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卡尔眼见城下局势不利,担心梁军就势涌入南安城中,连忙下令道:“快!快将吊桥拉起来,关城门!”。
城头的朱罗兵奋力转动着绞盘,试图将吊桥拉起。但是刚转了两圈,牵引吊桥的缆绳就已绷紧到极限,绞盘也无法再被转动。
原来,城下靠近城门处的朱罗溃兵,都一股脑的向城门涌来。吊桥上挤满了人群,自然是拉吊不起来。不仅吊桥吊不起来,就是城门一时半会也关不上。
迪卡尔大声吼道:“弓弩手放箭,将吊桥上的人群驱散!”他的话音未落,梁军铁骑中的二十骑,在一名白马银枪年青将领的带领下,冲上了吊桥。
那将领正是赵云,他眼看对方要关城门,就让重骑主力继续扫荡南面的残军,自己领着身边二十余骑向西边的南安东门杀来。
他们舞动着手中的长枪与狼牙大棒,对着吊桥上的溃兵大砍大杀。后者除了更加慌乱的向城门里拥挤,更多的是慌不择路的跳到吊桥两侧的护城河中。
“砍缆绳!”赵云高吼一声,数名重骑抽出挂在马鞍旁的斩马刀,嚓嚓几声,就将绷得紧紧的吊桥缆绳砍断。
箭雨已骤然从城头落下,叮叮当当的射在重骑的铁铠之上,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亡。
此时,半关的东城门被溃兵一冲,顿时大开。赵云抓住这个时机,领着二十骑重骑奔涌而入。
城门后,分布着些散乱的朱罗步卒和卡拉波拉轻步兵。数名朱罗兵卒正挡在城门甬道处。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听砰砰几声巨响,他们已被战骑撞的骨骸俱碎,飞到半空之中,而后重重落下。
站在路边的一名朱罗兵,看到匹匹巨大的战马从眼前掠过。他想也没想。两眼一闭,鼓足勇气用手中长矛向前捅去。
噗的一声,他的脑袋却被一杆银枪的枪头扎入。赵云手臂用力一挑,便将这名朱罗兵挑飞。摔落在地后,他的尸身立刻被奔踏而过的铁蹄踩碎。
路旁没及时躲闪的朱罗兵们,仓促之间也纷纷被狼牙大棒击倒在地。城门前甬道上的朱罗军片刻间便被清理干净。
城头上的迪卡尔将这些都看在眼中,对周遭的兵士叫道:“都快下城去拦截住他们,一定要将城门关上!”
就在笛卡尔说话的时刻,岷江江畔的梁军方阵已向东城城门移动。那些城外的重骑也回过马来,向城门处涌来。
城头朱罗步卒们举着刀枪盾牌和弓弩,叽哩哇啦的叫着顺着城头梯道向城下奔来。赵云和二十余骑并没有守在门口,而是驻马于距离城门十余仗距离的街道上。
赵云看到城门处又云集了大批朱罗兵。他大吼一声:“冲!”。二十骑立刻分成两股,沿着街道左右两侧再次向城门处加速冲来。
他们距离朱罗兵们近了时,后者方才发现一条铁索横悬在街道中间,正向自己迅猛扫来。赵云也跟在铁索后,挺枪冲杀。
噗,砰,咔嚓,随着一连串的各种响动。分布在街道中的朱罗兵无不被铁索扫的身裂头断,只留下一片残骸。
只有两名朱罗兵反应机敏,及时下蹲身体,方避过一劫。不过随后,其中一人被赵云的战马前蹄踢到额头,当场碎颅而死。另一人也被赵云一枪扎入胸膛。
在巨大的战马冲击和大棒横扫下。街道两侧的朱罗兵也东倒西歪,尸枕狼藉。城门前又被清理一空。
又有十几个悍勇的步卒从城头冲下来,他们自然不是对方对手。皆不到两个回合便被人斩杀,赵云一人更是连挑三人。
实际上,在骑兵丧失速度的情况下,步兵仗着人多是有机会斩杀少量骑兵的。
所以此时若朱罗兵能及时涌到城门处,赵云和二十名重骑凶多吉少。可惜城头的朱罗兵见如此场景,心中已是胆寒,除了少数几名悍勇之士。都畏惧的驻足不前。
迪卡尔心中明白这点,高声吼道:“畏敌不前者斩!都给我向下冲…”
他的话音未落,城外已是声如奔雷,大地震颤。梁国重骑主力已调头冲到东城门前,一匹接着一匹的重骑从吊桥上驰入城中,向城池纵深处奔驰而去。接着,梁军的步兵方阵也压到城门口处,也开始向城中大批涌入…
“副将军,我们守不住了,乘敌军还未控制全城,我们赶快撤吧!”迪卡尔身边的亲信劝说道。
“我们这一撤,还在北边的几万大军怎么办。我怎么向大哥交待!”迪卡尔双目赤红,睚眦尽裂的叫道。
“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了,我们留在这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您要撤出南安,撤到僰道去。只有撤到僰道去,重整防线。这是现在我们唯一的选择。”
“是啊,快走吧,副将军。再不走来不及了。我们撤到僰道,还能想办法接应拉哈尔将军。若是我们全身死在此处,那真就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是啊,副将军,不能再犹豫了,快撤吧!”
诸将七嘴八舌的劝谏着迪卡尔,迪卡尔看了一眼城中,发现梁国枪盾兵已开始顺着梯道向上攻杀。他重重的叹口气道:“撤!”
迪卡尔在几百亲兵簇拥下,登上几艘停泊在城内的船只,从南边水门进入青衣江,向岷江下游的蜀江遁去。一个时辰后,梁军就完全控制了南安城。
……
拉哈尔听了这话,脑袋嗡的一声响。他镇定住情绪后方才问道:“那城中的守军,还有我弟弟迪卡尔如何了?”
“城中守军大部分被阵亡溃散,但迪卡尔将军和少部分兵士撤向了僰道城。”
拉哈尔听到这,才算稍稍放下些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