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古硫挥挥手,他身边的令兵向着山谷上空射出一支带着尾烟的响箭。
山谷中,早在梁军发现佣兵开始攻袭两侧山崖,知道目的达到时,便已停止了对兴关的佯攻。张辽又搭载着飞艇升到空中,密切关注着两侧山崖的战局。见到塞古硫的响箭升起,便令山谷中的梁军发起总攻。
这次进攻,梁军再也不用担心两侧山崖滚落的大石巨木,他们便以密集军阵顺着坡道向兴关攻去。
弩炮手也能抵近到坡道半腰处进行抛射,在这个位置,他们已能观测清楚弩炮弹丸在兴关城头的落点。
飞艇也不用担心被两侧山崖上的重弩所威胁,可以靠近关墙,让长弓手更精准的向墙头狙射,为投弹的羌鹰提供信标。
此时的兴关,整个城头的垛墙都被弩炮石弹轰平。越来越多的火爆弹落在城头甬道上,这里面有弩炮射来的,也有羌鹰抛投的。
不过,烈焰灼烧下的兴关城头几乎见不到贵霜兵士。他们还是如常般,躲在分布于关南空地上的各个垛墙掩体后方。只是现在那些建于两侧山崖上的塔楼都被塞古硫的佣兵占据,再也没有人充当他们的眼睛。
他们只能凭城头火焰熄灭这个现象,简单的推断梁兵要从那里登城了。等他们真的冲上城头时,却没看到梁军,而是看到几颗火爆弹向他们飞来,霎那间便将他们淹没在火海之中。如此反复几次,贵霜兵再也不敢贸然向城头发起反冲锋。
梁军此时才真正开始登城,无数云梯片看间就搭在了兴关关墙的北面一侧,兵士们攀梯而上,陆续冲上了城头。
等贵霜兵发现时已经晚了,顺着关墙梯道向城头涌来的贵霜兵被如林的刀枪剑戟截住。空中还不时有飞来的长弓重箭。有些梁军兵士还在关墙墙头架起了便携弩炮,向着蜂涌而来的贵霜兵进行吊射。
梯道上的贵霜兵形成一个简易军阵,与梁军隔着盾墙用刀枪互戳互砍着,梁军的标枪和轻型弩炮的弹丸不断落入他们的军阵中,造成极大的混乱。由此拥挤成一团的贵霜军阵片刻时间便支离破碎,不一会便被梁军的枪林冲散。
与此同时,两侧山崖上又爆发起激战。原来统领兴关防守的将官们见形势逆转,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派出大量部队试图将两侧山崖的阵地重新抢夺回来。
但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蜂拥而至的贵霜兵士在狭窄的山道上,成批成批的倒在塞古硫长枪手那密集如林的长枪之下。对付长枪阵最有效的弓弩手在这曲折蜿蜒的山道上又发挥不出来优势,而且时不时的遭到重弩的狙射。
兴关上下依旧杀声震天,关墙墙头几乎都被梁军占据。只有一个控制关墙闸门的石头城楼还被贵霜兵死守着。
这城楼有在城头之上还有七尺之高,与墙头甬道相通的大门已被闸门封死。这闸门和关墙闸门一样也是熟铁所铸。七尺的距离并不高,但要顶着上方贵霜兵士的袭击徒手攀上去可不容易,攻城的云梯因过长也不适合。梁军有的兵士本想用火攻,但被将官喝止了,他们担心火攻会将关墙闸门的控制枢纽也毁坏掉。
就在这关键时刻,十几条矮小的黑影却直接从关墙下“跳”上了城楼。梁军动用了卑格米弹射兵。这些身材矮小但敏捷灵活的身影,一柱香时间便让城楼中的贵霜兵士命丧于他们的一尺长匕首之下。
兴关关墙的城门终于打开,等候在外面的梁军兵士一涌而入,最前面的是一排如铁塔般耸立的重甲巨猿战兵。他们一但入关,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手中的长刀,腰间的巨斧。
战斗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反复发起冲锋,试图重新夺回兴关的贵霜兵终是士气崩溃,彻底放弃了兴都库什山口这个贵霜帝国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他们留下遍地的尸体,步骑混在一起,无序的向南面的印度河平原撤去。
梁军养精蓄锐良久的一个重骑营和一个轻骑营发起了追击。贵霜军随即由败逃转为溃逃。他们残余的兵力,步骑合起来还有六七千众。却在千余梁军铁骑的追击下,毫无抵抗,一泻千里的向三百里外的富楼沙城逃去。沿途丢弃了一路的旌旗,兵器战甲还有伤兵。
……
富楼沙城的王宫中,知道消息的贵霜王波调一屁股坐在了王座上,面如死灰。一开始他还不相信,不断涌入富楼沙城中的残兵败将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怎么办,该怎么办”波调心里不停的嘀咕着。殿下的群臣也是寂静一片,直到一个大臣提醒他道:“陛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请陛下速速调回大将军郝弥罗,另外即刻敕令王都全城戒严戒备!”
富楼沙城中已是一片混乱,梁军逼近王都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有的人甚至有鼻子有眼的说自己亲眼在城外十几里处见到了梁军兵士。自贵霜建国并在富楼沙建都以来,从来没有外敌在富楼沙城二十里范围内出现过。所以引发这样的混乱是当然的。
几个城门处时不时的传来争吵喝骂之声。原来城中许多达官贵人忙着将财物转移出城。守门兵将又有王命在身,除非有波调的亲笔手令,这富楼沙城不许进也不许出,由此时不时的引发纷争。在勋贵们的威吓之下,守门兵将还是被迫放走了许多人和车辆。
……
印度河河口,郝弥罗的大军终于收复了林涛张任这路梁军占据的最后一个城池。望着远处水线上梁军的重重帆影,郝弥罗突然有了一种不祥之感。果然,不久贵霜的驿卒就将富楼沙朝廷的急令带到。郝弥罗一看,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叫道:“吾贵霜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