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袁尚还不是韩公之前,韩国就没有从秦王嬴斐手里讨到一点好处。正因为如此,他比任何人更加清楚秦王嬴斐的难缠。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将最大的利益,拱手让人。
对于秦王嬴斐这个人,从一开始他就从袁绍嘴里听到了太多的传奇。正因为如此,袁尚对于秦王嬴斐有一丝崇拜,亦有一丝忌惮。
同样作为天下一国之主,没有人不希望如同秦王嬴斐一般,肆无忌惮,没有人可以压制。
……
心中念头闪烁,韩公袁尚看了一眼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道:“秦王之邀,恐怕其中大有阴谋,对于此,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袁尚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清楚丞相田丰,军师沮授等人虽然做大,对他的权力产生了一定的掣肘。
但同时也清楚,如今的韩国就是一辆马车,而他与丞相田丰,太尉鞠义,军师沮授就是拉车的四匹战马。
任何一个出了问题,韩国这辆马车都会在这浩浩荡荡的乱世中翻车。
正是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一点,袁尚纵然对田丰与沮授等人如何不满,也没有表露出来。
因为袁尚清楚如今的韩国,是他们袁氏的基业,是父亲袁绍交在他手里的基业。
不管是这个世道如何艰难,大秦如何咄咄逼人,袁尚都不愿意放弃坚守韩国。
正是如此,他才会容忍田丰等人坐大。因为他清楚一点,那就是田丰等人想要的只是利益,韩国自始至终都是他的。
但是一旦秦王嬴斐率军而来,韩国将会彻底改名换姓,从此成了大秦的领土,而他们袁氏将会分崩离析,为韩国殉葬。
一个皇朝由一姓主导,而享受了荣华富贵,拥有了惊人权力的一个家族。到最后,在皇朝衰败的同时,这个家族也必然会为之殉葬。
这是一个铁律,没有人可以违背。任何一条通往皇权至尊的道路上,都将会伴随着杀戮与鲜血。
这一点,袁尚心里清楚,但是他依旧不愿意放弃。袁氏日后如何衰败,他管不着,也看不到。
对于他而言,眼下的功成名就,皇帝至尊之位,才是具有无比诱惑力的。
心中念头闪烁,韩公袁尚清楚,又到了必须要倚重田丰等人的时候了。同时他也深刻的认识到,距离他登基以来,韩国第二次最大的危机彻底到来。
“禀君上,秦王无利不起早,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他都可以让给我韩国,由此可见,秦王这一次图谋绝对不小!”
田丰等人还没有开口,逢纪便从里面站出,穿着韩公袁尚一字一顿,道。
“丞相,军师以为呢?”沉吟了片刻,袁尚依旧将话题扯在了田丰与沮授等人的身上。
袁尚心里清楚,虽然他看不惯沮授等人的坐大。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几个人的犀利程度。
在整个韩国之中,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如此智者。
“禀君上,根据臣下所得消息。这一次大秦军师郭嘉从魏国而来,恐怕郭嘉这一番话,不仅对君上说了,恐怕对魏公曹操也说了。”
田丰眼底掠过一抹精光,看着韩公袁尚微微一笑,道:“由此可见,魏公曹操并未同意秦王嬴斐的互相订立盟约的要求。”
……
“报……”
就在这个时候,老内侍匆匆而来,朝着韩公袁尚耳语几句,顿时让袁尚心头大震。
事情大条了!
这是袁尚这一刻,最直观的感受。因为他清楚,秦王嬴斐这是在逼迫他做出决定,而且还是最适合他的决定。
“诸位爱卿,刚刚传来消息,五万秦军自白土大营而出,直逼冀州。”韩公袁尚深深的看了一眼底下的众人,一字一顿,道:“与此同时,魏国使者到达邺城。”
“轰……”
随着韩公袁绍的开口,顿时韩国朝堂之上的众人都大吃一惊。这一刻,他们也清楚事情大条了。
如今秦王嬴斐五万大军逼近,可以说是咄咄逼人。与此同时,魏公曹操的使者到来,秦国使者就在邺城之中。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傻子。他们自然清楚不管是秦**师还是魏国使者前来邺城的目的是一样的。
“去将魏国使者请进来”
这一刻,夹在魏秦中间韩公袁尚也是头大。两强并立,根本容不得有一丝的冲动,因为一旦有万一,必然会是一场灾难。
“诺。”
点头应诺一声,老内侍转身离去。他心里清楚,不管韩魏之间矛盾重重,更是有血海深仇。
但是如今魏国使者前来,韩国君臣必须要郑重以待。使者出使,代表着一国君王,一国君王不可轻辱。
……
“魏国使者,拜见韩公!”就在文武百官沉默之余,魏国使者大步从容而来。
“嗯。”
微微颔首,韩公袁尚眼底掠过一抹精光,看着魏国使者一字一顿,道:“不知使者前来,有何贵干?”
韩燕连忙深深一躬:“禀韩公,此番北上,乃是奉我君上之命,与韩国结盟。”
“结盟?”
呢喃一句,袁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冷一笑,道:“与我韩国结盟可以,魏军全部退出青州,孤便与魏公结盟,永不背叛。”
这一番话出口,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神色微微一变。谁都清楚魏军退出青州,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但是这一刻,韩公袁尚当着魏使的面提了出来,这就意味着袁尚心头并没有结盟立约的打算。
“青州已属于魏土,韩公如此之作,未免太过霸道!”韩燕眼底掠过一抹凝重,忍不住嘲讽,道:“如今的韩国守得住青州么?”
“放肆!”
怒喝一声,袁尚眼底杀机一闪而逝,死死的盯着韩燕,冰冷一笑,道:“不瞒使者,就在此之前,秦国使者同样找到了孤。”
“如今大秦威震天下,拥兵百万。秦王嬴斐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与秦联盟,与之分土。”
“孤思考一二,顿时觉得秦使的态度,远比使者来的恭敬,既然如此,孤何必要冒那个风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