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金子虽然有急智,但要她说出退敌的办法,那真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大王子苦着脸道:“好妹妹,你可不能不知道啊,若是袁军攻了进来,倒霉的可是我们。你得帮哥哥想想办法。”
说着大王子坐下来,诚恳道:“今天咱们好好聊天,你就当帮帮大哥我,行不?”
不等她说话,立马拿过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水,仰头喝了下去,“来,咱们今晚一边喝酒一边谈论。”
金子微微蹙眉,心中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坐下道:“我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现在我也被你们监禁起来,更是没有办法。”眼下之意很明显,想要办法,得先放了我。
大王子苦笑一声,道:“大哥虽然相信你没有投靠袁熙,但铁证摆在眼前啊。总不能说那是假的吧?”
金子眉角一挑,“铁证?那般情况下,是铁证,但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若是池大锤和袁熙合起来对付我,是不是也可以解释的清楚?”
大王子还真没有想到这点,一下愣住了。
“怎么不说话了?”金子越说越气,声音提高:“北城上他的人马最多,李皖成第二,我们人这么少,如何派人过去?还有你,你我纵使有矛盾,但你也是我哥,当时发生那样的事情,呵呵,你竟然帮别人说话。大哥啊,你真是让我这妹妹失望。”
大王子脸色通红,叹道:“确实是我的错,不过这事你具体和我说说,明天我就去给盟主说,如果........”望着金子冰冷的眼神,他再次端起酒杯,掩饰尴尬。
“这什么酒?在哪买的?”大王子皱眉道:“我把我从幽州买来,收藏的青花酿拿来。咱们好好说,好好喝。”
他转头对着外面叫道:“去把我的青花酿拿来。再去弄点酒菜。”
“好妹妹,来,你接着说,我听了个大概,当时脑子一昏,气的不行,所以,呵呵...你也别怪哥哥。”
今天大王子表现的格外热切,金子狐疑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大王子一怔,强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来寻你帮我退袁熙之策,呵呵。”
金子淡淡道:“放了我,不然没有的谈。”
“自然,自然。”金子的性格大王子了解的很,他道:“所以你给我具体说说,今儿个咱们什么都不说,就说这些事情,明日-你我再找你谈退敌之策,如何?”
金子似笑非笑,“我若是出去,会把属于我的权利收回来,你待如何?“
大王子神情一滞,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无事,不管如何去说,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不是?”
这时外面的侍卫把酒菜端了上来。
大王子赶忙把桌子上的两个酒杯分开,给她满了一杯,道:“边喝边说,等小妹回来了,我手中的权利,自然也是你的,打仗这事我得服你,我不如你。”
金子心道,其余事情你能如我不成?
接过大王子递过来的酒杯,她眉头一皱,看向大王子。
大王子心里慌张,被她这么一看,下意识的给自己满上一杯,直接喝下,干笑道:“好妹妹,我说的是真心实意。咱们争夺首领之位,那是咱们内部的事情,但眼前的首要问题是袁熙。先把他打败如何?”
金子不语,伸手从头上拿出一枚银簪,然后放在了酒水里,大王子脸色顿时难看的很。
“好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子不理他,淡淡道:“自然是看你有没有下毒,我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大王子猛地起身,脸色涨的通红,怒道:“你好歹是我妹妹,不说别的,我再如何和你争夺首领之位,也不会杀你啊,妹妹,你可真是让我伤心。”
大王子确实心里气恼,杀金子,他想都没有想过,现在金子这么一说,让他气的几乎爆炸。
金子不去看他,顿了一会,把银簪拿出来,只见银簪依旧是之前的颜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给你赔罪。”金子端起酒杯,笑道。
大王子有心不喝,但咬咬牙,还是端起酒杯把酒水喝了下去。
“今天你慢慢喝吧,其它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大王子余怒未消,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大王子的背影,金子一双秀美的眼睛,呆呆的望着青花酒瓶,随即轻轻的叹了一声。
大王子从外面出来,还未走出多远,便听到池大锤从一侧跳了出来,把大王子吓了一跳。
“如何?”池大锤问道,夜色中,一对眼睛圆瞪,显得非常的明亮。
大王子撇了他一眼,淡淡道:“已经喝了,我不在的话,以她的性子,不喝完,也会喝一半。”
池大锤抚掌道:“大王子深明大义,令我辈佩服。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果敢啊。”
大王子勉强一笑,做这事风险不小,若是让他父亲知道,他这辈子算是完了。但不拿下金子的话,他实在没有信心战胜这个女人。
至于池大锤的恭维的话,听听就好,谁都不是笨蛋。
“走,咱们先回去喝一杯,再等半个时辰,应该就差不多了。”
.......
干马城外,袁熙的军营中,此时袁熙坐在大帐内,眼皮直跳,总觉得今晚会有大事,扰的他心里烦躁,无论如何也睡不下。
“大将军,高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袁熙整理好衣服,迎了出去。
“末将拜见主公。”高顺虎背熊腰,进来便弯腰行礼。
“免了。”袁熙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大晚上还不睡着?”
高顺脸上卢处一丝尴尬,挠挠头,道:“主公,咱们何时攻打干马城?”
袁熙脸色笑意更浓,“你觉得该什么时候攻打?”
