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身后的赵云带着兵路追赶,但赵云只要在路上看到了百姓的尸首,便会下令掩埋。这么走走停停,却是一直都没有追上陈任。
“将军!那里有具董军士兵的尸体!”赵云身边的一名骑兵喊道。
赵云连忙止住坐骑,转向赶到属下所说的尸首旁。赵云一看那尸首的惨状,便知道是陈任下的手,尸首的脑袋前半块完全被捣得稀烂,但脑后却是一个圆滑的枪孔。只有陈任那种手劲超强的人,才能用枪把人的脑袋捅成这样。
尽管知道陈任就在前方,但赵云还是感到有些不妙,陈任很少会像这样出这么重的手,但看看那士兵身边全裸的女子尸体,赵云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
“何人?”赵云的部下忽然一声暴喝。
“你们又是何人?”那边的声音粗犷,但也丝毫不客气。
赵云站起身子,向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在白马义从身后,浩浩荡荡迎来数千名士兵,为首一人一身钢甲却是满脸的胡子,却正是之前赵云曾经见过的长沙太守孙坚的属下,再一看,可不是,在祖茂身后立着一杆旗帜,上面书着一个大大的“孙”字。
赵云立刻纵马上前,冲着那武将抱拳道:“末将北平太守麾下平原郡县令刘备所属赵云!敢问可是孙太守的兵马?”
“公孙太守的兵马吗?”一声稳重的声音从那武将身后响起,一员身着赤甲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从军队中出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赵云说道:“某正是孙坚!你既是公孙太守的将领为何会出现在此?公孙太守呢?”
赵云看见孙坚的风度,竟丝毫不比刘备差,不由得暗自赞叹,难怪陈任会甘心留在他的帐下。既然知道这是陈任的顶头上司,赵云也就不加隐瞒,把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什么?子赐一个人去了洛阳?”孙坚刚听闻陈任已经出了汜水关,来到此处顿时面露喜色,后来又听得说陈任独自一人杀进了洛阳,立刻紧张起来,“大荣!你速带一千精骑前往接应!”
先前与赵云对话的,正是祖茂。祖茂抱拳应下,大手一挥,领着一队骑兵便向前赶去。
赵云见孙坚面露急色,知道孙坚还不知道陈任的功夫了得,忙是解释道:“孙太守请放心,子赐师弟已然得家师亲传,其身手还在末将之上,寻常士兵伤他不得。就算是遇上了董卓大军,师弟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听得赵云这么说,孙坚脸色稍安,但也无法就这么等着,向赵云抱拳说道:“某先行一步!儿郎们!跟我来!”说完,带着江东军飞快地跟随着祖茂的骑兵,加快行程地向洛阳进军。
赵云见孙坚如此紧张陈任,心下也为陈任宽慰,既然孙坚已经带大军前往,赵云便彻底放慢了脚步,仔细将无辜百姓的尸首都安置好。
祖茂带着千余骑兵飞快地赶向前方,陈任是从他的手底下出来的,平日里与他的关系也是最好的。虽然不知道陈任的身手如何,但听得那叫赵云的小白脸说陈任一个人进了洛阳,心中总是不安,当下快马加鞭地向前追赶。
不过一会儿,只听得身边的一名骑兵对祖茂喊道:“将军!你看!那可是陈主薄?”
