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安,未央宫中早已挤满了劝进之人。
蔡邕。
刘巴。
许靖。
刘璋。
管宁。
田丰。
荀彧。
陈群。
顾雍。
吕布。
赵雷。
史阿。
张松。
张既。
蒯良。
……
在长安的,能上得王庭的文文武武都来了。
不过刘表为了避嫌,躲到书院去了。
其他人或为了自己的利益,或为了主公的大业,刘琦都能理解。只是没想到管宁和张既也来了。
处理完郑玄老爷子的后事,为了怕管宁触景伤情,先一步将他调到了长安中央学府。这个一生只求圣贤,而远离朝堂的大儒,这一次居然登上了朝堂参政。也许,他就是为了完成老师郑玄的遗愿,亲眼看着刘琦荣登九五,一统天下吧?
张既,这个只为百姓谋福的父母官,一心只为大汉治理一方,而从不选择靠向诸侯站队的固执汉臣,这一次居然选择了刘琦。也许,他真心认可了刘琦可以力挽狂澜,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请王上为天下苍生,大汉百姓福祗,登基为帝!”
大家伙儿异口同声,明显早就商量好了。
“诸位,琦何德何能,敢当此大任?陛下蒙冤未雪,亦不知有无子嗣留于人间。琦以为,当尽快攻下许昌,寻一寻帝室血脉,再作打算。”皇帝是要当的,但是礼节也要懂不是?三请三让是最基本的了,不然那些老家伙该说刘琦不知礼,不配为帝了。
“王上本是帝室之后,与先皇同宗,缘何不能承帝业,光我大汉?纵然陛下有后,也不过尚处襁褓之中。汉室之衰莫不与帝幼登基,外戚把政有关。王上正当壮年,何不登高一呼,重振汉室荣光?”这话是蔡邕说的,这个时候也不避嫌了。郑玄去逝可,蔡邕便成了文学泰斗,以他在文学上的贡献,也当得世人尊重。不论修书、书法、音律、还是编史,他都是泰斗级人物。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叫“有凭有据”、“有史可考”。修汉书,他同时整理了汉王朝的所有史料,虽然他不善权谋,但对汉史还是很了解的。
“王上仁德为怀,让天下百姓免受苛税之苦,食可饱、穿可暖、病可医、少则可学,实为明君之举,如何当不得君乎?宁代先师及天下士子恭请王上为天下主。”管宁虽无官职在身,却为天下读书人楷模。他上代郑玄,下代学子,口吐之言亦不可谓不重。
“天下皇室宗亲何其多也,仁者亦不少,琦德望不足,还请诸位另作他选!”放后世刘琦就是在装,但是在这时代,不装不行啊。
“德望?天下宗亲虽多,论德望何人及得王上十之一二?璋与王上之父同为宗亲,也曾守土一方。可论平定天下,开疆辟土之功,亦差王上远矣!王上若无德望居帝位,天下何人可居之?”这个借口当然不成立,刘璋确实更有说服力,他甚至拉出刘琦他爹刘表来作比较。
当然如果刘表要当皇帝,他也不会反对。反正最后都是刘琦的不是?
这个论点不成立!
如果刘氏宗亲,皇室后裔中有才有德,还有人能匡扶这汉室将倾之度的话。
那便只有一人,那便是刘琦。甚至刘备都算不上!纵然他头项着刘协赐的“皇叔”之名。
当然,长安的众人因为长时间生活在刘琦治下,亲身体验着刘琦新政下的安宁与繁华。他们支持刘琦也是无可厚非的。
若换在江东,别人可不这么想了。他们肯定认为刘备更适合继承大统,重塑汉室荣光,让他们这些士族家族更加繁荣昌盛下去。
刘琦:“如今天下大乱,曹操、刘备有违祖制,擅自称王。我等应当竭力平叛,待天下大定,再议帝事!”
“王上此言差矣!曹贼大逆道,谋害天子,违高祖制,非刘姓称王;刘备不但不响应王上出兵伐曹,反而自立为王,立国称吴,心中哪有大汉?今王上理应登高一呼,重立汉室大旗,名正言顺,讨天下不逆。”荀彧站出来表态了。
“荀相言之有理,兵乃国之利器,唯有德者善用之。王上之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皆因王上的驭兵之道超越了杀戮征伐,而是每战皆为国为民。有此神兵在握,王上何虑天下不平?王上称帝,重塑汉室,亦可正汉室之名,尔可振将士之心!”吕布也没什么官职,但不当官当了院长办学的他,反而增长了许多智慧。这番话确实是他自己的人生感悟。
……
如果说蔡邕、管宁、刘巴代表的是读书人、是士子、是学子;刘璋代表的是汉室宗亲、皇族后裔;那么,荀彧、田丰、陈群等人便是代表着跟随刘琦一起平定天下的有功之臣;而吕布,纯粹以将士们的心理来劝导……
虽然在这堂上还有典韦、公孙续、史阿这些有功有名的将领,但他们都因为刘琦的地位不足而领着不高的官职。
纵然刘琦手下的文武没有人去计较这些,他们得到除了官职爵位外所有刘琦能给他们的一切。但,刘琦确实也应该为他们想一想了。
就连从不参政的管宁,只忠汉室的张既,远离朝堂的吕布都能坚定的支持刘琦称帝了。刘琦怎么会想不到呢?
按照他后世果决的性格,此时就是应该他振臂一呼、登高继位、重振汉室朝纲的时候了。曹操刘备各自自立,汉室已无皇室可尊,长此下去,大汉的威名将会逐渐减弱。
三国?
历史再怎么变,都尊着一个大框架发展,只是里面的人发生了改变而已。
宿命?
刘琦决心与曹操、刘备同时开战,就是为了改变东汉末年三国鼎立数十年的分离局面。
三分天下终归晋?
不!三分天下终回汉!
但是,称帝这事迁涉甚广。这是一个礼义仁孝的时代,刘琦不可能象做出一个政改或战争的决策一样,伸手一拍“就这么定了”!
议,便需要很长时间。
“请”和“让”,也不可能一天便完成。
礼,还有许多许多繁重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