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东莱郡尉姜勇因为姜述出任太守,避亲调任北海郡尉。新任东莱郡尉武安国原为北海郡尉,姜述曾在孔融府上见过此人,虽然相识,但是大事却不敢倚仗,因此姜述此案所用兵丁,皆是张辽所练的特种兵,所以信息一时还没有泄露出去。当夜,候家、丛家、韦家无论男女老少,皆下狱。此番行动,姜述在清除隐患的同时,还抄没了大量财物。
次日,姜述雷厉风行,开始大刀阔斧动作,首先是人事安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属官非心腹者,皆调任闲职,郡属要职、属县主官、郡军将校、属县县尉,均换上心腹亲信或族人亲朋。
武安国初来乍到,根基不牢,郡尉属官皆是姜勇心腹,基本被驾空,又畏惧姜述皇亲身份,只能听之任之,并未背后生事。姜述事后召武安国入府,备宴接待,又赠厚金,以安其心。
忙乱一阵,人员基本到位,年关业已临近。姜述让贾诩坐镇东莱,留下关羽、徐晃两人辅佐,引领诸人回临淄过年。准备正月初二从临淄动身赶赴京城,参加正月十七的刘辩婚礼。
姜述来到临淄,先至青州州衙参见刺史尹度,又将候家等三家谋反案相关资料呈上。姜述尚灵帝嫡女,尹度不敢忽视,又见供状、佐供、证物等一应俱全,应无屈打成招之嫌,相关官员当即署名会签,派人报上朝廷。
候氏三家谋反案就此坐实。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候谦等人以伪供陷害他人,今却被姜述以同样方式诬以谋反,也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
姜叙此次回家过年,与族中主要人员会面,总结上年事务,交待新年任务,还要说服周氏迁居东莱,时间异常紧迫。诸事大约有了眉目,已经到了大年初二,姜叙不及当面交代之事,只能写信言明,安排亲信心腹分别行事。
大年初四,姜述一行过了泰山郡,路上正适大雪,为了兑现与刘辩的约定,姜述弃了车驾,纵马赶往京城。一路紧赶慢赶,损失七八匹健马,终于在正月十六傍晚进入洛阳。
太子府此时喜气洋洋,刘辩心中挂念姜述,连续询问数次,都报姜述还未回京。田丰在旁道:“听闻兖青两州大雪,想必路上耽误。明日陪同太子迎娶之人,是否换成别人?”
刘辩摇了摇头,道:“再等等。”
正在此时,黄忠进来禀报:“昌邑侯在外求见。”
刘辩喜道:“快请进来。”
姜述因连日赶路,不及梳妆,蓬头垢面,双手也被冻坏数处。刘辩见状,内心十分感动,上前握着姜述双手,动情地说道:“述儿何必如此?”
姜述笑道:“生怕误了太子吉日,在兖州碰到大雪,弃了马车,骑马而来,不及梳洗,却是失仪。幸好没耽误正事。”
刘辩道:“赶快进房洗漱一下,待会再来叙话。”
姜述也不客气,进房梳洗一番,换身衣装出来,问道:“明日安排我什么差事?”
刘辩道:“明日一早过来,随我去迎新娘。”
姜述笑道:“明日我得打扮一下,免得丢了太子的面子。”
刘辩笑道:“莫夺了我的风光就好。”又问:“到了东莱可曾顺利?”
姜述简单陈述大概,又将谋反案着重讲述一遍,说到候谦等人联手陷害良善,刘辩怒道:“想不到当今天下,竟还有如此恶人!”
姜述道:“这般人为恶已成习惯,积小恶成大恶,情知案情查实必死,因此生出异心。若非提前预防,侯丛诸家突然发动,猝不及防之下,恐怕还会吃亏。”
刘辩想了一会,摇了摇头,道:“不提这些晦气之事,你的婚事已经母后同意,已让太史、太卜安排吉期。你若是着急,我打个招呼,让他们尽早安排。”
姜述喜道:“太子好意,安敢不从。”
正月十七,太子大婚,卯时时分,天色尚是微黑,太子迎亲队伍便到了马家门口。皇家礼节繁琐,太乐令属下吹吹打打闹腾半天,马家看着时辰已到,打开大门,马家合府皆出门迎接太子。
这是两套规矩,一套是臣下拜见太子,一套是女婿拜见岳父岳母,刘辩一会儿就被绕得昏昏沉沉,所幸旁边有太史、太卜派有专人随侍指点,方才没有失仪。
马家内堂闺房,马凝已经打扮齐整,身边两位小婢随身侍候,有皇家专门安排的司仪在一旁指点,不断告诫礼仪步骤及规矩,马凝频频点头。
天色将亮,马凝在众人搀扶下来到正厅檐下。马茗站在台阶上抚须微笑,马凝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上前叩拜道:“女儿给父亲大人请安,多谢父亲大人多年养育之恩。”
马茗眼角微湿,笑道:“从今日起,女儿便入皇家之门,时刻小心、恭敬、谨慎,对宫中后妃要恭敬有加,对太子要顺从谦让,对下人要宽和有度,以你之贤能,父亲相信能够做好太子内助。”
马凝流泪答应,叮嘱马茗保重身体,司仪在旁轻声劝道:“莫哭坏了妆,误了时辰。”
皇室傧相高声喊道:“新人上轿!”
