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乔皱眉道:“我手下兵力不足五万,贵军团还要防守各地,最多出兵五万,部落兵虽然不少,但是战斗力不强,如何能够保证必胜?”
费拉笑道:“军务部已派兵接管东南关隘,三万兵马昨日已经入营,我部下共有七万兵力,我等兵力就达十余万。约途兵力九万有余,只要部落兵赶到,我们有足够实力取胜。”
拉乔道:“光明教左军告急,右军就会赶来支援,此地已出友老人范围,失了友老人牵制,我们战力未必及得上光明军。”
费拉指着地图道:“从回珊到此地只有两条道路,此路途中有条河流,目前河水正高,只须断掉桥梁,便无路可通。除了这条路还有一条小路,大多友老人也不知道,光明军远来不识地理,如何能知道这条道路?何况此路要经过友老人禁地,友老人断然不会放他们经过。只要我们集中力量灭了左军,再回军南下,与友老人合击右军,可以一战而定。”
沉寂的罗马人突然发力,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前仆后继,向光明左军营地发起强攻,光明左军压力骤然增大。约途望着近处正在进攻的罗马正兵,又望着远方摆好进攻阵形的部落兵,脸色显得十分凝重。以九万余兵力应对二十余万罗马人,装备明显低于大齐正兵的光明军,实力明显存在不小差距。
“看来,只能向右军救援了。”约途小声说道。
正在此时,斥候急疾而来,道:“罗马人断了南方桥梁。”
约途心中一紧,暗道若是右军不能及时赶到,罗马人又狂攻不止,一旦形成突破,左军就有可能崩溃。约途道:“派人去大齐第二军求援。再在军中散出流言,说第二军主力三日后必到。”
费拉和拉乔站在高地上,观察前面的战场,见步骑配合默契,已经填平营前壕沟,再往前就是光明军营墙。此时部落兵数百骑同时上前,抛出铁勾缠在营墙木桩上,然后回马加力,顿时损毁百余米宽窄的寨墙。
罗马人看到此处形成突破,都往这边加速杀来。那边光明军士兵突然推出一些小车,车上有的装有风囊,有的装着瓷缸,士兵们手持长长的钢管,还有一些弓箭手正在准备火箭。拉乔看到这里,突然色变,道:“不好!”
拉乔说话之时,前方战场上光明教士兵已将铜管对准前方,向迅速逼近的罗马人喷出一些液体,旁边箭手立即射出火箭,只见一道道火柱霎那间喷腾而出,战场上满地浓烟,笼罩在火海里的罗马人顿时发出惊天的惨嚎。
费拉脸色苍白,拉乔气得五窍生烟,破口大骂道:“又是这可恶的火,否则我们就突入了。”
整个战场并未因为这边的惨烈而停息,战场上到处是人号马鸣的声音,激烈的白刃战已在数处同时打响。面对不断逼进的罗马人,约途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组成鸳鸯阵,七人一组,开始与敌近战。
姜述将明朝戚继光发明的阵法略加修改,现在成了散战时最实用的阵式,光明军属于大齐附庸军,汉人大阵操练得不行,但是这个只需七八人操练的小阵却异常娴熟。
若论个人武勇技艺,罗马人明显高出一筹,但在与光明军士兵搏击中,战损率明显高于对方。鸳鸯阵之所以适用范围极广,因为七人中有盾兵负责防守,有使用长兵器者、短兵器者、弓手,还有一名重武器手。
罗马士兵威力最大的是重步兵,全身覆甲,身材魁伟,一般长枪若非刺在薄弱处,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此时重武器手就可以发威,或是铁锤、或是铁锥,一下猛击,重步兵板甲受力变形,士兵非死即伤。
战场十分激烈,几乎所有预备兵都冲了上去,拉乔看着下面血流成河的战场,忧心忡忡地说道:“费拉将军,光明军只是大齐的附庸,我看战斗力未必在我军之下,大齐正兵战斗力应该更强。”
费拉脸色十分难看,原本以为轻松可以结束的战斗,如今不得不进入短刃肉搏阶段,此战不管胜负,士兵损折肯定让人难以承受。不时出现的喷火兵,更像是收割生命的死亡镰刀,所到之处,士兵以百计的死亡。
拉乔抬头看着天色,时已近午,这是接连激战的第二天上午。一个白天,一个晚上,马上又是一个半天,光明军虽然处于下风,但是这些信众仍在奋力拼搏。拉乔长叹一声,道:“宗教的力量太邪恶了。”
约途的亲卫也冲了上去,身边只剩下号令兵,约途环视四周战场,摇了摇头,估计还能支持一个时辰,若是援军到时还未赶到,营地将会形成突破,那时罗马人以多击少,逐一分割歼灭,大败将不可避免。
就在这时,只听嘹亮的号角声响起,正在苦苦支撑的光明军士兵,望着西方欲行欲近的大旗,不由欢呼雀跃,士气高涨。罗马士兵则脸色紧张,一些部落兵见敌人援军抵达,悄悄地移到战场东侧。
观战的拉乔和费拉此时脸色大变,费拉面露不可置信之色,道:“不可能,友老人怎会让光明军通过禁地?”
