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事不妙!”刘平喘着气跑了进来,朝着正在处理军务的刘奇嚷嚷道。
“每逢大事,须有静气!”刘奇抬眼看了刘平一眼,平静的开口问道,“刘平,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刘平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舒了口气说道,“主公,黄巾贼刘辟联合龚都、黄邵二人,拥兵数万,往吴房而来,势要与我军一较高下,另外徐荣将军派人传来消息,说袁术使臣荀正已经到了新蔡,到时候,两方恐怕会碰到一起,到时候,局面恐怕会对我等不利。”
刘奇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说道,“无需着急,本侯自有定论,再派五百人马到上蔡,让姜信坚壁清野,死守上蔡,等到两方人马有一方距我等有百里的时候,再来通传。”
两日之后,刘奇率着一千二百余人马站在吴房城中,看着最后一批西行的百姓,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将这百姓送走,自己等人坚壁清野,守住吴房还不是问题。
刘平凑在刘奇身侧,开口说道,“主公,黄巾贼子距我大军还有五十里了。”
刘奇望着东方,开口说道,“此战胜败,就看云逸、孙庆二人了。”
刘平略带不安的说道,“主公,要是吕布大军从汝阳、南顿突袭,直奔吴房而来,我大军恐怕就危险了。”
刘奇满是自信的说道,“放心!袁术还不会和某家硬碰硬,更何况,吕布大军若是途经汝南,恐怕这些黄巾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前来找不自在了,更何况,袁叙在我手上,袁术就是想要耍花招也不是现在动手。”
刘平开口问道,“主公就如此有把握?”
刘奇含笑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要是这些黄巾贼连填肚子的口粮都没有了,恐怕会第一时间混乱,根本用不着本将动手,某将人手安置在三城,也不过是为了城中粮草的安全而已。”
夜色降临,距离吴房还有十几里的地方,一队队黄巾乱糟糟的聚集起来,随意的搭建着营房,黄巾大帐之内,黄邵和龚都二人看着坐在首位的刘辟,面色有些难堪。
气氛有些冷冽,终究还是黄邵最先开口发难,“刘兄,听了你的话,某才率着一干兄弟跟随你来,可这两日行军,从上蔡境内直到吴房,别说粮草,我等可还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这样下去,要不了两三日,我等麾下一干兄弟就要饿肚皮了。”
刘辟朝着龚都使了个眼色,龚都大大咧咧的说道,“黄渠帅,困难是暂时的嘛!刘渠帅好歹也是天子家姓,等到我等击败荆州刘子瑾,将那天师道至宝收入囊中,到时候我等改旗易帜,刘兄振臂一呼,整个汝南,谁人敢不响应?那时候你我在汝南、甚至在整个豫州,那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是现在为了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起争端,那我等干脆一拍两散得了,还打什么江山?”
看到黄邵神色动容,刘辟这才开口说道,“黄渠帅,等到某家一统汝南之后,定然不会忘了你二人功劳,至于粮草,某家派出去的人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听说这三县的粮草都被刘子瑾那小儿收拢,屯在城中,某也打听过,他们不过三五千人马,更何况分驻三城,人手就更分散了,我等有四万大军在此,到明日里拿下一座城池还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我等岂会缺粮?”
黄邵皱了皱眉头说道,“刘渠帅,我等军中可只剩下四日的口粮了,万一我等短时间拿不下这三座城池,兄弟们岂不是要饿着肚子?到时候,岂不是没了退路?”
刘辟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黄渠帅多虑了,为了留出来一条退路,某早已经派人回到平舆征粮了,最多三日功夫,粮草就能送到。”
看到刘辟的动作,黄邵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黄邵暗中寻思着,回去一定要让兄弟们加强戒备,若是出了岔子,自己第一时间率人奔走,只要手下人马还在,自己到了哪里不是吃香喝辣。
黄邵的表情被刘辟收入眼底,刘辟不咸不淡的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两位都去安抚一下麾下人马吧!明日就要攻城了,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黄邵、龚都二人拱手道,“告辞!”
不到一刻钟,龚都在两名刘辟亲兵的带领下,又钻进了刘辟的帐中,看到龚都前来,刘辟皱着眉头说道,“龚渠帅,看来黄邵那厮心中起疑了啊!若非今日你在场,那家伙恐怕就翻脸了。”
龚都撇了撇嘴说道,“刘帅放心,别忘了,你我此次前来的最大目的,就是除去黄邵,只要少了那家伙从中作梗,我们所占的地盘可要比现在多上许多!反正粮草在你我手中,到时候,黄邵纵然心有不愿,那也得乖乖听话,不然就等着饿肚子吧!”
刘辟抚掌笑道,“龚渠帅果真聪明睿智,连这种妙计都想得出来,等到日后本帅统一了汝南,定然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龚都带着些许惭愧说道,“刘帅谬赞了,某家也是听闻昔日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袁公路掌管粮草,纵入曹孟德那种强人,也是能大败而归,想想黄邵那贪得无厌的嘴脸,就忍不住拿粮草打击一下他,若不然我等日后在汝南岂有立足之地?”
