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城头,终于有几名魏兵在自己脑袋与身体分家之前,发觉了异常,惊呼起来。只是他们的惊呼并未引发附近城下魏军兵士的警觉。毕竟现在是凌晨时分,常人酣睡最深的时刻。更何况他们上半夜还饮了大量的劣质酒水。
这些魏兵来不及叫喊第二声,就被一刀一个斩杀在城头。梁军斥候们又向城楼下涌去。到这个时刻,总算有魏兵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并开始连续的高声示警起来。
“敌兵,有敌兵…敌兵来袭了。”最先警觉的魏兵一边奔跑一边高声狂呼着。已冲下城头的梁军斥候也不理会他们,直奔城门而去。四五名躺在城门口的魏军听到喧嚣,正拄着自己的骑枪,歪歪斜斜的站起身来,朦胧中已看到幢幢黑影向自己冲来,下意识的便将骑枪挺起。
其中一名魏军使出全身劲,将骑枪向对方胸口扎去,却被对方一闪,枪尖在对方肩甲上划出一条闪亮的印痕。这魏兵还来不及收枪,对方已欺近到身边几尺的地方,缳首钢刀瞬间就捅入了对方的胸膛。
没有几息的时间,城门处的魏军兵卒全被这些精锐的梁军斥候放倒,宛城的西大门随即缓缓打开,吊桥徐徐落下。
外面的严颜摩拳擦掌,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见城门大开,立刻策马冲入城中,整整五百重装铁骑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此时城中,在魏兵的奔嚎声中,越来越多的魏军兵将醒悟过来,知道有人偷营袭城了。他们中奔嚎的奔嚎,找马的找马,寻人的寻人,整个宛城顿时喧嚣乱成一片。
梁军铁骑入城后,立即分成几股沿着几条主街策马飞驰,沿途的魏军兵士或被骑枪捅翻在地,或被狼牙大棒砸碎脑袋,或被高大的战马冲飞出去。一时之间,宛城杀声四起。
手持长柄大刀的严颜正奔冲的欢快,那些已拿起刀枪反击的魏军兵将不知为何,总喜欢主动迎战严颜。
大概是因为他们看严颜老迈,而且骑的马也比其余梁军重骑的战马要矮小的多,以为他好欺。严颜借着马势,不慌不忙的挥动长刀,刀光闪过之处,魏军兵士的人头纷纷滚落在地。
又一名骑着战马的魏军将领迎着严颜直冲而来。杀红了眼的严颜大喝一声,一记力劈华山,劈头盖脑的向对方劈去。那魏将连忙将头一偏,可惜他还是没躲过这一劈砍。刀锋先削下了他的耳朵,在他还未来及感觉疼痛时,又劈入了他的肩颈上,最后连着大半个胸膛都被严颜齐齐的砍切下来。
周遭的魏军兵将都看傻眼了,他们哪里还敢主动找严颜的麻烦,都尽力避开与严颜交锋。
……
于禁正躺在一间民房的床榻上睡的香甜。突闻有人慌慌张张的闯进屋来,喊叫道:“有敌来袭,将军,有敌兵来袭了!”
听了这话,于禁睡意一下全无,摇下脑袋果然听到外面喊杀震天之声。他立刻从床榻上跳起,守候在他身边的亲兵为他披甲戴胄。这个过程于禁还骂骂咧咧的说道:“怎么可能!宛城如此一座坚城,梁军么就神不知鬼不觉混进来了。那些守门的兵将都是干什么吃的,都该问斩。”
穿戴好甲胄的于禁喝道:“速速整备兵马,随某出去击贼。”
当下,整个宛城已乱成一片,他的军令如何能传达开来,即使能成功传递到各部,那也要花点时间,这时间足够梁军将他们击溃了。
不过,于禁身旁的亲兵卫队,数百战骑却在最短的时间内集结起来。跟着于禁的坐骑向西城飞驰而去。于禁跑到街道上,才发现宛城已是四处火起,火光冲天。魏军这些骑兵兵士们大多徒步在街上胡乱奔跑着。
于禁一边策马飞奔一边高喊着:“有战马的儿郎,跟随在某的身后,随某去杀敌立功!”他如此叫喊一是为了收拢城中本方兵士,二也是为了提高己方的士气。
那些骑着战马却找不到本部将官的魏军散兵游勇立刻向于禁身边聚拢而来。半刻钟后,于禁便看到前方黑压压一片,那显然是对方战骑,但奇怪的是对方骑阵发出的马蹄踢踏声却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砰的一声巨响,冲在最前方的一名魏军战骑被对方的战骑斜撞了一下,人立刻从马鞍上飞出仗余远,落在地上。那人刚想站起,后方的魏军铁骑已是乱蹄从其身上奔踏而过,他的战马也歪倒在地上,吐血不止。于禁这才发现对方的战骑异常高大,高过本方战马足足两尺,心中暗自惊惧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梁军重装骑兵的巨马?
两股战骑随即撞击在一起。为了行军速度,这于禁带来的骑兵俱是轻骑。尽管现在兵力上还是比对方这股骑兵要多,但与重装骑兵的对方相撞还是无异于鸡蛋砰到石头一般。
随着阵阵马啸人嘶声,兵器碰撞的交鸣声,皮破骨碎声。魏军这些轻骑如同被镰刀收割的稻麦般一层层倒下,不时有失去主人的战马向两边小街小巷跑去。
悬于空中的大刀正要落下,结果于禁的性命。一名已落马,身负重伤的于禁亲兵,却奋不顾身的徒步飞身档在于禁后方。咔嚓一声,这一刀便将于禁的这名亲兵斜斩为两段,篷的一声闷响,半截尸身被严颜的战马撞飞出去。
于禁却乘这个机会扬鞭打马,又窜出去十几仗,将严颜甩在了身后。严颜紧追不舍,无奈他这批舍不得换的老马却没有于禁的坐骑快,眼睁睁的看着于禁逃出了宛城东门。
严颜望着对方背影,连声说道:“可惜了,可惜了。若能斩杀或擒住对方主将才算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