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贾诩不肯来,趁此次张绣也出了兵,她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人,给虏过来。
唯独这个人,是一定要得到的。毒士一出,不同凡响。
没有这样一个人在,有些手腕,她都使不出来。
因为在明面上,她的形象必须是正面的,正直的,很多的事就只能让贾诩上策言,她才能假装不是自己的谋略……
若不然,将自己的那一面展现出来,怕把徐庶给吓跑。
好不容易得来的,若是跑了,她得亏心死。
想一想,也许贾诩这人看人的眼光不同常人呢,毕竟又与吕布有旧,共事过董卓,一面又想,应该不可能。
心里特别想了多少个策略打算把他虏回来,但偏偏此时是不能与人商议的,万一把贾诩察觉了,有了防备可就弄不来了。
此事是真的在事成之前,半点都不能泄密的。
因此,吕娴到现在一个人都没说,包括吕布。只有暗影知道她写过的这封信。
正在写东西的时候,吕布进来了,道:“刘备军已至五十里外,斥侯送了信来,娴儿且看!”
说罢将信递与她。
“刘备送来的?!”吕娴接过来道。
“正是,”吕布道:“若要刘备去陈留攻曹仁,只怕他未必肯。”
吕娴看了信,信上写着来追曹援吕之意,闻听他们驻军于此,因而也来汇合,却是不主动提去陈留之意。
“若要刘备帮援,还需与他面谈一次方好,”吕娴道:“这个情不得不领,有些示好也不能不做,况且,刘备确实帮了我们吕营很多。”
不是吕娴小人之心,而是追曹操,也是刘备本意,只是没能追得上,便赶上了这局势,退是不好退的了,还不如先来信探探路。
不得不说刘备是个极会看形势之人,意思是若是你们要做什么,他不添乱了,但是要他出力,也得舍得些人情。
吕布深以为然,道:“不看刘备,也得看关羽,他多番救我营,又救过我儿和曹性。”
吕娴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布,真的觉得她的这个便宜爹没有那些人说的那样寡情。
至少,他对女儿是没的说的,便是有过恩情的人,也记在了心上。以吕布的本事,他有傲视众人的资本,以他的武艺,便是关羽是后世的关公,响当当的英雄,他也是从不放在眼里的,此时郑重的提起来,只是因为他救过吕娴。
关羽不是因为自己的本事和品德被人记起来,而是因为恩情而被想起来,也就只有吕布,有这份傲视之心了。
吕娴道:“那父亲得好好招待,哪怕现在物质条件都不行,但礼数务必周全。”
吕布上心的时候是真上心,笑道:“布省得。”
吕娴看着他去了,张辽忍着笑蜇摸了进来,道:“刘备来,是为了元直。”
吕娴看他一眼,笑道:“刘使君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主公礼数周全方好,”张辽道:“这样子,倒也让徐庶能心静下来了。”
吕布用心的时候,比起刘备也不差什么,并不是那般的不堪。
徐庶早晚得知道这一点。吕布只是更多的时候喜欢率性而为罢了。
吕娴笑道:“文远,我这心里,就跟正妻防着老公在外面跟情人见面似的,心里就火烧的慌。”
张辽哭笑不得,这形容,又醉人又心酸的很。他其实知道,正因为吕布名声不堪,所以女公子才为此承担了很多。
不然,何至于此。
“可我也知道,防是防不住的,还不能阻拦他们接触,”吕娴道:“若不能正大光明,偷偷摸摸的又像个什么样?!难道我父真不能见人了不成,我千防万防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该是我们吕营的走不掉,不该是的,留不住,不如豁达一些方好。这般一想,倒也想开了!”
张辽本想劝两句的心思,一听她这话便也不说了,女公子是个明白人。只是她是小辈,张辽看她这样,到底心疼居多。
“刘备来,我父那里,还由文远多多的提醒,担待一二方好。”吕娴笑道。
张辽道:“这是自然。”
“既然拦不住,不如让他们大大方方的说开了才好。”吕娴笑道:“此番,就由文远和元直一起去迎刘使君。”
张辽应下,想了想,道:“元直的心是在我吕营的,女公子当放心才是。”
“不是不放心,只是怕,抵不过宿命。”吕娴叹道。
张辽一头雾水。什么宿命?!
