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来的梁军都是那些十里挑一的先登死士,他们扛着各种器械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方。熊津城守军的箭矢过于密集,就这仅仅五六仗的距离,位于前排的这些梁军兵士就已平均每人身中三四箭。
不过这些箭矢大都只能微微穿透梁军兵士的环片甲,造成皮肉伤甚至没有嵌入皮肉。只有少数人造到致命伤害,扑倒在地上。
其中一队兵士,肩上扛着种奇特的器械,顶着漫天的箭矢跑到高地下的哪条河流边,而后娴熟的操作起来,只听呼啦啦一阵器械所发出的金属木材摩擦之声后,那器械顿时在水面上铺开,两侧是排列密集的浮桶,朝着水下的一面也是竹筒连缀而成。
原来这东西是个预制浮桥,担扛移动时浮桥是折叠重合在一起的,在水面上展开便成浮桥,若是距离短了,还可兵士们稍加拼接连成更长的浮桥。浮桥刚刚展开,只听篷的一声闷响,前方一名梁军兵士身上带着五尺长的矛枪扑入河水之中,清澈的河流中泛出股股殷红。
“小心,敌军还配有弩枪!”有梁军兵士开始惊呼道。实际上,百济还没用能力制造和获得弩炮,这弩枪是熊津外城墙之上布置了几十具床弩中的一具所射出。
尽管这数十具命中率不高的床弩造成了七八名梁军兵士的伤亡,可梁军先登死士们还是在河道上铺出了十余条浮桥。其余先登死士扛着登城云梯从浮桥上快速通过。
此时,来自高地矮墙后的箭矢已经稀疏起来。这主要利于梁军弩炮火爆弹,石弹的覆盖轰击。一发发石弹轰击在那土木混搭的高不到四尺,厚不过两尺的矮墙上,直打的土崩瓦解,土墙有的地方已经被轰开豁口。
火爆弹也在矮墙后四处开花,升腾的烈焰渐渐汇聚成一片。迫使百济的弓弩手纷纷后退。但是这外城是利用高地地形来作为防御的,整个外城是坐落于高台之上,只有边缘处充当垛墙的那道矮墙,并没有人工所建筑的城墙。因此梁军也无法如同往日攻城一样,用火爆弹将守城兵士逼下城墙,乘机让自己的步卒攀梯登城。
身上插着许多箭矢,如同刺猬般梁军兵士们渡河之后,迅速的沿着高地崖壁树起数十上百的云梯,开始如同蚂蚁般密集的向上攀爬。梁军弩炮手为了防止误伤自己人,也停止了弩炮轰射。
一名顶着加厚大盾,口叼两尺短刀向上攀爬的梁军兵士距离城头还有五尺距离时,一个重达百近的巨石当头落下,砰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盾牌和他的手臂已被大石碎裂成数块数段。整个人也被大石直接砸下了云梯,掉落在地后已是血肉模糊一团。
紧接着,一个胸口被重箭洞穿的百济兵尸体也掉落下来,正后摔在大石之上,头颅碎裂。这兵士正是那抛出大石的百济兵,在抛出落石的一刹那,他也被梁军的长弓手所狙杀。
梁军兵卒冒着滚木擂石,终于有人抢先登上了高地边缘,不巧的是他面前的那堵矮墙并没有被轰开缺口。就在他要翻越那堵墙时,一支弩枪硬生生的从射击口中穿过了他的肚皮上的环片甲,将他整个身体贯穿,巨大的推力让他倒退着飞将起来,失足落于高地崖底之下。
另外一名梁军先登死士也登上了高地崖顶,好在他面前的矮墙已完全被轰塌,他便操刀挺盾向墙后杀去。但是他刚出现在那个豁口前,七八支矛枪便向他密集的捅刺而来,他一边用盾牌顶住几支矛枪的捅刺,一面狠狠的将手中缳首刀抛投而出,正中一名百济兵的腹部,将其开膛剖腹。但他自己也被两支矛枪分别捅入了左右两肋。
“铛铛铛”梁军收兵的锣声骤然响起,原来太史慈看到城头上下厮杀的激烈,梁军损耗速度过快,即使能强攻上那个高地,也将会元气大耗,再难以攻入内城,内城才是真正的熊津城。
听到锣声,梁军纷纷退下云梯,将云梯直接放倒免得被百济兵破坏,而后蜂涌着向浮桥退去。高地上的百济兵此时却推了十几具架设了小型投石器的手推车来到边缘地带,大模大样的向护城河上的梁军浮桥抛投起大石来。这些投石器的威力有限,但短距之内,还是能投射重达几十甚至上百斤的大石。
在梁军退兵的这个时段,太史慈又围着熊津城,从西北到西南,再从西南到西北反复的兜着圈子,苦思着破敌之策。一个念头从他脑中闪过,既然这熊津城是居于高地之上,外有河流环绕,背靠崇山峻岭。那城中之人是如何出城和外界沟通的。总不至于要走哪崇山峻岭中崎岖难行的小道吧。
想到这,他更加仔细的观察起来。结果发现了外城墙的城门,这城门并非如同普通城池般在城墙上开个门洞,而是在高地三四仗高的崖壁上挖了个洞窟,洞窟应该有梯道通往高台之上。但洞窟口装着土黄色的闸门,若不仔细观察看不出来。闸门外,还有架设在护城河两岸的吊桥转轴,只是那吊桥早已被卸掉了。
太史慈嘀咕道:“就不知道这闸门是什么材料做的,若不是铜铁之物,某倒是有了办法。”他立刻唤来长弓手,对着那扇土黄色的闸门就是一箭。箭矢篷的一声钉在了闸门门板上,太史慈心中一动,暗道:“妥了!”
他立刻将将官们再次召集在一起,进行了一个简短的阵前会议,重新做了一番攻城部署。一个多时辰后,攻城的号角声再次呜呜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