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池水

日暮时,昆明池边上的简陋木棚,这样的木棚在关中随处可见,有供行人在路边避雨、歇脚的,也有农田里方便吏民休息的;水边的凉棚……自然是方便钓鱼的。

诸葛乔与关平白日走访平乐观周围的马场、牛场、菜场、林场,做了一些简单的工作研究。

即研究这些官营的场所的设立目标,也研究其内部的运转机制,好方便今后朝廷相关的有司效仿、学习、改进。

诸葛乔有心环游关中郡县,认真、仔细且大规模、深入的调查、研究田信的执政措施。

目前的大汉,执政大将军只有一位,可分布到天下州郡,却有六个政务枢纽。

分别是关陇四州的田信;益州、南中的丞相;荆州、两淮区域的大将军;江东地区的关兴、诸葛瑾;关东四州的大司马张飞;以及岭南的陆议。

各处执政风格都不同,最为接近的反而是田信与丞相;都事无巨细直接掌控在本人手里,田信直接盯着每一个县的政务运转;丞相更是连身边的琐碎事都不放过。

都是处理政务的勤劳楷模,且几乎治下有一种相互竞争的廉洁、效率。

看着一样、类似,可却有本质的不同,现在调研清楚,可谓是知己知彼,是很重要的一道举措。

那么作为竞争对手,关陇方面肯定会阻挠他们的正常调研。

因此,要想办法取得田信的同意……针对这件事情,诸葛乔本人是没什么办法,只好请教关平。

这个问题的确有些沉重,关平陷入沉思,衡量风险。

得罪田信不一定死,最惨就是把自己种的梅树、花草全毁了,再大不了把自己的画作也都给毁了,不会到惩罚他本人那一步。

可得罪广大的北府军吏,这些魏军、吴军出身的家伙,不能高估做事的下限。

关平思索可能的破局切入点时,夏侯献带着一副竹筒走来,他脸色不是很好。

张姬把画卷交给他的时候脸色就很难看,估计事情是没希望了,或许还引发了关姬的不满。

因此夏侯献也没什么好脸色,带着这幅画来见诸葛乔。

关平正愁脱身之计,急忙热情迎上去,走近了见夏侯献脸色不好:“元敬兄……事有不妥?”

“应如定国所料。”

夏侯献压下不快,语气闷闷不乐,将画卷交给了关平。

关平惊疑不定之际,诸葛乔自己就扑上来,急匆匆拿走画卷,画卷入手沉甸甸就知道作画的纸张质地很好,不由心中一沉。

拿到简陋木桌上,以随身短匕切开漆封,将画卷铺开。

画中潭水里三片大荷叶两片小荷叶,钻出一条含苞待放的莲花,刚见这个大致画像诸葛乔心中大喜,喜形于色。

仔细一看,一只翅膀半透明的蜻蜓就停在粉白欲绽的莲花花骨朵上。

一侧有题诗,典型的田信行楷: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落上头。

还有落款,写着‘答兄长关定国所问一事,于夏历六年五月二十四日午后,长乐坡’,之后还盖了田信本人的两个私印,分别是‘汉客陈信’,以及新的私印‘南山散人’。

同时还有一个略小、俊秀的私印,屏息的诸葛乔细细研究,在夕阳下总算认清楚了印文‘夏侯平乐’。

平乐,难道是她的闺名?

这说明什么?

诸葛乔脑袋满是沉闷,却有一个单线程逻辑在高速运转。

这说明昨天张姬去询问时,关姬、夏侯姬就一起去信长乐坡,田信这才作画表态;这画可能是昨晚、今早送到平乐观,夏侯姬用印后,又重新漆封,由张姬、夏侯献转交给自己?

脑袋沉闷,又觉得浑身似火烧,隐隐处于极端愤怒的状态,仿佛一拳就能打碎昆明池。

关平、夏侯献凑上来要看画,诸葛乔突然抄起这画欲要撕开,可纸张质地坚韧,一瞬间没扯开。

顿时心生悔意,转身背对关平、夏侯献,调整呼吸缓缓卷拢这幅画。

画卷拢好,诸葛乔从怀里取出一条五色彩线编织的绶带,将画卷扎住,才长呼一口浊气,浑浑噩噩后退两三步,瘫坐在一株柳木树桩。

树干已经被采伐,树桩周围生出密集的新枝,枝叶翠绿、新鲜。

关平想要询问什么,夏侯献伸手轻微拉了拉关平袖口,关平这才止步。很是忧虑的去看夕阳下倒映火烧云的昆明池。

看来,自己很有必要去与田信好好谈一下;与夏侯氏沾染太深,维持那么深厚的情谊,恐怕会引发朝中老臣不必要的猜忌、隔阂。

想着,他又是一声长叹,苦恼不已。

夏侯献后知后觉,只觉得自己似乎闯祸了,不然张姬没必要给自己那么难看的脸色。

看一看长吁短叹忧国忧民的关平,又看看仿佛残兵败将的诸葛乔,他也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虽然知道夏侯绫很大可能看不上诸葛乔,自己只是想做个顺水人情。

可似乎连累了妻子……这似乎涉及到了干涉田信的内宅、婚事,若是被记恨?

