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将

自柳飞入住回春堂后,人皆以“柳神仙”相称,柳飞听闻,一笑置之,不以为意。回春堂却生意陡然大好。

四邻八乡,乃至附近州郡但有病患俱往回春堂涌至,达官贵人亦纷纷邀约。王洪自是整日笑逐颜开,柳飞却是颇感烦厌。便于王洪约定,非极为棘手之症,柳飞并不出面,均有王洪接之,始得清静。

王洪每日叩请,向柳飞请教。柳飞见他极是好学,又兼乡间颇有口碑,便尽心教导。将后世诸多医学典籍向他细细讲说。

王洪医学底子极厚,又肯钻研,得柳飞这等名家指点,医学水平提高极快,一些往日感到极难医治的病症,也渐渐的能快速确定病因,着手医治了。

柳飞又手绘了一副人体内在器官图,传授其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手段。王洪初见那图,唬的面青唇白,但很快便被柳飞的讲解吸引,沉迷其中,月余之间,便能初窥门径了,自此,日日细研,表过不提。

柳飞又为他制了些外科手术工具,将羊肠如何制线,仔细教了。否则,一般医者没有他那般变态的内力,如何使得未经处理的纤细羊肠。

待到诸般事宜处理完了,已是过了两月有余。期间,吴大早已恢复如初,与兄弟吴二前来拜谢。执意要跟随柳飞为仆从,以报恩德。

这两兄弟也是自幼父母双亡,兄弟俩相互扶持,卖些苦力换得些钱粮维持生活。两兄弟如今都是孓然一身,身无长物。家中四壁如洗,两人合计许久,除了以身为奴外,实无什么能拿的出手了。更兼若能跟得柳飞,但凭柳飞那鬼神莫测的医术,便也不愁活命着落了。

计议既定,便来投柳飞。柳飞开始只是不允,后经不住两人苦苦哀求,王洪又在旁帮衬,方才同意。感觉两人名字实在难听,遂为二人取名吴忠、吴勇。二人大喜,便于小院厢房住了,以便听调。

柳飞见二人身体壮实,心思憨厚,又感乱世将至,若得武技傍身,也能多些保障,便根据自身武学创了一套步法,定名“鱼龙三幻”,取鲤鱼跃龙门,以鱼化龙之意,每幻十二步,共三十六步,极尽变化之巧。柳飞也自得意。又将后世流传的截拳道传给二人,二人大喜之下,每日勤练不辍,渐入佳境。

却说那紫色小貂,本就是天生异种,更兼柳飞遗留在其体内水神真气之助,竟然灵智大开。日日随柳飞出入药房之中,竟然能应柳飞所说,分辨出许多药材。柳飞大喜,为其取名“百草”,加意调教。

至此,柳飞每日白天要么教授二吴拳法,与王洪讲医,要么便调貂为乐。至晚间便回房凝练自身心法,只是不管如何用功,只感心头烦躁,未得寸进。心中料得许是机缘未至,便不再躁进,抱着厚积薄发的念头,只是慢慢的温润内丹。

如此,忽忽已过三月,这一日想起当日听到孔融名字的时候,心中所思,便起了出游的念头。

早在到了回春堂第二天,王洪就已出钱为他办好了落籍的事情,属东莱县人,报备说是王洪远亲。柳飞也知道以自己一介布衣的身份,除非报出自己那个神棍称呼,否则要见一郡太守的孔融,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柳飞也全然不以为意,想见孔融也只是心中好奇,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能恰巧遇上便看上一看,遇不到也不妨碍,反正自己原意就是四处游历而已。

当下,将心思与王洪说了,王洪见他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为他厚厚的准备了行囊,备了三匹马,当晚准备践席不再细表。

翌日,东莱城大门外,吴忠、吴勇牵马立于道旁,王洪送柳飞出门,谆谆嘱咐柳飞路上多加小心,莫忘了这里是他的家,及早回归才是。柳飞微笑颔首,转身上马,回身抱拳道:“长流早回,不需远送,吾这便去了”。言罢,拨转马头,轻拍马股向西而去。

吴忠、吴勇齐齐向王洪一礼,也纵身上马,追上柳飞,三骑遁驿道而行,不一会儿便身影模糊了。王洪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而回。