高顺拍胸脯道:“让我带着陷阵营,我今晚就能摸黑攻进去。”
袁熙平静道:“孝父之勇我自然知道,只是这次三韩联军与以往不同,咱们了解和准备都不是那么充足,上次你也看到了,那种优势下,仅仅杀伤三千,咱们却是损失了两千多人。我虽带了十万大军前来,可对面兵马比我们还多的多。便是高句丽的兵马加上去,依旧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因此我和军师想了一策,再等等看,最多两天时间,不出意外应该能拿下干马城。如果那个时候不行,我命你为主将,让你攻城。“
高顺叹了口气,抱抱拳头,离开了大帐,统帅体恤下属是好事,但袁熙打高句丽一兵一卒没有损失,现在又想着这般打三韩联军,他觉得袁熙想的有些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此次都是耍计谋,哪能一直吃的开啊。
如是当初的吕布,只怕早就冲上去了。
高顺觉得袁熙虽然比吕布厉害,但在果敢方面,却是大大的不如。这点不该,将来还不知道如何和曹军大战呢。
袁熙闭上眼睛,沉默一会,眼睛睁开,对着外面道:“去问问,有没有曹军的最新动静。”
“喏。”......
次日一早,袁熙正在大帐内看着兵书,就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接着许褚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主公,好事啊。”
袁熙放下竹简,笑呵呵的望着进来的许褚和典韦。
“主公,那金子果然派人送来书信了。居然有投降的意思。”
说着把手里的羊皮书递了上来。
袁熙打开,随眼一扫,心里一颤。金子居然把他的哥哥杀了。不仅仅如此,还把李皖成给囚禁了起来。池大锤的消息倒是没有说。
这娘么居然能凭一己之力把干马城完完全全的控制住。当真是不可小觑啊。
袁熙心里感慨,他本想着让干马城内乱,但金子的表现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没曾想这蛮夷之地,居然有此等奇女子。”
想起金子的绝美容颜,袁熙暗道若是把这样的女人,收纳入房,那就可是比张宁还厉害的存在。
可惜这样的女人,不是那么容易诚服,尤其是眼下的这种情况。
手握十几万大军的金子。
袁熙把羊皮丢给一边的贾诩。
贾诩老神在在的坐着,见袁熙把信丢给自己,面色微征,随即表情平淡的把羊皮捡了起来。
读完,贾诩惊奇道:“这可是十几方的联军,她一个区区弱女子,如何做到把这些人都收服?”
袁熙笑道:“我也是疑惑,杀了他哥哥这事不说,只说把大王子囚禁,池大锤消息不明,这两家联军,瑞和能愿意?”
贾诩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袁熙瞅了一会,问道:“文和觉得我们该如何去做?”
贾诩起身,躬身道:“此女欲降,那便让她降了。”
袁熙纤长的手指敲打着案面,沉吟道:“我也想,问题是她愿意降,也愿意俯首称臣,可这条件...”
羊皮书信上写得清清楚楚,金子可以投降,但条件却让人接受不了,让他既不能踏进三韩一步,也不能随意的驱使三韩人民,当然以后她会帮助袁熙守卫边疆,这边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她会第一时间派军队来帮助。
按说这没有什么好说的,让袁熙唯一觉得心动一点,是她愿意签订条约,以后这里就是属于幽州。
袁熙自然懂得,这若是放在自己脑海中的后世,完全是有据可查。
因此才有些犹豫。
贾诩看了眼袁熙,没有说话,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袁熙后世的思想,在他看来,人家做到这一步,已经完全够了。
袁熙则不同,他知道对于这些国家,若是不能给予最猛烈的一击,迟早还会发生问题。
大帐内气氛略显凝滞。
过了不知道多久,袁熙写了一封信,交给使者,同时道:“吩咐下去,备战。”
众将对视一眼,拱手走了出去。
袁熙对贾诩道:“既然来打了,总不能打的不利索回去。三韩若是真的降我,那便要听从我的差遣,国中之国,在我幽州,不容许有这样的存在。”
贾诩点点头,道:“主公的计策很成功,眼下纵使金子把干马城完全控制,但我相信,她也是强弩之末,得罪了三家,又是女流之辈。或许投降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保命之策。”
袁熙微微一笑,他也正是看中这一点,这步棋就看金子如何下了。
若是仍旧冥顽不灵,那他只能指挥大军前进。
.......
干马城内,金子带着一群将领,正在商谈问题。在她的案前,放置着袁熙给她的书信。
谈了一会,金子又把书信拿了起来。
袁熙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袁熙这个人,他早就知道,不是那么轻易的容易妥协,更何况以他把周边国家一个个都打下来的举措来看......
暗叹一声,她如今正是陷入了进退维谷之地。兵马虽然多,若是齐心协力,她完全有信心和袁熙一战,但现在的情况是,比之前的情况更糟糕。不是强权压着,早就有人反了。
金子自然不后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人想害她,就得做出付出代价的准备。
目光在众将的身上扫视一圈,金子长身而起,身姿修长,容颜虽是绝色,却有种让人不怒而威的气质。
“我意已决,全军撤退到落马坡。利用地势,和袁军做殊死战斗。”
“三韩若是真的完全归于汉人掌管,那以后我们没有一点的权势和自由。只要打败袁军,我等就是三韩的英雄。将会被历史铭记。”
她起拳头,面色肃然,“诸位,三韩的存亡,就靠你们了。希望大家摒弃一切杂念,全力抵挡袁军。其余的事情,等大战之后,我金子自有交代。”
......
公元二零四年,初夏。金子十几万大军,一夜之间完全撤退。等袁军反应过来,十几万大军已经走了很远。
袁熙登上这座马韩花费大工夫建设的巨大城墙,遥首南望,心里感慨万千。
金子的决断,再一次的超乎他的预测。
“这样才对,这儿毕竟是你的国家,纵使你为这里的王,可千古罪人,谁又愿意来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