夏侯献心中萌生退意,决定远离诸葛乔,许多挤压到喉咙的劝慰之语也让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关平又始终担心夏侯氏做大,得到田信解禁的机会,得以执掌兵权跻身关陇高层。

许多北府元从追究出身,几乎都跟夏侯氏家族有那么点关系,所以夏侯氏在北府具有天然、深厚的人脉基础。

这样一来,内有夏侯氏三姐妹,外有夏侯氏十几个骨干栋梁,加上外围的旧部,这样的话足以撼动自己妹妹的地位。

甚至,有胁迫田信的可能性。

夏侯献、关平各有自己的心事,哪里还有多余的心力去关心诸葛乔?

诸葛乔浑浑噩噩站起来,只觉得周身湿滑,仿佛一层厚厚的黏液包裹自己,隔绝了自己与天地的呼吸、交流,窒息感来自身心深处,几乎无法避免。

又万念俱灰、了无生趣,他起身将抱着的画卷放在桌子上,又不停步朝昆明池走去。

关平、夏侯献只当他要散心,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了。

就见诸葛乔双臂展开,整个人如倾倒的十字架一样,噗通一声倾入昆明池,溅起一片水花。

第七十二章 势不集第八十章 粮食第一百六十三章 狼烟第五十五章 丘八临城下第四百九十九章 卫公第三百零五章 裂第八百一十七章 想得开第五百二十一章 因地制宜第一百三十章 登基第三百零二章 刘晔第二百零四章 三恪第七百五十六章 犏牛第一百四十七章 升迁第三百九十七章 怄气第一百九十三章 三位爷第五百四十三章 败者无人权第七百六十三章 彳言第五百九十五章 尚书台第四百七十四章 齐心第六百八十八章 泰山录事第三百零四章 投石问路第四百六十五章 有所为第三百六十四章 织机第四百一十一章 三光道第八百七十六章 不同轨第三百零五章 裂第六百七十一章 神器第三章 向导官第六百五十三章 为难第八百一十七章 想得开第二百零三章 受辱第三百四十八章 将退军第二百三十九章 王览第八十章 粮食第七百零三章 掩饰第五百三十章 迁都第八十五章 心结第四百九十三章 因地制宜第四百八十一章 溺亡第六百八十二章 寻觅战机第七百六十五章 游说第三十六章 乌头第五百七十八章 毌丘第五十一章 求婚事件第六百一十一章 少府第二百一十章 变法第八百七十三章 攻守之道第五百零八章 孙权第五百七十六章 吴质的愤懑第一百六十五章 调整第一百二十五章 内因第二十一章 攻沙洲第一百七十九章 战后第五百九十章 死国可乎第三百五十六章 交割第八百七十七章 大胆猜测第七百八十三章 房价第七百三十章 主谋第六百五十三章 为难第十章 宜都郡尉第五百二十八章 祸种第八百三十章 醉生梦死第五百八十九章 国事家事第一百三十章 登基第二十五章 襄阳之战第五百八十五章 啄木鸟第三章 向导官第三百六十四章 织机第五百八十二章 进击第三十四章 猪第三百七十二章 隐患第四百章 卫军第三百八十七章 染疫第一百一十五章 追斩第七百零八章 僵局第一百七十八章 风声鹤唳第二百零六章 板甲第一百三十七章 前奏第七百五十三章 连环第六百五十六章 再无退路第十九章 再进冖车第四百八十六章 投降第一百八十一章 南郡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能等第二百三十九章 王览第七百七十四章 进退两难第十三章 画龙不点睛第二百二十六章 宰客第四百七十九章 不服第一百二十三章 副军第四百四十四章 轻重缓急第四百二十九章 粮荒第七百九十二章 大公无私第六百零四章 紧迫第六百九十三章 分割第一百九十六章 思退路第七百九十八章 军令状第六百四十七章 贾逵第五十九章 战江陵二第四百二十章 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