却说柳飞主仆三人信马由缰,并不急着赶路,因着柳飞是初次骑马,王洪给柳飞准备的这匹枣红马,性子极是温和,唯恐他因骑术不佳而至受伤。却不知柳飞一身武功之强悍程度,非是凡人所能想象,若是因此就能落马受伤,可真就让老天爷也要郁闷了,枉自赐予他这一身非凡之能了。

更兼所修习的水神心法乃亘古天成之术,对动物有着天生的一种神秘的亲和力,故所乘之马虽非什么神骏,竟也隐隐的与柳飞心意相合,人马如一,不禁令柳飞控乘异常顺利,也渐渐的通过其变态的学习能力,对御乘之道颇有所得。

一路走走停停,赏光玩景。此时已是春末夏初之际,纵目望去,但见远山含黛,层峦叠嶂,一片郁郁葱葱。一条溪流顺着山势蜿蜒流转,阳光照射下,犹如玉带围腰,煞是好看。道旁树木已是枝繁叶茂,翠绿喜人。

一些不知名的花儿,在和风中轻轻摇曳,骚首弄姿,竟奇斗艳。花丛中,蜂来蝶往,忙碌着汲取诱人的蜜汁,间或惊起一只蚱蜢,振翅飞起,不远处便又落下,了无踪影,一片自然和谐景象。

暖暖的春风轻轻的拂面而过,带起一阵阵的花草清香,漫天花絮飞舞,只让柳飞看的心旷神怡,醺醺然不知所以然,不觉轻轻吟道

草木知春不久归,

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

惟解漫天作雪飞。

心驰神醉间,只觉漫天的春息透体而入,体内水神真气竟自动运行,以极快的速度流转全身,霎那,便完成一个大周天。温温润润间,竟是隐隐要突破第五层,进入第六层境界。

柳飞惊喜,果然道法自然。隐约悟到,功法运行暗合天地自然之运行,只要自己能察日夜之交替、承日月之精华,体四季之变换,则万物之一枯一荣,兴衰承转便俱能化入心法之中,求得大进。由是,更加的细心体会。

柳飞直至此刻,方才算的真正进入了道的境界,推开了那扇神秘的天道之门。

东莱至北海不过六百余里,主仆三人却直走了旬日方进北海地界。

那紫貂【百草】自出城后便甚是欢快,整日于山间东窜西荡,柳飞也不去约束于它,由着它撒欢。小家伙整日介也不知从何处寻得些奇花异草,其中竟有不少难得一见的极品药材,柳飞当然是欣然笑纳。

这一日,离北海城二十里时,到得一处坊间。汉时,商人贸易所在称为“市”,百姓居住之地称为“坊”。

市与坊是不允许混杂在一起的,市单独位于城内,每天随着城门的开关开市、收市。百姓交易购物则需入城方可。眼前这片坊子不大,大约也就十几户人家的样子。

现在已是巳时,村人大多都在地中忙于农活,和风吹拂中,偶有鸡鸣犬吠之声间或其中,一片祥和静谥之像。

主仆三人到得近前,甩鞍下马,准备稍事休息再入城内。柳飞负手立于道旁,望着成畦的耕地,有农人忙碌的身影杂于其中,耳边忽远忽近的,隐隐传来阵阵农歌,心中一片恬然。

吴勇自顾打理马鞍肚带,吴忠自马鞍上取下水囊,呈于柳飞,柳飞颔首接过,正要取些水饮用,却突然停下,长眉一簇,侧耳倾听,自坊间西北方向传来阵阵喝骂声,间或有惨叫声杂在其中。“难道有歹人行凶?既然碰上,却是不能不管”,柳飞心下思量。就着水囊喝了一口水,递于吴忠,回身上马,道了声“走”,便直往声响起处而去。

吴忠、吴勇因没有内功,没有听到声响,兄弟俩茫然的对望一眼,便赶紧跃上马背,打马跟上。

走的里许,却见一处茅屋独立于一片阔地,周围用篱笆围了个院子。此时,院门口正立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高五尺有余,一件粗布单衫散散的罩在身上,襟口处裸露的肌肉,块块贲起,显得甚是结实。粗眉虎目,满脸愤怒,嘴角却噙着一丝不屑,抱肩而立。

周围散着十几个汉子,隐隐的将那少年围着,不住的叫骂。地上或仰或趴的,滚着四个人,唇青脸肿,发辔散乱,喘息连连,其中一个兀自抱着条腿,不住口的惨叫着。

院内房门处却倚着一个老妇人,苍白的面颊却因连连的咳嗽泛着不正常的红潮。满面的焦急神色,紧紧的盯着背对自己的那个少年。几次张口想要说话,却又被阵阵咳声逼回。无奈,只得倚门喘息。

