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下,密集的箭矢向接近的卡拉波拉蛮兵倾泻着。三千守城兵卒中有三成是原蜀军弓弩手,城中武库也早都屯满了箭矢。
卡拉波拉兵越接近成都城墙,箭矢就越密集。这些赤膊着上身,身无片甲,只有藤制圆盾护体的人境遇可想而知,还没等他们冲到城墙根下,就大批大批的中箭倒下。凄厉的嘶喊哀嚎声混合在一起,响彻云霄。
当他们冲到城墙不到二十仗时,卡拉波拉人的弓弩手也开始密集放箭。这些箭矢虽然都是竹制箭矢,但是箭矢不少都上了毒药。只要能刺破对方的皮肤,不及时处理,就能让伤口溃疡糜烂。最终让伤者病痛而亡。
城上城下,无数的箭矢咻咻的穿梭其间。面对敌方凶猛密集的弓射还击,成都守军不得不纷纷躲于垛墙之后,规避敌方箭矢攒射,只能伺机对敌方狙射。
卡拉波拉兵乘此机会,冲到护城河前,将携带的填充物向河中抛投而去。成千上万的卡拉波拉兵,小半个时辰,便填平了一段护城河。
后面的卡拉波拉兵冲过护城河,将简易云梯架于城墙之上,开始蚁附而上。其余卡拉波拉兵继续运柴填河。
一名卡拉波拉蛮兵攀登到半途,城头突然落下块大石,他下意识的用左臂上的藤盾去阻挡。蓬的一声,那藤盾和人都被砸的稀巴烂,从云梯上直直的掉落下来。
城头,部分弓弩手停止了弓射,搬起滚木擂石向城下砸去。这些卡拉波拉蛮兵如同被竹竿打落的枣子,持续不断的咚咚从云梯上掉落下来。
一名守军刚刚将块巨石举起,不幸被一支上毒竹箭射中脸庞,他捂着脸惨叫起来,手中巨石已从手中脱落。砸断了几根云梯横梁。
旁边一架云梯上,一名卡拉波拉蛮兵刚刚蹬上城头,从城垛后闪出把利刃,瞬间就划开了他的胸膛。还没等他感觉到疼痛,对方就已将他推到城外。下落时,他方才因疼痛发出凄厉的嚎叫。
无论这些卡拉波拉蛮兵怎么努力,他们最多也就是登上成都城的城头,而后就丧生寨对方矛枪利刃之下,当然更多的是还未攀爬到城头,就被滚木擂石砸的头破肢断。
卡拉波拉的伤亡越来越多,城脚下,护城河中,尸体已是堆积如山。卡拉波拉人逐渐丧失了攻击的勇气。越来越多的卡拉波拉人拒绝向城头攀爬。但是城下,被填满的护城河河段是却越来越多,四面城墙都被各自填平了百余仗的一段护城河。
远处,正在督战的迪卡尔对拉哈尔说道:“哥哥,现在再让这些卡拉波拉人当炮灰,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了。再让他们去送死也是浪费,不如留着他们做劳役,还是让我们的正规军上吧!”
拉哈尔深邃的双眼眨了下,过了好半天,方才点点头道:“传我军令,让卡拉波拉人撤下来。由两个突击团带着攻城器械上!”
张任刚刚用手中缳首长刀劈下一个人头,便听到对方军阵中传来阵阵号角之声。随着这号声,卡拉波拉人如同潮水般退去。城头的守军乘机将云梯都掀翻在地。
城头的兵士们一阵欢呼,他们以为番军被打退了。张任也用自己的战袍在战刀上擦了擦,将战刀上的鲜血擦拭干净。这些兵士们立刻寂静下来,因为他们发现,更多的朱罗军正从四面向城下蜂涌而至。
张任看得清楚,这些朱罗步兵都身着鳞甲,虽然这些甲胄覆盖的身体面积极少,也就是护住个背心,但相比卡拉波拉人不知强了多少。
他们配备着矛枪和竹牌大盾的制式装备。他们的云梯也远非简易云梯所能比拟的。如同潮水涌来的朱罗步兵后方,还有几具庞大的攻城器械。这些器械每个都由十几头战象牵引着,缓缓向城墙靠近。
张任面色一凛,吩咐身旁的令兵道:“速速去通知陷阵营,让他们准备上城助战。”按战前计划,冯宇那支兵力近千人的陷阵营做为预备队,是在危急时刻方才投入到战斗中。
朱罗步兵挺着大盾,顶着梁军密集的箭矢,很快冲到城墙附近。
他们的云梯一端带着钩爪,一端却是一排长钉,还带着转轴滑轮。只见他们将云梯竖立起来,将一端长钉深深的插入泥土之中,而后又将云梯向后倾倒。
城头的守军不知道他们耍什么花样,反正滚木擂石不断的招呼下去。正在操作的蛮兵即使有伙伴顶着大盾掩护,也不断有人被大石砸伤砸亡。
只见一些体型偏瘦的朱罗兵口中叼着短刀,攀附在云梯的上端。其余朱罗兵有的拉动绳索,有的在旁边帮扶竖起云梯,将攀附在顶端的朱罗兵顷刻间送上城头,同时那云梯的钩爪牢牢的钩住垛墙。
两百余名朱罗兵就靠这种方式,突然间登上四面城头。
几十名守军兵士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们用短刀捅入了胸膛或腹腔。城头其余兵士马上反应过来,各举刀枪向他们杀去。
一名朱罗兵正要抽出对方肚子中的短刀,却被对方用尽全力按住双手,一时竟没抽出。另一名守军的矛刃却从侧面袭来,将他的脑袋捅了个对穿。鲜血脑浆飞出几尺远。
张任手中的两把缳首刀舞成一团刀影,噗的一声,他的刀刃再次捅入一名朱罗兵的胸膛,拔出后,他高声喝道:“发信号,是陷阵营上阵的时候了!”
城头甬道后面的一名令兵,举起一面红色大旗对着城内挥舞起来。很快近千甲士涌上了成都城的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