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年的深秋,霜降后的清晨。马超早早起床来到金城的城头,他伸长脖颈向西南方向眺望着,但是西南方依旧平静如常,毫无军旅来援的现象。一阵北风吹来,让马超感觉到萧杀无比。
城下不远处便是乌孙贵霜联军的包围圈。乌孙人有了上次被马铁带兵突入的教训,在这段时间中一边加紧攻城,一边加强对城池的围困。如今,在金城两端都构筑了长长的防御工事。金城的东北方是涛涛黄河,西南方则是光秃秃的土丘山岭。
山岭上也构筑了数不清的碉楼望塔。如今再有人试图出其不意突入乌孙人的包围圈已是难上加难了。
马超猛然感觉身边站着一个人,扭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弟弟马铁。马铁安慰他道:“兄长不必忧虑,这梁王冯宇以信义立于天下,他既然答应了,不大可能食言。”实际上,马铁说这个话自己都有些信心不足的样子。
马超摇摇头道:“哥哥我和梁王很早就打过交道,知道他的为人。某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他万一在路上遇到乌孙军的伏击…”
与此同时,乌孙军的大营中,传来一阵阵集结号角声。
两个将领正站在大营中的点将台上,他们在等待众将和兵士们到齐后给他们训话。这二人,一个是乌孙军的都护,号原式糜,另一人却是贵霜的军团长菲纳逊。
乘着兵将们集结的时间,两人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菲纳逊,你说敌军后面肯定还有大批援军,让我们在要冲处设伏,而且要我们故意延缓攻克金城的时间。可是现在也没见到敌军的影子。”
菲纳逊有点不自然的笑笑,说道:“那也就是我的一个猜测,有很大可能如此,但也不一定是百分百。我还是相信敌军有大股援军正在赶来。”
原式糜没好气的说道:“本来,眼看敌军的抵抗越来越弱,我等只要集中兵力,一鼓作气,前两天就能攻下金城。可就是听从你的建议,我们故意延缓了攻克金城的时间。
你要知道,此处距离我们后方甚远,即使最近的柳中城,距此也有近千里大漠黄沙。我们在此顿兵一天,这数万人的补给就要持续一天。我们乌孙的昆莫王肯定要怪罪我。”
菲纳逊听了此话,无奈的摊摊手道:“我此前只是给个建议,毕竟我们是协助你们乌孙的客军,最终还是得靠你自己拿主意。”
此时,台下众兵将已经到齐。原式糜清清嗓子,扯着粗大的嗓子吼着:
“我们在此城下顿兵三月有余,先后聚集步骑近三万人。我们空耗后方无数人力千里迢迢运来的粮草,却至今还没攻下此城。你们说丢人不丢人!”台下的乌孙和贵霜兵将们都低头无语。
最后原式糜斩钉截铁的说:“我们必须在五天内一鼓作气拿下金城,先入城者赏金百两,奴婢百人,牛羊百头!”乌孙众兵士听罢,欢呼着嗷嗷叫了起来…
又是一通鼓号声,乌孙兵从四个方向同时向金城发起了猛攻。黑压压的兵卒操持着各种攻城器具,从东西两边黄土平原上,从黄河岸边,从垅塬土丘山脚下向金城涌来。
马超看到此番景象,脸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两下,他驻守金城这么多时日来,从没见过乌孙动用这么大兵力的攻击。看来对方是要发起最后的总攻了。
马超将手中银枪向地上一杵,着地的地方,城墙地砖顿时出现一道裂纹。他高声喝出四个字:“准备战斗!”。
城头那些面黄肌瘦的守军们各持兵刃再次蹲伏在垛墙之后。梁军的那些枪盾兵却没有出现城头,他们是做为机动预备兵团部署在城中,随时支援任何一面城墙。
金城内外,喊杀之声,兵器交鸣之声骤然而起,直上云霄。城墙四周几乎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云梯,没有一定点空隙。
一名秦军兵士刚缳首刀刺落一名正要登上垛墙的乌孙兵,就被后面的乌孙兵用矛枪自下而上捅穿胸膛。那乌孙矛枪兵乘机登上墙头,但立刻遭到前后两名守军围攻,被对方两三刀砍翻在地。
越来越多的乌孙兵登上城头,守军兵士拼命拦截他们。一名秦军刀盾兵挥舞着钢刀,正要奔向一小股乌孙兵,却被一支突如其来的城下流矢射穿了脑袋。
这股成功登立城头的乌孙兵迅速围成一圈,将三个云梯的出口护住,掩护更多的乌孙兵登城。马超提着银枪,向他们迅猛奔来,一声喝叫,一枪便如迅龙般向对方奔去。噗的一下便扎穿一个乌孙兵的身体。
其余人立刻向马超围来。此时马超身边亲卫都在其余地方各自为战,在此城头狭窄之处,纵然马超武艺高超。但也难保证众人围攻之下没有闪失。
马超再次将一名乌孙兵捅下城头后,已感觉气力在逐渐消散,他惨然一笑道:“今日我等便要死在这金城城头了,所辛某是为外番所害,也算殉国了!”
就在这个时候,乌孙的攻势突然减弱了,再没有新的兵卒攀爬城头,金城东南方的乌孙军营垒隐约传来喊杀之声。紧接着,马超又发现大量乌孙兵士向黄河河岸集中而去,他极目远眺,黄河之中竟然出现大量船只。这些船只样式奇特,但他却认得这是梁国特有的维京船。
马超兴奋的高喊道:“儿郎们,梁国的援军来了,随我奋力杀敌!”。金城的守军立刻士气大振,奋勇做战,不长时间便将城头的敌军消灭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