众人此时闻的响动,均转首看来。但见三骑得得,一前两后。到得近前,见当先一人将马勒住。一身白袍,足蹬快靴,肩头上蹲着一只紫色小貂。

面容清瘦,长眉细目,此时面色淡然,淡淡的书卷气浮于眉间,一股出尘之气直不似尘世中人。后面两骑,均三十许人,一身短打,身形壮实,面容木呐憨厚,显是那白衣人的仆从。

“尔等何人?为何在此殴斗?”,一个清朗的声音自白衣人口中响起,众人方才回过神来。

“我等在此讨要欠债,公读书人,莫要多事,且自去吧”众人中一个面色阴郁的男子说完,不待柳飞答话,又转向那少年道:“小儿,好辣的手。汝当真要与吾主作对耶?”

那少年本正好奇的打量柳飞,闻听此言,不禁怒道:“是何言也!尔等欲谋我家之地,何曾欠你银钱”

“嘿,你家地?!可有地契?汝没有,吾等却有。尔有何话说”少年怒不可遏,大喝道:“汝等与人鼠窃,私造契约。若是你家地,怎的当初不来讨要。现下休的刮躁,有什么手段便使出来吧”言罢,摆开架势便准备打斗。

柳飞见方才那汉子对自己如此无礼,眉梢一挑,刚要说话,却又“咦”了一声,抬眼看向茅屋后面,双目微眯。

此时,那带头的汉子见少年拉开架势,准备打斗,不禁嘿嘿冷笑了笑,道:“汝即不识进退,也莫怪吾等手黑了。动手!”一声断喝,少年双目一凝,暗自戒备,却见对面人全无动静,个个面带嘲讽看向自己身后,不禁心中大震,霍然回头,却见两个汉子翻过篱笆,已是向自己老娘扑去。

少年目眦欲裂,狂呼一声,便回身冲去,这边众人却又怎容他回去,呼啦围住,一齐出手将他绊住。

那两个偷袭的汉子已是到了老妇人的身边,满脸兴奋,齐齐伸手抓去,便于此时,只听得耳边一声轻叱,眼前一花,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腾空飞起,“扑通”两声几乎同时想起,却是一起飞到篱笆之外。

晕晕乎乎的刚要起身,却又同时“哎呀”一声痛叫,直觉的全身竟是无一处不疼,那疼痛彻入心肺,头发根似乎都要炸起,此时哪怕是动一下手指头都难以做到。

外面一群汉子本来已是满面兴奋,眼见这小儿便要束手成擒了,哪料得变故突生,不由同时惊呼,爆退开来。

却见那老妇人身边,一白衣人一手负后,一手稳稳的扶着老妇人,面沉如水,孓然而立。

那少年亦是满目骇然,不可置信的看看远处那匹马,又看看自己母亲,却不知这么远的距离,那人是如何竟突然出现在自己母亲旁边的。而那两个偷袭之人,显见身手不弱,却被那人后发先至,如两根稻草般被打飞。此等手段,闻所未闻,犹如神迹。

原来柳飞在那汉子回答自己问话时,便觉察到那草房后有人慢慢靠近,几乎细不可闻的呼吸,显是极力压抑着。在不知敌我的状况下,眼见双方还在争吵,便耐着性子看着。

待到那两人爆起出手,竟是向那老妇人出手时,不禁怒气勃发。柳飞自幼失枯,小时候虽然有老村长照顾,但却偿尽被欺辱的苦处。生平最恨的就是欺幼凌寡的事情,这帮人竟然在他眼前施展这种手段,哪里还能按耐的住。

当下展开无形幻影身法,瞬间到了老妇人身边,一手扶住那满面惊骇的老妇人,一手一挥袍袖,水神真气霎时布满衣袖,直如一块钢板,清叱一声“去”,便将两人扫出。

心恨这帮人心地卑鄙,出手歹毒,将两人扫出去的时候,同时以真气制了他们几个隐穴。也是这两人出门没看皇历,竟然触了柳飞这个霉头,岂能好过的了,登时便连天价的惨呼起来。