拉乔望着紧随在后的另一面战旗,叹道:“友老人和光明军言和了,我们现在只能撤退。”
费拉突然脸色大变,道:“南面大路河水隔断,退到那里?”
拉乔指着费拉,气得脸色通红,道:“你……你怎能不留退路?”
罗马人听到军令,都迅速退回军营。经过近三十个小时激烈厮杀,罗马人减员近十万,军营显得空荡荡的。同样光明左军也损失惨重,九万余兵马只余不到三万。
光明护教军两军汇合,兵力共有十万余,友老人部族士兵七万余,实力已经完全扭转,罗马人反而被围。此战光明军打扫战场,尚余十万余套兵甲,在姜智协调下,光明军送给友老人五万套战甲,双方正式握手言和。
罗马城中心略微偏北的皇宫正殿内,内侍塞时亚此时弓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出。午后,东部战区的战报传来,第三军团和东部战区主力大败,逃归者十未有一。塞时亚平时随在皇帝左右,知道很多外界不知道的秘密,听说这个消息以后,不由疑惑不解,难道现在的罗马人已经不济事了?当初他的部族三千余精壮,被五百罗马兵杀得落花流水,难道罗马兵将都生了病,拿不动刀枪了?
皇帝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要主动上前,就是说句安慰的话也不行,这是塞时亚总结出来的经验。塞时亚不识字,但是很会说话,而且十分聪明,很快就能弄清一个人的嗜好,所以他晋升得很快,现在是皇帝身边为数不多的近身内侍。与他一起进宫的许多内侍已经死了,塞时亚总结出一个原因,这些人的死因有个共性,在不合适的时候说了不合适的话。塞时亚虽然很会说,但话十分少,手脚勤快,也许这就是他活到现在而且得到重用的最大原因。
第一军团、第二军团败给了西班牙,第三军团败给了光明教,罗马这是怎么了?皇帝越想越烦,挥了挥手,让内侍下去,他需要好好静一下,考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手中的王牌部队接连失败。
塞时亚此时满头大汗,方才他从皇帝眼神里发现了愤怒的火焰,按照常规,这是皇帝寻人不是的前兆。塞时亚不敢溜出去,甚至不敢挪动一下,因为那样会死得更快。幸亏今日皇帝一反常态,没有找人泄愤,塞时亚急忙随着众人一起出室,并没有做任何停留,就匆匆出宫。
塞时亚是上午当值,现在已是午时,当值时间已过,继续留在宫中,说不定随时会被召唤过去,万一应对不妥,轻则一顿毒打,重则被砍掉脑袋,这也难怪塞时亚要匆匆出宫了。
如中国太监一样,塞时亚这些内侍都是孩童时被去了势的奴隶,内侍在皇帝面前唯唯喏喏,但在外边就可以狐假虎威,只要别惹出太大的事情,皇帝一般懒得过问,所以塞时亚很有钱,比一般贵族都要富有。
塞时亚远离宫殿百步,腰杆立时直了起来,看着宫中来来往往的执事杂役冲着他行礼,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大人好!”一位身材丰满的宫女向他行完礼,匆匆向北去了,塞时亚望着这位宫女的背影,不由想起家里的妻妾,上月一位汉商送给他一件礼物,他这样的无根之人,戴上后可以如常人一样,对付家里那些妻妾,一想到她们那份害羞又满足的神情,塞时亚就感觉全身又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