刘辟放声笑道,“龚渠帅放心,等到本帅打败刘子瑾,夺回那东西,想要一统汝南,轻而易举,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龚都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刘帅,不知道您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您甘愿许下黄邵如此重的利益,也要拉着黄邵和我等一块前来此地。”
刘辟含笑道,“龚渠帅,某家也不瞒你,那东西是一件大杀器,只要有了那东西,日后我麾下大军攻城拔寨,无往不利,本来本帅是将此物交给上蔡费氏研究,谁料想那费氏号称势力堪比大贤良师,却是外强中干,这么轻易就被刘奇小儿给灭族了。”
刘辟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冷,带着一丝阴狠说道,“就是拼光了这几万人马,本帅也一定要把那东西夺回来。”
龚都带着些许不相信说道,“刘帅,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刘辟带着卖弄的口吻说道,“本帅也不瞒你,至于此物叫什么名字,本帅也不知晓,但有一点,你要知晓暴秦就是靠着那东西,才攻城拔寨无所不利,最终战胜东方六国一统天下的。”
龚都低下头,眼角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奉承道,“刘帅果真是gāo zhān远瞩,那确实是了不得的东西了,别说我等麾下这几万人马,为了那东西,哪怕我等麾下人马再多一倍,拼光了也都值得。”
刘辟颔首道,“龚渠帅,你也下去准备一番吧!免得让黄邵那厮抓住把柄,到时候万一那家伙闹腾起来,我等岂不是功亏一篑?”
龚都抱拳道,“末将告退!”
听到龚都的声音,刘辟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心中暗道,还是这龚都识趣,哪想黄邵这厮,仗着手头有些人马,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想想就让人生气,现在有龚都为我出谋划策,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走到帐外,听到刘辟那小人得志的笑声,龚都的头低的更深了,心中暗自腹诽道,就先让你笑上几天,区区一介乱匪,不过是姓刘而已,还真以为自己血脉中流淌着天家血脉?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某家就捧着你等人头,去谋求个出生,不管官职大小,日后九泉之下总得给家中先辈一个交代,总不能死了之后说自己是个寇匪。
出了刘辟营帐,龚都走了一段路之后,并没有回自己营帐,反而转身向黄邵的营帐中走去,到了黄邵大帐门口,一名中年汉子朝着龚都颔首道,“龚渠帅,快请,我家大帅等候多时了。”
龚都走进了大帐,看到端坐的黄邵,拱手道,“黄渠帅,久等了!”
黄邵含笑看向龚都,开口问道,“龚渠帅,怎么样?问出来了什么没有?”
龚都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说道,“问的差不多了。刘辟并没说那东西是什么东西,不过那家伙说,当年暴秦能够横扫东方六国,靠的就是那利器,黄帅明日多多费点心思,尽量让刘辟那蠢货相信,等到刘辟夺得此物之时,就是他下黄泉之日。”
黄邵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龚渠帅既然如此坦诚,黄某也不瞒龚渠帅,某家打探到,刘辟得到的东西只有一半。”
龚都不由的挑了挑眉,带着些许疑惑问道,“黄渠帅此言当真?”
黄邵开口说道,“那可是本帅买通了刘辟那厮一名贴身心腹得到的消息,据那人说,刘辟当年就是因为偷了这半件物品,才亡命天涯,后来进了黄巾,这几年改名换姓,才露出头角。”
龚都开口问道,“那黄帅可打探到刘辟那厮以前姓甚名甚?”
黄邵摇了摇头说道,“某家并不知晓!不过……”
龚都带着些许焦急说道,“黄渠帅,有什么话还请直言,你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呢?”
黄邵压低声音说道,“根据刘辟那厮的口音,某家打探到,刘辟那厮应当是九江淮南人。有了这个目标,到时候我等再打探一番,想必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吧!”
龚都指着黄邵说道,“黄帅放心,你我兄弟,岂因富贵而反目耶?”
黄邵握着龚都的手说道,“某家在前,到时候军中就交给龚帅了,到时候你我兄弟联手,也是一番美谈。”
龚都点头道,“当然!”
看到时间不早,龚都起身抱拳道,“黄帅放心,某家定不负你我之志也!”
黄邵亲自将龚都送到大帐门口,等都龚都走远,换过心腹暗道,“你去给我盯着,看看龚都这厮,到底是回到自己帐中了,还是去刘辟营中了。”
看到自己亲信跟随龚都而去,黄邵这才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龚都,和本帅玩心眼,你还差了点!等到拿下刘辟以后,本帅再和你算账。”
夜色沉沉,无人注意到,一队人马已经混进了大营,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一支人马,胆敢混进这数万人的营寨之中。
为首一名汉子,眼中带着机警,在一番刑讯逼供以后,终于找到大军屯粮所在,暗自探了一圈以后,那汉子凑到暗中一名汉子身旁道,“孙司马,情况不妙,这大营不小,看样子最少也有四万人,可是这里之屯着两千多石不到三千石粮草,就是让这几万人省着吃,也就是三四天的口粮,你看会不会是陷阱?”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奇麾下幕僚云逸和黑衣卫左司马孙庆二人,听到云逸疑惑的话,孙庆眉头紧皱,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放火,烧!伪装成走水模样,烧完之后我等混迹在人群中,看看这黄巾首领什么反应再作打算,要是乱了起来,就说明他们只有这些粮草,我等也正好浑水摸鱼,若是他们另有屯粮,我们也好借机打探一番,再作打算。”
云逸含笑道,“孙将军所谋甚好,那将军就先率人等着,放火的事情就交给某家了,要是几名首领聚在一起,有机会下手的话,孙司马不妨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几名贼首,那这数万人对我荆州还真没有什么威胁。”
屯粮大帐中,不知什么时候,一盏油灯倒了下去,随后帐中有四五处地方,都有倒下去的油灯,那四五处出冒出了火星,随后燃起了火光,直到某一刻,“轰”的一声,一束火苗窜起,映亮了好大一块地方,不一会儿,整座亮着的三个大帐都冒出一股浓烟,空气中传来一股粮食烧焦的味道。
看到情况差不多了,随着一道命令的下达,大营中某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走水啦!走水啦!”
无数黄巾士卒被从梦中唤醒,钻到帐外,看到那冲天而起的火光,有些呆呆的望着,直到有人嚷嚷了一句,“那不是囤放粮草的大帐么?”一众人登时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