祖茂忙是望去,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只见前面地上布满了董军士兵的尸体,少说也有四百余人,有几处地方的尸首甚至叠得比马还高。在往前看去,只见一骑正把长枪插进唯一一名站立的士兵胸口。那骑浑身上下,无论是马儿还是人都已然是血红一片。待那骑士回过身子,虽然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但分明感觉得到那双冰冷的眼光。
那对祖茂喊话的骑兵,正是当初与陈任同一营帐的亲兵,算是整个江东军中对陈任最熟悉的一人,祖茂本想纵马上前看个清楚,谁知就在那骑士回过身的一刹那,包括祖茂在内的千余名骑兵的坐骑,竟在同一时间止住了马蹄,无论骑兵们如何驱使,马儿就是不肯在往前跨一步。
祖茂只得下马,从那骑士的身形来,祖茂已经有九分把握确定那就是陈任,当下跑了几步,直接赶到那骑士面前,虽然骑士脸上尽是血渍,但祖茂还是认出来,正是陈任。
“子赐,你……”祖茂刚刚开口,陈任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寒光,手中的枪闪电般刺向祖茂。
祖茂堪堪来得及提刀防御,可惜,陈任的枪就连吕布都放得艰难,更何况祖茂。只见那枪尖刺在祖茂的钢刀上,祖茂顿时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传了过来,直接把祖茂手中的钢刀震得脱了手,祖茂还被震得在地上连翻几个跟头。
祖茂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睁大眼睛看着陈任。这还是原来经常被他一拳头敲头的陈任吗?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可却容不得祖茂多想,已经刺了一枪之后的陈任,仿佛机械般收回钢枪,朝着祖茂再次刺去。感受着这一枪尖锐的气势,祖茂顿时整个身子都冰冷了,眼看着枪尖在祖茂的眼珠里的倒影越来越大。
“陈主薄!住手啊!那是祖茂将军!”那之前认出陈任的骑兵拼命地大声叫喊。
“祖,茂?”陈任手中的钢枪刷地停住了,那枪尖正好停在了祖茂的脑门上。一滴汗水缓缓地滑过祖茂的皮肤和枪尖只见,把祖茂的脑门和那枪尖连在一起,祖茂仿佛能够从那滴汗水那感到枪尖的丝丝寒意。
陈任冰冷的眼睛终于开始回暖,仿佛如梦方醒般,陈任看了看周围,却是带动着手中的枪前后移动,惊得祖茂哇哇大叫。
陈任这才发现自己正拿枪指着祖茂的脑门,慌忙把枪收了回来,下马扶起了祖茂。祖茂重重地呼了几口气,一看恢复了常态的陈任,心中的怒火腾地就燃了起来,砂锅大的拳头直接敲在了陈任的头上。
“好你个陈子赐!老子不枉千山万水来救你!你竟然恩将仇报!还拿枪指着老子的头!”
陈任被祖茂一拳敲了个正着,摸摸头却是不敢还手,毕竟是自己理亏了。心里就搞不清楚,自己本来好好的在杀那些董军士兵的,怎么转眼间就拿枪指着祖茂了。一个属下跑了过去帮祖茂捡起钢刀,却看见那柄精钢打造的钢刀上竟然多了个透明窟窿,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慌忙还给祖茂。
祖茂接过钢刀,一看那刀上的窟窿,背脊就是一阵暴寒,想起刚刚自己狼狈的情景,又一拳敲在陈任的脑袋上。
陈任很是委屈地捂住脑袋说道:“祖将军,你要是把我的脑袋打傻了,以后我怎么帮主公出谋划策啊!”
祖茂很是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你不很能打么?到时候更我冲锋陷阵去!以后我先锋的位置让给你!”
知道祖茂是心里有气,陈任也就嘿嘿地笑着装傻,很可惜这一招对祖茂已经没有作用。
“装吧!你就接着装吧!原来可还不知道你这么能打啊!连那个被称作并州军神的吕布都被你打得落荒而逃啊!”
“那个,那个,完全是运气嘛!”
祖茂瞪了一眼陈任,张嘴还想说什么,身后传一阵呼声。
“前面可是子赐?”两人一转头,正是孙坚带着大军赶来。孙坚远远看见和祖茂说话的那人身形像是陈任,却又不敢确认,只能远远地试着叫了一声。
“主公!”两人连忙冲着孙坚拜倒。
孙坚这时走近了,可是却是被陈任这一身血给吓到了,忙是下马来到陈任身边,一边上下摸着陈任,一边说道:“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陈任可是被孙坚这一摸,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起身退一步好避开孙坚的魔掌说道:“主公!陈任无碍!”
“哼!你无碍?我可有碍!”祖茂在一边牛脾气犯了,对着孙坚很是委屈的说道,“主公!你看看,我的宝刀啊!都被他给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他陈任成天装傻充愣!我刚刚才晓得,他那一身力气比起我和德谋他们加起来还要大!主公!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说着说着,祖茂竟然抹起了眼泪。
孙坚和陈任一阵恶寒,孙坚拍拍祖茂的肩膀,没办法,这忠臣自然是要好好安抚一下,不过也只是仅仅限于拍拍肩膀而已。
“主公!”陈任再退一步,他可不是祖茂,可不想再被孙坚一双大手摸来摸去,当即抱拳说道,“陈任擅自做主,将三千骑兵的坐骑舍去,请主公责罚!”
三千匹骏马没了,孙坚自然是有些肉痛,可是在陈任面前还是要表现出风度,毕竟陈任所作出的决策是很正确的。孙坚摆摆手,仿佛无所谓的模样:“牲畜而已,只要子赐你人没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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