个人都被他们上门拜访。
被拜访的人有些直接把他们挡在门外不见,有些见了他们,也收了他们的礼物,但是却没有了下文,收到的贿赂也尽数上缴到国库,就算有人贪婪,但此时整个长安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袁谭和郭图,因此也不敢收。
这一日,王越来向刘成报告:“主公,影卫司刚刚得到消息,袁绍除了派袁谭和郭图来长安之外,还派了陈琳前往太行山去游说黑山军首领张燕,也同时派了田丰去了拓跋鲜卑,这二人的目的分别是游说张燕和拓跋鲜卑出兵给朝廷添麻烦,让我们无暇东顾去对付他,如此他只需要面对公孙瓒的压力,而以他袁绍的实力并不惧怕公孙瓒!”
刘成闻言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冷哼道:“哼,这肯定不是袁绍能想得出来的!王指挥使,要想办法截杀袁绍派出的两路使者,不让他们抵达目的地,又或者在他们成功说服张燕和拓跋鲜卑之前进行破坏,能做到吗?”
“两路刺客已经出发了,能不能及时赶到就只能看天意,这次袁绍的保密做得很好,事隔半个月才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