柳飞冷冷的看了外面的众人一眼,感到身边老妇人簌簌发抖,摇摇欲坠。便回过头来,轻轻说道“莫怕”,手中送出一股真气,老妇人但感一股热气,自手肘而入,在体内迅速走了一圈,顿时感到暖洋洋的,好受了许多。

耳中同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虽只两个字,却神智一清,心神归位。却是柳飞将自己研创的“静心决”融入的结果。“静心决”是柳飞在练功遇到瓶颈时,为压制心烦意乱的情绪,而苦心创出来的。实具静心凝神之妙用。

此时,吴忠、吴勇也已下马,走到院门边,左右立定。那少年短暂的失神后,也迅速的跑过来,扶住母亲,一迭声的问道:“娘可安否?”。那妇人却先向后一步,对柳飞裣衽一礼,道:“多谢先生搭救”,这才转头对少年道:“我儿莫急,为娘无碍的”。进退之间,尽显教养。

那少年这才想起,连忙扑通跪倒,对柳飞道:“多谢恩公救母之恩,太史慈万死不足以报大恩!”。

柳飞微微一笑,正待伸手扶他起来,却猛的听到他自报姓名,不禁猛的一愣,脱口问道:“你是太史慈?太史子义?”太史慈满脸愕然,道:“恩公如何知道慈之字”,柳飞定了定神,伸手将他拉起,道:“汝且起来,待我将此间事办完,咱们再来叙话不迟”。

说罢,也不待太史慈回答,自顾走出院门,缓缓扫了门外众人一眼,被他看过的,但觉那目光有如实质,刺目生疼,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又向后退了一步。

柳飞语出如带寒冰,冷冷的道:“某不管尔等所谓何事,但观汝等行事,必不是良善,今日权且罢了,但自今往后,如有谁人再敢来此相害他们母子的”话音停顿了一下,转目见丈外有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举掌临空向那大石一按,接着说道:“到时莫怪某言之不预”。说罢,转身进院,一边吩咐道:“吴忠、吴勇,将马迁到旁边系好,若有人仍来刮躁,直接打杀了便是”。吴忠、吴勇齐声应是。竟是再未看众人一眼。

那十几个汉子见柳飞说话间,突然举手挥了一下,便没有下文了,都愣怔怔的不知所措。却听得人群中突然一声怪叫,众人齐齐看他,却见那人满面惊骇,指着那块大石浑身颤抖,众人顺着看去,静了一下,突地齐齐大叫一声,四散奔去。原来,那块大石被柳飞用阴劲打成了齑粉,外表看不出什么,刚刚被风一吹,那大石如同冰消雪融,扬起一片轻雾,瞬间不见踪影。

第267章 沉睡第271章 破竹第171章 互算第21章 增功第36章 三式第329章 渊源第91章 英雌第64章 大儒第179章 脱困第124章 江火第192章 海上第126章 暗算第238章 官渡第14章 偶遇第238章 官渡第32章 闻警第35章 伤逝第56章 请求第292章 山魈第254章 选兵第232章 八阵第131章 挟天第389章 地狱第326章 兵主第120章 沛城第311章 隐情第100章 抚慰第71章 比斗(二)第341章 铜雀第55章 疗治(二)第37章 尽屠第322章 秘辛第69章 情敌第351章 收复第46章 结义第81章 乱杀第228章 截杀第19章 考验第242章 涪关第201章 安排第357章 失利第194章 激情第285章 青蒿第175章 天山第365章 登基第134章 终失第270章 起兵第8章 制器第79章 迁都第100章 抚慰第249章 身死第26章 源石第227章 纵论第355章 斩将第297章 友情第33章 迎敌第18章 涿郡第69章 情敌第282章 残念第134章 终失第295章 蹊跷第42章 点拨第115章 冤案第71章 比斗(二)第98章 诛杀第332章 惊魂第318章 幻境第215章 会师第38章 渡口第12章 心动第60章 宫乱第156章 叛乱第140章 血诏第350章 雍州第393章 荒岛第41章 比剑第260章 聚歼(一)第247章 收蜀第385章 激斗第91章 英雌第66章 初见第174章 夺天第276章 称王第155章 局势第209章 喜闻第118章 斗法第21章 增功第70章 比斗(一)第285章 青蒿第365章 登基第375章 河间第278章 猜破第368章 合围第113章 对歌第142章 埋伏第270章 起兵第194章 激情第17章 传刀第235章 授艺第200章 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