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进城之后,才得知,刘勋这厮竟然没死。
看着被孙辅和吕岱押进县衙的刘勋,周瑜一双丹凤眼中,露出了一丝寒芒,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刘勋虽说是个软骨头,二五仔,可也算是久经阵仗,一看周瑜这幅表情,便知道自己处境不妙。
妈蛋,自己明明都投降了啊!
难道不是应该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为自己解开绳索,披衣敷药,然后封官赏赐,戴罪立功么?
说起来刘勋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连周瑜这种美男子也得承认,这人看起来也算英武不凡。而且听孙辅和吕岱二人说,这厮武艺也算不错。
只是不知道这人哪里惹得大哥不高兴了,非要置此人与死地。
不过,管他呢,既然大哥都暗地里嘱托过自己了,也只能怪此人命不好咯。
“来人,将这厮拉出去砍了,为我前锋军祭旗!”周瑜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话音刚落,刘勋已经如丧考妣,妈蛋,剧本不该这样写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城头上战死算了,多少留个好名声啊!
可惜没人去管刘勋有多后悔,只见两个士卒已经架起刘勋,向外走去。
孙辅和吕岱相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周瑜的命令也没有什么错,毕竟这次虽然攻破了历阳县城,可是诸军损失也不算小。
孙辅和吕岱所部,各自都伤亡都达六七百人,小半人都丧失了战斗力。而何冲所部也伤亡了上百人。至于周瑜本部的陪戎营,也有近千伤亡。
好在前锋军并未伤筋动骨,依然可战。
当孙策的中军到达厉阳县时,整个厉阳县城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数以千计的尸体被焚烧后埋了起来,大战之后,最忌讳的便是灾疫流行,所以人们往往会把尸体烧埋起来。
俘虏约莫有千余人的样子,已经被关进了战俘营,看管起来。
当孙策知道周瑜把投降的刘勋砍头祭旗了之后,心中暗自点头,自家义弟,果然是靠得住!
城墙还是破破烂烂的,周瑜一时也顾不上让人修补。城墙上已经换上了吴字大旗,标志着这座城池的归属已经换了。
夺取历阳县之后,周瑜并未继续率领前锋军攻打阜陵、全椒等县。
县衙中,孙策正在与一众文武议事。
接下来,该怎么打,是个问题。
虽然吴军有大量的投石机,对于吴军来说,攻城并不算是大问题。
可是自古以来,攻城战都会损失大量的士卒,如吴军这般,攻破一个小小的历阳县,便有3000伤亡。若是这么一个一个城池平推过去,等打到寿春城下,吴军就差不多全军覆没了。
所以,必须通过野战来消耗淮南军的有生力量,以此来奠定吴军的胜局。
当孙策与一众文武正在商讨如何与袁术主力决战之时,袁术已经率领大军自寿春而来。
滁河北岸,伪仲国皇帝袁术,率领麾下的3万大军刚刚到达。
此时的淮南军中,粮食已然不多。
淮南先后遭受了洪灾和蝗灾,百姓民不聊生,地里颗粒无收,易子相食的惨剧已经是随处可见。
淮南军的粮食能够支撑袁术走到滁河,已经是个奇迹。
这还是多亏了孙策之前换马时拿出的十万石粮食,若是没有那十万石粮食,袁术实在是无法想象如今会是什么局面。
好在袁术已经命令阜陵县长舒邵在县内囤积了不少粮食,好歹能让其撑过这场战争。
阜陵县中此时储存着米10万斛,粟10万斛。这20万斛粮食,算是袁术最后的存粮。换句话说,整个九江郡,掌握在袁术手中的粮食只有这20万斛了。
阜陵县外,一身甲胄的袁术,骑着马缓缓而行。
袁术麾下大将纪灵和张勋,一左一右,护着袁术,同时也在勉力维持着淮南军的秩序。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淮南军还能聚而不散,已经是纪灵和张勋素有威望所致了。
阜陵县已然城门大开,阜陵县长舒邵及守将陈兰一同率领麾下佐吏迎接。
“臣等拜见陛下!”一身黑色官府的舒邵和顶盔掼甲的陈兰一同朝缓缓而来的袁术跪拜迎接道。
一路而来,袁术已经是疲劳不堪。
虽说早年袁术也是武艺精熟,常常亲自领兵作战,可如今沉湎酒色多年,早已不复昔日健壮的身躯。
《三国志》记载,袁术称帝之后:“荒侈滋甚,后宫数百皆服绮縠,馀粱肉。”
后宫数百是什么概念?假设有365个妻妾,那一夜一个,也得轮一年啊!
就袁术这小身板,能行吗?
所以,袁术的身子早已经被酒色掏空了。
“都起来吧!”袁术有气无力的说着。
不过袁术理智上还算清醒,只见他又继续朝舒邵问道:“仲膺,朕的20万斛粮食还好吧!”
袁术话音刚落,舒邵和陈兰就面色一变。
沉默了一下,舒邵才沉声说道:“启禀陛下,臣已将其中10万斛粟发放,以救济饥民!”
袁术闻言,怒发冲冠,原本有些昏沉沉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只见袁术一下子跳下马,走到舒邵身前,一脚将其踹倒在地,怒声骂道:“你个混账东西,朕的粮食,就被你这么散了!”
袁术扔开戴在头上的金盔,狠狠揣着趴倒在地上的舒邵,边踹边骂。
踢了没一会儿,袁术就累了。
可是他还不解气,只见袁术厉声喝道:“来人啊,给朕把这个混蛋拖下去斩了!”
很快便有两个甲士上前,却见舒邵哭着说道:“臣知当必死,故为之耳。宁可以一人之命,救百姓于涂炭。”
袁术闻言,挥了挥手,命甲士退下。
此时城外的气氛极其凝重,纪灵、张勋、陈兰皆不敢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袁术才缓缓走到舒邵身边,蹲了下来,拉着舒邵的手说道:“仲膺,足下独欲享天下重名,不与吾共邪?”
说罢,袁术也不听舒邵答话,便起身而去。
《后汉书》中对此事这样记载:“时,舒仲应为术沛相,术以米十万斛与为军粮,仲应悉散以给饥民。术闻怒,陈兵将斩之。仲应曰:‘知当必死,故为之耳。宁可以一人之命,救百姓于涂炭。’术下马牵之曰:‘仲应,足下独欲享天下重名,不与吾共之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