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正手足无措时,城头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城下何方兵马,来将何人?”。
太史慈抬头一看,一名身着赭袍战甲,面白耳大,两尺长髯汉子站在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太史慈感觉此人面熟,却一时间想不起他究竟是谁。
太史慈却反问道:“汝是何人,为何带着兵马占据了我吴国的城池。”
那汉子捋了下须髯,眼珠转转哈哈笑道:“某乃大汉临江国王是也,此次孤在郁林得知吴军在前线吃紧,所以带兵入了合浦…,刚才孤的问题汝还未答,汝又是吴国中的什么人?”
太史慈望望身后正在追赶的梁军,事态紧迫。至于刘备什么渠道得知吴军前线吃紧的消息?进入合浦郡时得到孙策允许没有?是如何进入这合浦县城的?等等细节问题他都来不及想也来不及问,反正刘备军现在怎么也算吴国的盟军。所以他急忙高声喊道:“临江王,某乃吴国南威将军太史慈也,汝快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城。事情细节我们入城再说!”
刘备脸色突然一变,而后呵呵冷笑道:“哦,尔就是太史慈。尔勾结冯贼弑主。现在又敢来此骗开城池。来人啊,将城下悖主之贼射杀!”
太史慈闻之不知所谓,大惊失色的正要质问刘备为何如此说,城头的箭矢已如骤雨般射下。他身旁的亲兵拼死以身体将他护住,
几乎是瞬间,他最后几名亲兵就陆续倒在了马下,太史慈也策马奔出。但是他的坐骑很快也中了一箭在马屁股上。战马痛的狂嘶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窜出,眨眼间就冲出几十仗开外。与后方的梁军追兵已近在咫尺。
太史慈拼命勒住缰绳,想控制住马匹,却又是几支重箭射来,当场将他的坐骑射杀。当翻滚在马下的太史慈重新站立起来时,两匹梁军轻骑风驰电掣般一左一右向他奔来,而后太史慈整个身体便飞了出去。原来两骑之间还牵着一条绳索,当场将太史慈兜飞。
城头的刘备看到这一幕后悔道:“早知刚才乱箭不能将他射死,不如先将其骗入城中再擒之杀之。现在反倒被梁军掳了活口去。”但是紧接着他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这也许是好事,梁军要么杀了他要么收降他。若梁军真的将他收降,正好应对了某对外公开的说辞。”
甘宁此时也到了合浦城下,见已生擒太史慈,心中大喜。但他向城头一望,也是大吃一惊,同样他也压根没想到临江军会已占据了合浦城。当甘宁向城头喊话时,刘备丝毫未做理睬,拢手走下城去。
城头的箭矢已断续向距城门还有段距离的甘宁射来。当然这些箭矢的射程根本够不着甘宁,只是一种警告。
甘宁只好远走,带着兵将,押着被俘的太史慈调头与典韦会合。
天色渐黑,梁军扎下营寨,用过晚膳后。甘宁与典韦便将太史慈和一众吴军俘虏押来逐一审问。
甘宁对太史慈明知故问的厉声喝道:“坐下何人?!”
太史慈冷哼一声,将脖子一拧。却被背后梁军兵士踢到腿弯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史慈。汝若配合我们,抖露些情况,我们杀你祭旗时,还能给汝留个全尸。”
太史慈噗的吐出一口浓痰道:“若不是我家王上被人暗害,某急着赶回合浦,又岂有今日之败?”
典韦气的从小马扎上跳了过来,一把揪住太史慈的乱发,一边喝道:“汝乃败军之将,还敢在这装强逞能了”一边做出要打太史慈耳光状,却被甘宁抓住手腕拦住。
甘宁对太史慈继续问道:“怎么,难道孙策被人弄死了?”太史慈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鼻中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甘宁挥挥手,让兵士先行将太史慈押解下去。而后将那些吴军俘兵逐一审问。这才知道前些时日,吴军辎重屡遭不明山贼打劫,孙策与程普前去剿匪,却中伏被害的事情。甘宁与典韦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前些时日吴军就粮草不济,又为何吴军就如此轻易大败而归。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堂堂吴王孙策为何屈辱的死在山贼手中?那合浦城怎么又被刘备的临江军给占去了?
甘宁琢磨半天,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如此这般?…但不大可能啊!”
典韦在一旁急道:“兄弟,汝在嘀嘀咕咕什么呢,索性大声直说出来,否则让典韦心里发急啊!”
甘宁笑道:“某怀疑是刘备的临江军假扮山贼打劫吴军粮草。孙策程普也是他们设计伏杀的。然后再骗开或夺取了合浦城。”
甘宁肃穆道:“刘备何许人也。他自诩以义立天下,以德服世人。当年徐州陶谦能将州牧之位拱手相让,临江前王刘琦亦自愿将王位禅让于他。可见他的人品是如何能服人,即使这人品是装出来的,那也难得。所以他总不至于为了小小的合浦郡,用种下三滥的手段袭杀友邦之主吧。”
典韦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兴霸,亏你当年还当过锦帆贼。刘备这仁德你还真信了。某当年追随曹操时,就知道刘备在徐州之事。他得人心不假,但陶谦绝非心甘情愿将州牧让给他,而是迫不得已。原因恰恰就是他得徐州官民之心。这荆州之事某虽不清晨,但当年的江陵之变可是天下皆知,那蔡氏和她儿子可还是我们的王上救下的,其余亲眷被满门尽诛。当然这不是以刘琦敕令的名义干的,但和刘备亲自下令也差别不大。所以兴霸啊,汝可不要人云亦云想当然。咱们要眼见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