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战场,杀声震天。胡虏的弩阵、投石阵压制了许多时日的曹军此刻得到了陆仁的远程“炮火”支援,一扫数日前的颓废景象,一个个都奋勇争先的杀入胡虏阵线,那架势真的叫神挡杀神、佛挡屠佛!郁闷了这多时日,现在自然要好好的发泄一下心中闷气。
胡虏兵马本以轻骑游斗为长,但是为了保守住河间道口,不让夏候敦带兵去救援曹操,司马懿留在河间道口的是这几年来精心训练的一批擅于阵地战的胡虏步卒,骑兵只是少量的作为辅助兵种而已。而这些阵地战的胡虏对弓弩与投石又比较依赖,突然一下胡虏引以为傲的弓弩与投石被陆仁的先进兵器全数击毁,这些胡虏步卒竟然变得无所适从。夏候敦亲自率领曹军突入阵线之后大开杀戒,杀得这班胡虏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由天明一直打到黄昏,河间的胡虏阵线被夏候敦彻底攻破,并在胡虏营寨中放起大火,这才收兵还营,只是夏候敦才一回营就愕然的发现了熟人。荀攸荀公达是也!
“元让,数年不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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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候敦匆匆还礼,抬头时望定荀攸,夏候敦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二荀自曹操称公之后逃奔陆仁,这已经是谁都知道的事,可是都说眼不见为净,突然一下见到的确会让人无所适从。迟疑了半天夏候敦才开口问道:“荀军师何故在此?”
荀攸随意笑了笑道:“北疆有难,我随主公来此助曹公一臂之力。主公到此时,我正在乐陵、南皮计点军需,故稍稍来迟了一些。元让,过去如何已多说无益。今日一番大战,胡虏阵线已被突破。汝当令诸军尽早休息,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兵,急赴蓟郡去救曹公。这河间要道就权且交由我家主公来保守吧。”
夏候敦微微点头,眼下当然还是大事要紧。当下便传令全军早点休息,次日好向蓟郡进发。至于河间要道的防务就完全交给陆仁的夷泉军兵,要说夏候敦对陆仁还直是完全信得过。
至夜。曹军已尽数休息。夷泉军兵在河间要道巡视警戒,工匠团则连夜在一些关键的火力点布置相应的防守器械。陆仁也没有睡,因为陆仁让人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去收集了些胡虏使用地弓弩与投石架的残骸回来,与随军带来的马钧的几个徒弟一同参看。而随荀攸的军需队一同赶到河间的蔡琰此刻也跟在陆仁的身边,和陆仁他们一起参看胡虏使用地器械。
看过一阵,蔡琰的两条秀眉拧到一处。手肘轻轻顶了下陆仁道:“义浩,很奇怪啊。你不觉得这些投石架、弓弩和你当初在陆氏镇的时候的设计一模一样吗?”
陆仁模模糊糊的微微摇头:“我只是觉得很相似,要说一模一样可能差点吧。”
蔡琰伸指轻轻点了陆仁一下道:“不,绝对的一模一样。也可能这多年来你要忙地事情太多,对早先的一些记忆有些模糊了。你看这个----”
蔡琰取过一张没怎么损坏的弩弓,指着弩弓上的几处地方道:“你看这弩弓,弩身边侧的两条凹槽是你当初准备加装箭匣时设计的。只是当时我们急着逃出许都。这些弩弓并没有设计完备。后来我们到了夷州,是你和马钧合力完成的外挂式三矢箭匣,弩身上地固定槽也改到了弩头和弩尾两处,也就是说这弩弓上地两条槽挖出来根本就没有意义还徒费人工。”
陆仁敲了敲脑门道:“会不会是当初陆氏镇上的工匠被袁尚抓去了北方新城?”
蔡琰摇头:“不太可能。我记得你这弩弓当时只是让马钧做出来了三个,图样工本也一直保存在我们许都旧宅的书房里,根本就没有拿出来示过人。后来你在夷泉生产出来的制式弩弓为了节省人力与保留技艺,贩去各方诸候那里的也都没有挖过固定槽,只有夷泉军兵自用的弩弓才会开槽而已。”
陆仁迟疑道:“是吗……我也不清楚怎么会这样。要不就是我们出逃后,原先家中的仆役偷偷回来带走了几件?”