顿时鼓乐声起,司仪将销金盖头给马凝轻轻顶上,随嫁婢女扶着马凝缓缓走向花轿。
一路鼓乐,将新人迎入太子府,下了轿踩着彩绸,拜天拜地拜祖宗,最后拜灵帝何后,灵帝何后赐了合卺酒,送入洞房,这才是婚礼的一个段落。
黄忠、荀攸、田丰等太子属官送走灵帝何后,顿时又忙碌起来。洒豆、跨鞍、合髻,看得姜述头都大了。天光大亮之时,姜述在门前迎宾,来贺宾客也有讲究,宗正先到,带着一群近支皇室,再就是其余皇室,然后是国戚。第二波是当朝重臣,三公九卿、执金吾、将作大匠等等,凡属在京二千石官员皆来相贺。第三波是比二千石以下官员,至于六百石以下官员,连****贺喜的资格也没有,只在门前登记送上礼物便罢。
太子府正厅很快满座,众人忙得脚不沾地,仆役婢女来回穿梭。到了时辰,刘辩出来答谢贺宾。中午开了八十桌酒席,尽显皇家气派,傍晚席散之时,每人又赠一份回礼,太子大婚这才正式结束。
到了晚上洞房之时,太子传下命令,无事之人可以散去,姜述这才得以回府。回到府上,姜述只觉精疲力尽,走路都感觉轻飘飘的,让人端来热水洗脚解乏。
有人端水上来,姜述闭着眼睛,将脚浸在热乎乎的水中,只觉疲累渐消,不由舒畅地呻吟一声。突闻一股香气传来,又听一声娇笑,姜述扭头一看,却是甄姜进来。
“姐姐怎么有空过来?”姜述从水中拿出脚来,穿上丝履,迎上前去。
“听说你今日回来,晚饭前我就到了,等了你好半天。你还是泡上脚吧,又不是外人。”甄姜道。
“当然不是外人,你近前些,让我好好看看。”姜述将脚伸进水中,嬉皮笑脸说道。
“没正经。”说完,甄姜还是走近前来。
“好香,姐姐用得是玫瑰花精?”姜述道。
“你这鼻子倒灵,何时回东莱?”甄姜道。
“不知大婚时间定在何时,若是近期,得等大婚以后回去。”姜述道。
甄姜神色随即黯然,默不作声。
姜述笑道:“对于你我也是好事,若是公主不嫁过来,我也不能娶你不是?”
甄姜脸色一红,啐了一口,道:“谁要嫁你了?”
“姐姐急着过来,有正事吗?”姜述道。
甄姜笑道:“还不错,记得问道正事,还以为你光想着大婚,将其余事情都忘了。”
姜述道:“大婚也想,想姐姐也是真的。”
甄姜又啐了一口,道:“你这嘴就是坏,不跟你闹了。银行一事已有了章程,想跟你说说。”
姜述道:“其余诸家同意了?”
甄姜道:“这等好事,诸家恨不能多入些股。姐姐真不知你的心到底有几瓣,这般主意都能想得出来。糜竺、臧洪、苏双、张世平明后天都在京城,今晚过来请教一下,商议时心中也好有谱。”
姜述正色道:“银行之事不是小事,仔细将诸般情形考虑清楚,制定好详细规程。先不能印刷纸币,而是采用银票,等到天下安定以后,再普及纸币。”
甄姜问道:“何为纸币?与银票有何不同?”
姜述道:“社会安定之时,纸币将在全国发行,以此代替金银流通,但是防伪方面得认真仔细斟酌。银票是民间将银两存入银行,银行方面开据的纸质收据,而且存款人与银行有约定,除了收据以后,还应有密码或暗语,两者相加才能取出银钱。看起来相似,实际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