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季节,天山以北已是冰天雪地,但天山南边柳中城所在绿洲上却相对要温暖的多。
柳中城城头的菲纳逊眯眼观察着城外不处的那个梁军大营。梁军一直没有发动进攻,这也不奇怪,因为梁军已经攻占楼兰,他们只需坐等柳中城中粮尽即刻取胜。
梁军这些时日来,照常每日侦骑四处,严密警戒着柳中城周边的情况。也可以听到营中梁军每日出操的声音。这一切看似都再正常不过,但是菲纳逊总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菲纳逊又翘首向北边望去,那里的天山山脉在天际边延绵不绝,却没有出现菲纳逊想要看到的场景。大半个月前,乌孙昆弥就派人回信要他坚守柳中城,来自乌孙的援兵不日就将抵达。但是算时间,乌孙真发了援兵,现在这个时候怎么都应该到了。
菲纳逊又恐梁军在天山隘口设伏,袭击来援的乌孙军,特别派出斥候在天山隘口打探。发现这里不仅没有梁军主力,连此前在此巡逻警戒的梁军斥候也不见了踪影。他这才放下心来。
乌孙昆弥为了保密,怕信使被梁军斥候拦截,所以给菲纳逊的信中没有说明乌孙的援军将由火焰谷而来。否则菲纳逊不一定猜不到梁军主力已经偷偷转移到东面堵截乌孙军去了。
菲纳逊的目光又回到梁军大营中,一个念头突然从他心中冒了出了,他总觉得梁军奇怪,却又说不出怪哉什么地方,现在他决心去试探一番。
片刻后,关闭一个多月之久的柳中城城门突然大开,从城中飞驰出一股战骑,也就百人上下的样子。他们大摇大摆的策马向北面的天山方向而去。这支骑兵占了柳中城为数不多骑兵的几乎一半,他们虽为菲纳逊率领,但其实都是乌孙战骑,并非贵霜的重装骑兵。
城头,菲纳逊密切的注视着梁军大营,看他们有什么反应。营中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响动,甚至都没有兵马集结的声音。
实际上负责看守大营的典青,想拦截也没有办法,因为大营之中当前只剩两个步兵营和一个辎重兵营,还有若干骑兵斥候。
这样的兵力无法追击拦截对方,而且一但出动便会露了马脚,会让人发现梁军大营中原来已没有战骑。典青只能寄希望在外围警戒的斥候来给这些贸然而出的敌骑一个下马威了。
但是典青还是派出了十几骑,从大营后门悄然驰出,奇怪的是这些战骑马背上驮着不止一人,而是两人合骑一马…
当这批乌孙战骑进入一条穿过大片胡杨柳林的道路时,十几箭矢从林中呼啸而来。霎那间就有七八匹战马和五六名乌孙兵士中箭伤亡。马啸嘶鸣中,有人滚落马下。
这些箭矢是梁军斥候所射出的普通箭矢,一名乌孙兵刚从倒地的马匹上站立起来,却感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如同短矛般的粗大箭矢从胸口凸了出来。那是梁军长弓手射出的重箭。
十几名长弓手隐没于道路另一边的林子中,对这些乌孙战骑发起了精准的狙击。几乎每一支重箭都洞穿一名乌孙人的身体。而且他们只射人不射马。也就是眨眼的时间,乌孙人又倒下去十几人。
腹背受敌的乌孙战骑此时只剩六七十骑。为首的头目却还不死心,高声喝道:“他们没多少人,都下马入林做战!”。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整个天空黯淡了下来。
空中正有几个硕大的黑影直扑下来,那是刚刚配给梁军斥候的训好的几只哈斯特巨鹰,那是林涛从新西兰带回的鸟种。冯宇本想用此物以及能空中投物的羌雕组建一只特别兵种,但是梁国宜宾与筑阳两地的训鹰所总共也就驯出几只。所以只是调拨给斥候试用。
只听啪啪几声巨响,几只空中庞然大物的利爪就将几名乌孙兵士的脑袋抓住,生生的抛投在地上。这些巨鹰虽然不可能将成年人带入空中,但却又足够的力量将他们从马鞍上带下。
再看那头目,头颅之上赫然出现几个血洞。鲜血带着脑浆正汩汩的向外溢出,他两眼呆滞的暴凸出来,而后一番白眼倒在地上。
巨鹰们在鹰啸中再次腾空而起,其余乌孙骑兵们早已吓的魂不附体。那还敢下马入林做战,策马转头向柳中城跑回。
此时,从林后转出二十余骑梁军斥候,、策马挥刀向逃窜的乌孙骑兵追去。他们的马快,很快追上落在最后的几骑,手起刀落,又有数名乌孙骑兵顿成刀下之鬼。
两条黑影突然从梁军斥候的马背上跳下,无声无息如离弦之箭向乌孙兵追去。很快就追上其中两人。它们一窜便窜上了对方的马背,爪子一挥乌孙人的头发连着头皮被活生生的扒了下来。两个乌孙人还没来及痛苦的惨叫,便被两只猎豹咬断了喉咙。哈斯特巨鹰再次凌空而下,将乌孙骑兵中跑在最前的几人爪击于马下…
等这些失魂落魄的乌孙战骑跑回柳中城,只剩不到五十人。菲纳逊见他们他们出去半个时辰不到,兜了半圈便损失过半。而且这还是在梁军没出动主力,仅仅是用外面警戒的斥候发起袭击下获得的战果。
菲纳逊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来自葱岭的贵霜军队。但是从贵霜腹地到葱岭再到达柳中城千里迢迢,至少需要近两月时间,而且当中还要拔除楼兰城这个钉子。
但是冯宇不可能给他两个月时间,甚至两天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