蔡琰默默点头:“或许这是唯一能说得过去的解释了。”
陆仁心中忽然划过了一丝不太好的感觉。似乎能解释什么,可是茫茫然间却又理不出个头绪……
次日天色微明,夏候敦率领着河间地五万多曹军动身前往蓟郡救援曹操。陆仁另外把庞德和五千夷泉军兵借给夏候敦,算是助一助阵。河间要道要留足够的兵力来保守退路,多了陆仁也调不出来。同时南皮别驾蒋济担负起了乐陵至河间之间的军需调度。好确保军需无忧。保守诂计。如果救回曹操,再加上陆仁的五万人。还有各处会先后赶到的魏境援军,兵力至少会在十四、五万,粮草地消耗会是很惊人地。陆仁带来的军需不在少数,泉州地荀又在不停的派出船队,魏境本身也在往南皮运送,相信只要处理好,供养大军不会是难事。
却说夏候敦的大军才向蓟郡走了两天不到的路程,突然间前方尘土飞扬,显然是有大军赶来迎战。夏候敦惊愕中急命全军布阵对敌,可是对面的胡虏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一发现夏候敦的大军之后马上转向东面撤退,把夏候敦的几万人马扔在那里理都不理。闹得夏候敦与麾下下的曹军全都举着兵器楞在那里,不知道这些胡虏到底是在干什么。这情况吧,追又追不上,继续向蓟郡急行军吧又怕中了埋伏。于是乎马上派出轻骑斥候向前侦察,大军则暂时按兵不动,以防中伏。
一晃半日过去,夏候敦的曹军阵前再次尘土飞扬,气势还比刚才强得多。夏候敦急命应战,却见先前派出的斥候赶了回来急报道:“启禀将军。前方乃是自家兵马!先前向东退却的是在蓟郡被击溃的胡虏大军!”
“自家兵马?孟德竟然击败了十五万胡虏!?干得漂亮!”
大喜之下夏候敦急带亲卫迎出阵去,只是赶得近些夏候敦便急带住马,愕然中楞在那里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定对面地阵前,狂揉自己的单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啊!?我是不是看错了!?”
这边的阵首,曹操与刘备并马而行,“汉蜀公刘”与“汉魏公曹”这两面大旗就在二人的身后一同迎风舞动。曹刘二人望见夏候敦惊呆在那里,彼此间相顾一笑。一同策马来到夏候敦的面前。
曹操先道:“元让怎么这般失礼?还不向蜀公见礼?”
夏候敦此刻根本就六神无主加语无论次,还双手乱挥乱指的:“我这、他、还有、总之……嗨呀!”最后索性双臂用力挥去身后,连手中的大枪也扔去了地上。
曹操与刘备同时大笑,刘备先向夏候敦拱手道:“元让将军,备与你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
夏候敦这才反应过来,勉强还了一礼。礼过之后。曹操向刘备道:“玄德啊,似乎全天下地人都不相信你我这对死敌会有真心联手的时候。即如此,我们便联手给天下人看看,且看你我二人是如何尽诛五胡,扫灭袁氏,如何?”
“诚所愿也!”
又是一番大笑。笑过之后曹操面色一正,向夏候敦道:“元让。孤前番不智中伏。几近将亡,幸得蜀公急出黑山救孤出围。孤已与蜀公立盟同诛五胡,待五胡尽除再各取前途。传令诸军,从今日起当视蜀中兵马为兄弟手足,一应军需粮草如数供给,不可怠慢半分!”
“……诺!!”
下完了令,曹操上前轻抚夏候敦的脊背道:“孤被围困于蓟郡多日几致败亡,虽有怨元让的援军不至,却也知道胡虏必会在河间设下重兵阻隔。好教元让你不能及时救我。今日里你能突破阻隔赶至此处,孤心下甚慰,元让亦无须自责……嗯?那边的将官是?”
