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中国世家多出文人,文人的一只笔一张嘴是十分可怕的,可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控制舆论,引导民意。历史上皆言曹操是奸臣,实际是因为曹操重用寒门子弟,得罪了士族集团,所以受到史官的恶评,在后世名誉很差。
姜述也重用寒门弟子,但是口碑很好,因为姜述熟知历史,知道舆论的厉害。姜述创办国学,培养自己的人才梯队,这些人是大齐执政的根基。在培育人才的同时,姜述十分重视情报部门和宣传部门,情报部门可以散布消息,引导百姓舆论导向。宣传部门是官府的口舌,让百姓了解朝廷动向,新的法令政策,包装皇家和朝廷,引导百姓树立正确的人生观,还有关键一点,利于搞个人崇拜。
姜述一生就是个传奇,少年论道、著书、进京伴读、尚公主,十二岁任太守,十四岁任丞相兼大将军,担负起统一汉境的重任。在统一国内的同时,以强硬的手段屠灭异族,树立起国人的大民族意识。
姜述一手抓经济,一手抓军事,一手抓教育,一手抓舆论,姜述被人称为千古一帝,从他的丰功伟绩而言,确实当之无愧。宣传姜述丰功伟绩,包装姜述成为千古一帝的部门,是总部只有五十余人的大齐报社。
姜靖也是传奇人物,国学四侠、蒙面赌神、太史家主夫这些名号都具有传奇色彩,从县尉步步升为军将,征服澳洲,登陆美洲,经历很复杂,但在姜述的光芒下显得黯然失色。
姜靖很聪明,背后有大山可以依靠,何必费心费力去造山呢,只需在山顶修一座碑,不是照样可以会绝凌山顶吗?所以姜靖不遗余力地神化姜述,但在神化姜述的同时,将自己放在仅次于姜述的高度上,借着伟人的高度将自己的高度拔了上去。
姜靖对世家的思路与姜述不一样,姜述对世家是严打死防,姜靖是分化拉拢打压结合。自从姜靖监国以来,大齐报总编换上了姜靖的亲信安百,安百按照阶级划分,巧妙地创造出数个革命性的词汇,官僚反动集团、传统文化集团、官僚亲民集团……这几个词汇包容性很强,将世家全部概括在内,如曹操为首的可以归为官僚反动集团,中立安分的归为传统文化集团,亲太子系的世家就是官僚亲民集团。只要控制住舆论,就可以引导民意,从这方面来说,姜靖在国内威信越来越高,与安百创造性的宣传舆论导向密不可分。
曹操大案办得漂亮,事后论功行赏,姜靖在分赏完朝中重臣以后,话题转到安百身上,道:“安百自父皇出巡前,就调入大齐报社,写了许多好文章,父皇很赏识他的忠心和才干。父皇曾多次说过,安百是个值得关注的人才。我当年与安百共事过,深知他是个干才,担任大齐报社主事以来,配合朝廷搞好舆论宣传,引导百姓树立正气,大齐报已经成为文武官员必不可少的必备品,我也每日必看。大齐报社现在越来越重要,我想提升大齐报社的级别,与银行司平级,安百虽然是个文人,也是军人出身,军职一直保留,就封他一个营将。诸位说呢?”
对于郭嘉、荀彧这些重臣来说,提拨一个营将是小事。原尚书令陈谭革职回籍,新任尚书令王权文不加点,立刻写好,呈给姜靖过目。姜靖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着中常侍用玺,朝议以后就发下去吧。”
朝议结束后,众人刚要下殿,姜靖叫住荀彧,道:“文若公,您别忙着走,我跟你商量件事。前期追查曹操案,抓捕官员时,审出很多问题,财政司派员调查,发现多数地方政府存在亏欠。前些日子因为处理大案,朝中文武心里不安顿,办理此事不大合适。现在大案已经了结,朝堂地方局势稳定,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您下朝以后,可以通知财政司、银行司和国学这方面的专家商议一个方案,看看这个问题如何解决妥当。”
荀彧略想一想,道:“若说经济金融这方面的问题,陈长文和糜子仲都是高手,国学那些老师偏重于理论,要想讨论出实用的方案,最好让巨商参与一下。张世平、臧洪、苏双这些人,跟随陛下接触金融事务最早,很有心得,又有经商经验,肯定会提出不少好点子。”
姜靖点点头,道:“这三人打理那么大的产业,能力水平都很高,又是大齐银行的股东,出些力也是应该的。这件事以前我没有留意到,我也不懂,这次就由文若公坐镇,我为你们担事,要搞一定搞出个名堂来。有些官吏为了往腰里揣金,不顾实际情况上项目,大修设施,搞面子工程,比起一般贪污受贿的官吏,还要可恶得多,算是国家的蠹虫。不能对他们手软,要狠下心来,彻底地查清。前期没有空办这件事,有些人听到风声不妙,可能把财产转移了。只要有了方案,根据各地情报,再查一下重点项目开支,再费点事,追回这些民脂民膏。”
姜靖是个有能力的人,身边重用的臣子也是一班有能力的文武,跟着姜述历练多年,各有一套办事的法门。曹家是个有底蕴的大族,墙倒众人推,在姜述旧臣与太子系的合力下,曹操为首的曹家如同庞物大物倒下,不仅直系子弟复起无望,还连累了不少世家。
曹家倒下以后,尘埃尚未落定,姜靖手中又来了几件棘手的要务。相对于泄露考题这件事,官府亏空银行贷款总额是个天文数字,已经到了非治理不可的程度。无论是考题泄露案还是清理亏欠案,都将牵连一大批官员,曹操案牵连官员已经够多,时至今日部分地方官府运转还未恢复以前的顺畅,若是接二连三的再次出手,是否影响刚刚平稳的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