只是他却感受到了吕娴也是怕的,小小年纪,承受了很多,暗下也不知道有多少惶恐和受怕。到底是年纪小,惹人心疼。
看着张辽眼中的慈爱,吕娴笑问道:“文远的几个儿子也大了吧?!”
张辽笑道:“大的已如女公子一般年纪了,在家里学了些枪棒刀法,也颇读了些书,就是皮的很,再过一二年,也可以跟着辽在军中效力了,只是年轻,不及女公子老成,是真怕他担不住事。”
张辽明白吕娴的意思了,吕营中缺人啊,这缺人的短处,此次大战就特别的明显,她是想要培养得用的二代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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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娴点点头笑道:“待以后多历练历练,这心态就出来了,到时候文远可别不舍得将他们交到我手上,若是文远放心,保管又是一个个善战将军!”
张辽大喜,道:“女公子若不嫌辽几个儿子粗鄙,只管使便是,若是不肯听话,鞭子只抽,辽再不过问!能得女公子看中,是他们的福气!”
吕娴大笑,道:“文远也是真舍得,我可不会打人,我要的是他们心服口服!”
张辽哈哈大笑,跟着吕娴,几个儿子的前程是不用忧虑的了。
这几乎是不用说的,是第二代的核心领导班子,他哪里会不舍?!
张辽的大儿子张虎已经十四岁了,老二和老三也十岁往上了,古人懂事早,十岁不算小了,穷人家早当家了,便是有点根基的人家,也是读书上进,或是开始培养了,所以张辽是真的求之不得。
“家中有三个儿子,个个虎的很,以后若是女公子看中,留在女公子身边培养便是他们的造化,若是以后能帮得上女公子,也是辽家的福气,”张辽喜道:“待他们大了,以后若是有相中的姑娘家,女公子只管为他们作主便是,辽也省省心,省得还要操心他们的婚事。哈哈哈……”
张辽是真信任她,就是说以后战将之间互相联姻,他也不管,只听凭吕娴看着有用就安排了。
吕娴哪里能辜负这种信任,便笑道:“以后有我母亲和貂婵相看,好姑娘家便不会错了眼去,待他们大了,自有夫人和我母亲和貂婵一并都看中了才好定下!”
这也是要让张辽夫人掌眼的意思了,并不独专。
张辽焉能不感动,便笑道:“夫人和如夫人的眼光,自是没差的……”
夫人是严氏,如夫人是貂婵,貂婵是妾,然而她无位却有权,便是军中战将,也得尊称一声如夫人,以示尊敬的。
“上次高叔父写信来说,公台家的小女儿,还有叔父家的二娘,都快能挑破徐州的天了,”吕娴道:“巾帼不让须眉,她们若是有此志,我也有赔养之心。自来女子只有成家,难以立业,若是徐州能做出表率,这天下以后女子的日子能好过了一些也不一定……”
张辽道:“莫非女公子要建巾帼军?!”
吕娴摇摇首道:“女公子在体力不占优势,便是要建,也不会广建,更多的,我想安排在别处,如华佗的医学院,衣袍所,还有行政的建设,女子心细,出色的能领一业,便是资质浅些的,做辅助,也是可行的。以后女子多出来做事,就业路子就广了,眼界就开阔了,她们的眼界高了,以后生下来的后代的质量也就高了……”
张辽倒是听出几分惊心动魄来,她是想要改徐州,而且是大改。
“此事阻力恐不会小,”张辽斟酌了一下,道:“一不小心,只恐会触及很多人的神经和利益。”
“所以,才要慢慢的改,慢慢的推行,衙门做一个引导,让更多的女子看到更广宽的路,让想上进的有上进的路子,不想上进的就继续以前的路,”吕娴道:“我知道有哪些人会反对,乡绅士族最怕的是他们的土地利益被触及,然而这一块,我还真想动,但是不会大动……”
张辽琢磨了一下,道:“女公子是想让二代们去做这件事?!”
吕娴笑道:“是这个意思,他们打头阵,做前锋,因为年纪小,便是做的过火了,也是小孩子不懂事,到时候我们再出来收拾场面,各方给下台阶,此事也就成了。”
张辽听了觉得万分有意思,道:“只怕这个头阵不好打。”
这是想打的他们哇哇叫,以为要吐血了,结果发现,只需要吐点好处就行,说不定这事,他们也就让了。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其中的事情,只恐会很大,绝不像她说的这么举重若轻,但张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盲目的觉得,她一定会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