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人,一脚迈入了汉末纷乱的时代浪潮中,开始了属于明德书院的时代。
但眼下,明德书院还只是汉末众多书院中的一个,该上课还是要上课,该种地还是要种地。时光轮转,转眼间进入六月,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书院的教室也越来越热,董明干脆带着学生们离开书院,四处游历。
第一站便是宛城,秦颉很给面子的接待了明德书院庞大的游历队伍。当然南阳本地的士族也给面子的出钱出力出人。
投桃报李之下,董明像之前在荀里那里一样,准备讲学。而这一次的讲学,就不再是之前那样小打小闹了。他打算就在宛城,开始迈出自己规划中的第一步,开宗立派!
成为一个全新学派的领袖很容易,但是成为一个世人都能接受的全新学派的领袖就很难了。难得不是当领袖,难的是被世人接受。
中平三年六月初十,宛城城边搭了一个高台,高台之上是还有一座小亭子。下面共有三百个坐垫,坐满了读书的士子。
亭子内,董明看起来正在闭幕养神,实际上却在脑海中不停地整理自己要讲的东西。这一次跟以往不同,以往他可以求助于系统。但是眼下,他要根据自己所学总结开创出一个新的流派,这就不是系统能够做到的了。
太阳渐渐落山的时候,高台下竖立起数十根巨大的火把。三声锣响之后,董明站了起来,看向了前来听讲的士子。
“系统,能不能让我不用很大力气,就能让所有人都听到我的声音,这声音还不能太吵。”董明轻声的问道。
“一万声望值,可兑换讲学专属技能:大音希声。宿主是否兑换?”
“兑换!”
这个时候可不是抠门的时候。兑换了之后,董明感觉喉咙一甜,然后一阵清凉感从腹部升起,直达额头,那叫一个舒爽。
“诸君!”董明沉声说道,说话的时候感觉很是奇妙,胸腔腹腔头腔都在产生共鸣。他说的声音不大,偏偏每个人都感觉就在跟前听着一样。
“董师!”明德书院的学生立刻起立,对董明遥遥行礼。其他士子见了也跟着站起来,对着董明行礼。这个时候不管愿意不愿意,以国人的性子都不会愿意成为特殊的那一个。随大流是每一个国人最会做的事情。
“今日讲学,只为辩理,不为其他!”董明又道:“理为何物?”
“日月星辰为理、天地万物为理、生发停歇为理、过去为理、现在为理、未来为理。世间万物所在,皆是理。那我们又如何发现理?格物尔,何为格物?”
“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
“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诚意则能正心,正心便能修身,修身才可齐家,齐家才能治国,而后才能平天下!”
董明讲的很慢,讲的也很细。除了理论之外,还举了很多例子。高台下的士子们反应各不相同,有人觉得格物学是人间至理,也有人觉得董明是狂悖之人。不过这都很正常,董明对此并不在意。
任何一个学派,从出现到消亡,总是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而且董明眼下所创立的新学还只有一个架构,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同去补充和完善。任何一个学派的理论,都不可能只靠一个人来完善。
需要无数人一同去修改、完善。
宛城讲学,听讲的只有三百多人,但是带来的影响却可谓深远。
......
此时,洛阳,千秋万岁殿。
刘宏横卧在榻上,张让在一旁低着头,看着脚尖。殿内,赵忠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赵忠一边磕头,一边哭嚎着。
刘宏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张让:“把他扶起来吧。”
张让闻言点点头,上前快走几步,弯腰将赵忠扶起来。两人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惊魂不定。
赵忠退到一边,佝偻着身子向刘宏道:“陛下,奴婢知错了!”
刘宏摆摆手:“车骑将军的印留下吧。”
赵忠闻言愣了一秒钟,然后缓缓从腰上解下了车骑将军的大印。张让接过来,走上前轻轻放在了刘宏前的桌上。
“以后安分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该做的!朕能给你们荣华富贵,也能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刘宏黑着脸:“做你们该做的事!”
张让和赵忠立刻跪在地上,两股战战,连称不敢。
“你们有什么不敢的!”刘宏气的拍桌子:“最近安分一点!”
张让和赵忠连连称是。
“滚吧。”
张让和赵忠两人躬身告退,出了千秋万岁殿。到了殿外,两人低着头快步疾走,一直走到了宫门外,才慢了下来。
“陛下.....”赵忠刚想说话,被张让打断。
“禁声!”张让冷声道:“最近我们做的的确有些过了。”
“你怕了?”赵忠想笑。
张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最近不要作死,下一次可不是被下掉车骑将军这么简单地事了。”
“怕什么?他刘.....陛下终归还是需要我们的。”赵忠嗤笑道。
张让没有说话,而是快走了几步,上了自己的马车。
赵忠在后面看着张让的背影,冷笑一声:“张父......呵呵呵呵......”
千秋万岁殿内,在张让两人离开之后,刘宏的脸色变得潮红,然后吐了一口血出来。他随手拿起一个方巾,将血擦干净,看起来有些习以为常了。
刘宏躺在榻上,看着千秋万岁殿的天花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软弱和对死亡的恐惧。这个时候,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刘宏立刻坐起来,恢复成了那个掌控大汉朝的皇帝。
“谁?!”刘宏沉声喝道。随后从阴影中,闪出来几个身穿黑甲的沉默武士。
“是...是儿臣!”刘辩有些害怕的声音传来,人也走了出来。
刘宏看到自己的儿子,面色变得柔和起来。
“辩儿,你怎么来了?”刘宏挥挥手,让那些黑甲武士退去,然后朝着刘辩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刘辩小跑到刘宏跟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父皇,儿臣今天收到了老师的信,还有一本书。这本书儿臣有些看不懂,想让您教儿臣。”刘辩从怀里摸出来一本纸质书,递给了刘宏。
刘宏接过来,翻开看了看。看了一会儿之后,沉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