庞德拍马来到阵前向众人行礼:“末将庞德,见过魏公、蜀公!”
曹操惊问道:“庞令明?你不是改投到了陆夷州的帐下吗,这么说来。陆夷州也赶到了!?”
夏候敦接上话道:“正是!敦若非陆夷州赶至且施以援手。至今亦无法突破胡虏之围!眼下河间道口便是交由陆夷州与夷泉军兵代为镇守,敦方能亲领大军赶来救援。”
曹操望了眼刘备。刚想开口,刘备却急策马上前追问庞德道:“陆夷州亦至此间?那么子龙安在!?”
庞德道:“赵将军就在主公身边,主公一至南皮便请蒋别驾代购军马,意欲为赵将军再建起一支白马义从。”
刘备默然点头。曹操见状轻叹了口气向刘备道:“玄德不必如此!你我之间地私仇你尚且能暂时放下,难道还容不下他陆义浩乎?再者,若非陆义浩不避艰险四处奔走,你我二人也不会有今日同心抗胡之事吧?”
刘备摆摆手,表示自己想的不是这些。
曹操再向夏候敦问道:“元让此来,可有遇上胡虏军兵?”
“有,其众甚多,几至交兵。不过胡虏大军未及交锋便向东急退,想必是怕魏公与某前后夹攻而腹背受敌吧。只是敦心念魏公之围,不赶追赶。”
“东?”曹操微微皱眉:“这么说来他是急退回北平去重整军势了。玄德,你如何看?”刘备闻言拿眼去看诸葛亮,诸葛亮会意,上前一些道:“依亮之见,主公与魏公的联军虽然初有大胜,但亦当休整一番之后方可再战。再者方今天寒,不宜用兵。不如且退至南皮,与陆夷州的兵马会合,同时调集粮草器杖,以为战时之需。”
曹操点头道:“孔明之言甚合孤意。玄德,你我各自下令,令麾下军兵退至南皮休整吧。”
刘备点头,其实现在的刘备很想马上去见一见赵云与陆仁。同样,曹操也很想见一见陆仁。
数日之后,河间要道,三方兵马终于会师一处。兵力方面,陆仁五万,刘备八万,曹操算上各处调集来的兵马的话是十一万左右。三方总算近二十五万!假设袁尚手头集结地胡虏是三十万地话,三方联军完全有决战的实力。
此刻的陆仁已经得到了曹操与刘备联手的消息,惊呀得说不出话来。等到曹刘等人靠近营寨,陆仁想了许久,带上了身边的将官迎出寨去。
一见面,曹操沉吟了许久,先开口道:“义浩,自你我官渡战后一别,至今已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
陆仁算了算,摇头轻笑道:“建安五年末至今,十八年了。”
曹操长叹道:“十八年!如果当初你没有弃我而去,天下会是如何?”
陆仁道:“谁也不知道。人一生的际遇,就是一个命字。而这个命,还要看老天爷如何去安排。老实说,当年在街边行乞的陆仁,也真没想到今日竟能和魏、蜀二公平起平坐。更没想到的却还是魏、蜀二公能够放下仇隙,联手抗胡。”
曹操再叹:“是啊,时乎?命乎?”
陆仁与曹操在那里感慨不提,刘备却在陆仁的随骑中搜寻着赵云。很快刘备便与赵云目光相交,刘备急唤道:“子龙!上前说话!”
赵云默然策马上前,向刘备恭敬一礼道:“云带罪之身,无颜面见蜀公……”
刘备急道:“子龙何罪之有!为国诛除胡虏,为之大义也!且若非子龙之故,孤亦尚且执迷不悟,负于天下矣!”
“主公……”赵云喉间哽咽。
刘备忽然向阵中呼喊道:“陈叔至何在!?”
陈到应命道:“末将在!”
“三千白马义从听令!自今日起白马义从复归子龙统辖,孤亦暂借子龙并白马义从于陆夷州,万众一心,诛除胡虏!!”
“万众一心,诛除胡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