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钟的时间,梁军就将这块被围困的,方圆不足数十仗的街区搜了个遍。但奇怪的是那些偷袭梁军的魏兵就如同上天入地般,不见了踪影。从这片街区搜出的人口,从装束上看,全部是洛阳的普通平民百姓。
梁军将官一度怀疑那些魏兵是不是假扮成平民隐藏到百姓中,专门着人仔细查探。可这些平民绝大多数是老弱妇孺,连年轻女子都没有。
一番盘查更加确定他们不可能是魏兵假扮的。从他们的回话中还得知,他们家中的青壮男丁不是早年被魏军征兵,就是当下被夏侯渊临时征召为壮丁,拉入到内城守城。甚至年轻女人也被夏侯渊下令抓入内城。
情况很快上报到高顺这里,他正皱眉苦思这种怪事的缘由时,告警的响箭再次腾空而起,黑压压一片的梁军再次向响箭处围聚而去。但是还是和上次一样,一无所获,袭击梁军的魏兵再次莫名奇妙的消失了。不过这一次,高顺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一名梁军兵士对高顺道:“启禀将军,在我军被伏袭后,我们的斥候追踪上了敌兵。奇怪的是,他们逃跑的方向不是我们还未清剿控制的区域,反而是相反的方向,向着已被我们清剿干净的区域逃窜。最终我们的斥候还是跟丢了这些魏兵。此外,我们几个设置在路口巷尾的岗哨也在早前时刻就被袭杀了。另外,根据空中的观察哨报告。曾在伏袭发生前,我军已掌控区域出现过这些魏兵的身影。”
高顺倒吸一口凉气,现在可以确定,魏兵还能在被梁军反复清剿过的区域出现。那就说明所谓已被梁军控制的区域实际上还是未被梁军掌控。
他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在我军控制区中,是否还有其余人口?”
“禀将军,所有平民百姓都被暂时迁出,到我军指定的空地上集结。现在这些区域都已成空城,家家户户我军兵士也都搜查过。但凡有人敢拒绝迁出,便会被我军兵士当作魏军细作斩杀。那里不可能有人了!”
高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难道他们真会上天入地不成?”
“不错,他们就是会入地!”一个清朗的声音在高顺耳边响起。高顺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大梁天子冯宇。他急忙单膝叩拜下去:“臣叩见陛下,不知陛下入城来此,有失远迎,请陛下恕臣之罪。”
冯宇连忙挥手让其平身,高顺站起身又忧虑的说道:“陛下不应该此时入城,城中魏兵还在四处出没,十分危险。”
冯宇微微一笑,心道:“我若不入这洛阳城,岂能以系统的俯瞰透视功能发现城中各个区域隐藏的秘密。”他口中却已说道:“朕依据当前军情,以及空中瞭望兵的军情禀报,断定夏侯渊挖掘了隧道,连接内城和外城。他们至少挖掘了三条数里长的隧道,而且这三条隧道还互相连通。所以他们能在我们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在洛阳外城乱窜。还能随时退回洛阳内城,以及随时从内城中出兵从背后袭扰,伏击我军。”
听了冯宇的话,高顺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夏侯渊挖了隧道,怪不得他们能如此神出鬼没的。可是…可是他退入洛阳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
冯宇哈哈笑道:“这隧道肯定不是近期才挖的,而是早就预备好的,属于城防的一部分。这事也不一定是夏侯渊做的,而是张燕弄出来的。”
高顺点头道:“原来如此。”而后他又忧心的向冯宇问道:“可是陛下,我们即使知道魏军有地道,但要在这若大区域找到他们的地道出口依旧要花不少功夫,需要挨家挨户的仔细搜索,才能找到这些暗藏的暗道出口。我们在洛阳城下顿兵越久,越是容易让魏军在虎牢关组织起薪的防御…”
冯宇摆手道:“高卿勿需忧扰,这个朕自有办法。”
……
洛阳外城城西,距离内城有三里处有一豪宅大院。虽是豪宅大院,但看上去却似乎荒废良久。两扇院门垮塌了一扇,房屋中蛛网丛生,家具上也蒙着厚厚的一层灰。院中更是杂草丛生,三四尺高的杂草充满了若大的庭院。一口枯井被掩盖在杂草灌木之中,若不走到近在咫尺的地方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这口枯井。
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顺着枯井从地下传来。不一会,一颗脑袋冒出井口,向外张望一番就翻出了井口,看装束明显是名魏军兵士。紧接着又有一明魏兵爬出了枯井。二人向井下投出绳索软梯后,魏兵一个接着一个的爬出了枯井。
不一会,空荡荡的大院中已站满了魏军兵士,最后上来的是名魏军将官。他对这些魏卒小声交待一番,便领着他们蹑手蹑足的向府邸外行去。
这百余魏卒刚刚来到府门外的大街上,就发现哪里不对劲。此时,随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二十余骑肩高过仗的铁甲重骑突然从街角后转了出来,挡在他们的正前方。
梁军铁骑的将官边冲边高声提醒同伴道:“尽量不要见血,不要踏碎他们的身躯。他们的衣服还有用!”
当梁军铁骑席卷而过这条街巷后,路面上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部分尸体已被战马的铁蹄踩踏的破碎无比。最终,只有少部分魏军兵重新逃入到那所荒宅之中。
为首的那名魏军将官慌慌张张抢先跑到枯井前,就要下入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