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内城墙旁边,姜阳用刀鞘敲击城墙,道:“城墙下部全是水泥制成,其内裹有钢材,坚固异常,寻常火药很难炸开。上部坚固程度略微差些,是砖混结构。”
姜阳一边说话,一边领着往城门洞走,王诗忽然指着内城,道:“内城墙皆无窗户,在内居住之人能舒适吗?”
姜阳摇摇头,笑道:“等会亲眼看过,你们就知道了。”
走到外城门洞,姜阳指了指上边,众人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门洞上方,是厚厚的夹有铁板的城门。姜阳道:“城门是重达上万斤的断龙石,倘若城堡受到攻击,也就是说我们的海上力量全被歼灭以后,我们就要火速撤入两座城堡,敌人攻来之际,断龙石就会放下。两侧是钢筋水泥,中间是钢铁构件,使用城头绞盘升降,即便大炮来轰也要费些日子。”
众人迈步体验这城门洞,大约八到十米长,张靖不由十分惊讶,道:“这么厚的墙,要耗费多少材料?”
姜阳摇头道:“城墙下部是实的,城堡上部开有房间,内侧装有玻璃窗,房间里面明亮得很,平常用为手工坊,也可用为仓库,战时还可以当藏兵洞。”
过了内城门洞,两侧全是高墙,往前行了三个路口,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广场,皆为大块青色地砖铺成,表面十分平整,显得异常整洁。
沿着广场外围有四排建筑物,外围也都是高墙,开有四个大门,各占一排房子,这是医疗、教育、政务、军务四司公房。众人正在细看之时,忽听一阵尖锐的哨音响起,教育司大门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个少年少女的身影,欢呼着从门内冲了出来。
众人皆知应是学校。张靖环视一圈朝气蓬勃的孩子,内心不觉也轻松起来,笑道:“这是国学分院?”
姜阳点头称是,道:“以前属于郡分院的分校,近年学生数量增加不少,去年刚升了格,成为州分院分校,与郡分院平级。”
到了姜阳私宅,属官纷纷辞别,身边皆是自己人,张靖不用再隐瞒身份,这时才可以畅所欲言。张靖先向众人介绍姜阳道:“这是我的叔爷,威海船厂的创建人,我年幼时曾在叔爷家中住过,实习时也多得叔爷看顾。”又指着姜凤,道:“这是凤妹妹,虽非亲妹妹,但跟亲妹妹没有什么区别。”
张靖十分注重细节,他是皇子身份,姜阳不过是远支族人,不介绍姜阳职务,只说是自己的叔爷,显示出他对姜阳的尊敬和亲近。姜阳听到耳中,感觉心里暖暖的大为受用。姜凤是姜阳嫡长孙女,上面没有兄长姐姐,与张靖的感情比亲兄长还亲,听张靖这样介绍,也是面露欢颜。南宫风、王诗、熙靖诸女长吁一口气,显得如释重负。诸女见姜凤与张靖关系亲密,心中都是醋海生波,现在晓得姜凤是张靖族妹,心事顿去,看向姜凤的目光立即变得柔和起来。
姜阳资历极老,又是水军副将兼任后勤部主将,管辖水军各处军港、补给点、基地、物资,是姜述核心心腹之一,又出身皇族,在姜阳面前,就是吉贞道长也不敢托大。
姜阳设了三个饭局,自己与张靖在小厅就餐私谈;在大堂另摆一桌,姜凤陪着吉贞道长等女子用餐;另一桌摆在外堂,姜阳次子姜霖陪着周树等人。诸女与姜凤不熟,姜凤也不擅长营造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吉贞道长见状,饭后托言身体疲劳,姜凤将诸女送到左侧驿馆歇息。
姜凤回来,正好在院中碰到张靖,上前拉着张靖衣袖,道:“去年听说你到了占城,我数次想去看你,祖父总是不让。”
张靖笑道:“叔爷也是担心你,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女,海上风浪大,周边又有战事,不放心别人送你,自己又没有时间,也是无奈之事。凤儿现在医疗司实习?”
姜凤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我学了四年医科,不进医疗司上班,不是浪费教育资源了吗?开始的时候,这边病人很多,而且都是一些怪病,这两年医督派来几拨人,针对病情研究解决方案,现在发病时只需照方抓药,并不是很忙。”
说起医科,帝国立朝以来发展迅速,国学培养了大批医师,各郡县都已建了医馆,每年都会增加人手,医疗费全免,百姓就医只需交纳药费。张靖对此感触颇深,道:“我现在才明白,当年父皇成立国学的伟大。不说培养了无数军政人才,只说医科这些年培养的人才,已经基本解决了历代无法解决的缺少医师的问题。”说到这里,张靖忽然触起一事,道:“凤儿,听说父皇给你指婚,是关妃的弟弟关索,我认识此人,选修兵科,长相英俊,人品也不错,为何不愿意?”
姜凤毕竟是少女,脸色顿时羞红,道:“我年纪还小,再说我不认识关索,不想嫁给不认识的人。”
张靖笑道:“关索目前在贵霜参战,我让他战后来一趟,说不定你俩会一见钟情。”
姜凤上前要拧张靖,张靖笑着躲开,姜凤一跺脚,转移话题道:“你呢?凤舞姐还好吧。”
张靖道:“前几天我与凤舞父亲见过面,已经口头订下婚约,碰巧那几****忙于军务,没有时间具体谈,待迁过营去,诸事有了眉目,我再找机会与他详谈。”
张靖聊起凤舞,显得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姜凤见张靖开心,她也莫名地开心起来。姜凤忽然触起一事,道:“有件事情,我也不知真假,昨日偶尔听人说起。几名官兵在船上生了病,军医开的方子疗效不佳,到我们医司诊断,他们窃窃私语时,恰好被我听见。说水军有人参与走私,与西夷人联系紧密。你现在是水军营将,莫让手下惹出事来,不然肯定会受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