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沈辅回转了长安,在回转之后,沈辅没有举行军机会议,而是亲自来到了朝廷大司马刘虞的府邸。
自从被沈辅派人安全接回来后,刘虞便不理朝政,不理俗世,挂着一个大司马的虚衔,似乎放弃一切,安静的待在府中。
这一日,在大司马府的一处凉亭后,望着苍老了不少,不时咳嗽几声的刘虞,沈辅温声道:“大司马,如今幽州那边言,大司马为孤所害,叛而反之,影响幽州的安宁,阻碍朝廷的施政”
刘虞听后,面色如常道:“虞早已赋闲在家,幽州的事情,虞已经管不了”
“不,大司马,你主政幽州十几年,深得文武之心,只要你愿意发言,幽州内乱,顷刻可定”沈辅道。
刘虞脸色一沉,语气锋利道:“公孙瓒,穷兵黩武,横征暴敛,致百姓于水深火热,虞无能,不能平定此人,但虞也绝不会有违本心,辅而帮之”
沈辅笑了笑,亲自为刘虞到了一杯茶水,温声道:“大司马,公孙兄的确很多地方,做的有些过分,但依旧在全力支持朝廷,河北袁绍名门出身,四世三公,可确视朝廷如无物,此次他征讨幽州,在榆次下了屠城令,此仁义否?”
“此残暴也”刘虞怒道。
“正是,如今朝廷威望日衰,需要幽州的支持,袁绍,袁术两兄弟,已经准备实行他们袁家天下计划,脱离大汉,建国立制,大司马觉得,到底幽州一些政策不到位严重,还是大汉国统严重”沈辅温声道。
刘虞神色一惊,微微沉默后,看着沈辅认真道:“沈相,此次虞归来,见识了关中的安宁和太平,也明白您确实乃辅国第一相,皇家也愿意给你一切的荣耀和权利,但你能不能给虞一个保证”
“大司马不必顾忌,直说”沈辅道。
“虞的身体不行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去见高祖,武帝,陛下对你很信任,也是你的妹夫,请,请万万不要伤害他”刘虞带着恳求道,他没有说让沈辅一辈子忠于大汉,因为那是不可能的,纵然沈辅愿意,如今那关中数十万大军,也不会同意,满朝的文武,也不会同意。
自从他兵败来关中后,他就已经明白,命数轮转,大汉很难振兴了。
沈辅苦笑了一声,道:“为何天下人总以为辅会伤害陛下呢?”大司马,辅在说一次,辅绝不会伤害陛下,也不敢伤害陛下,辅崇武帝,敬宣帝,拜世祖,陛下乃辅之君,亦是辅之弟,谁敢害之,辅必杀之”
刘虞听后,微微松了一口气,道:“好,虞这条命说来也是丞相挽救的,虞明白丞相比任何人都看重天子威仪,不过有无效果,就看天意了”
“多谢大司马”沈辅感激道。
。。。。
半月后,在幽州渔阳,潞河两岸,军营安扎,自乌丸司马阎柔叛乱已有一月,公孙瓒亲率五万大军而来,但确迟迟没有平定,阎柔素有恩义,其招集鲜卑、乌丸等兵马,共得汉兵、胡兵数万人,再加上名义上打着为刘虞报仇的口号,因此得到底层百姓的拥护,战斗力不凡。
阎柔无法击败公孙瓒,但公孙瓒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消灭阎柔。
而这一日,随着一名官员匆匆进入潞河北岸的阎柔军营内,形式开始发生变化了。
帅帐之中,只见众将云集,一名国字脸,身着坚甲,气度厚重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望着两旁阴晴不定的诸将,道:“州牧亲自派人来了,说他在长安生活的很好,陛下,以及丞相皆对礼重万分,希望我们不要听信谣言,破开成见,给奸臣袁绍,袁术以机会”
听到这话,一位明显有着外族风貌的魁梧战将走了出来,皱眉道:“将军,起兵非儿戏,我军若因为如此,就归降那公孙瓒,估计会不得善终”
“大哥所言甚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岂能放下兵刃,任人宰割,纵然州牧未死,但那公孙瓒的确歧视外族,祸害百姓”另外一位面容有些相似的将领道。
正是率先起兵的鲜于辅、鲜于银两兄弟。
阎柔听后,道:“这些本将明白,可是尔等想过没有,如今虽然我军不落下风,然一旦时间久了,粮草便会耗尽”
“将军,我们可以请袁绍支援”
阎柔面色一沉,扭头看向了旁边一位年轻,俊逸,估计最多二十来岁的谋士,道:“国让,你怎么看?”
男子正是幽州大才田豫,前世魏国北疆第一重臣,按理说他应该乃是公孙瓒之臣,但蝴蝶一扇,跟随了鲜于辅,后效力阎柔,如今大军不落下风,他的出谋划策,起了很大的作用。
田豫听后,看着在场诸将,道:“各位,你们觉得未来谁能一统天下,平定乱世”
众人一愣后,将领齐周皱眉道:“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关中沈辅最有可能,其已有强秦之势,且前段时间还传出了天下第一的争论,他的可能最大”
“不错,最终能够安定天下的,依照某看,当有两人,其一关中沈相,挟天子以令诸侯,控雍州,凉州,关中,河东,河套,汉中,雄兵三十多万,可谓占尽天时,地利;其二雄踞中原的袁术,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但观他此次背信弃义所为,实难当雄主,将来必被沈相所吞,至于袁绍的确也名满天下,曾还是十八路诸侯的盟主,可惜这一次并州之战,豫确发现其内心暗弱,十几万大军,不过一时被慑,竟然害怕的撤军,这足见袁绍可安一方,但绝非天下之主”
“国让,若是沈相主政幽州,我等自然归降,但如今幽州是公孙瓒的”听到这话,鲜于辅提醒道。
“谁说要投靠公孙瓒,若投靠公孙瓒,各位必死”田豫道。
“国让,您的意思不会是让我们投靠沈相吧”阎柔有些惊讶道。
“不错”田豫点了点头,道:“放弃幽州,自草原赶赴朔方,黄河百害,唯富一套,去了那里,才是真正后顾无忧”
“这”众人相互看了几眼后,齐周道:“沈相代表朝廷,我等自然愿意,可是公孙瓒岂会愿意”
“国让,这可是大迁移,不仅仅是兵马”
“那就全部带走”田豫坚定道。
“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鲜于银担忧道。
“不,各位,其一:只要沈相下令,公孙瓒必不敢阻拦,因为这样沈相将会不满,甚至放弃他,导致袁绍北上;其二:沈相曾经大败草原鲜卑,鲜卑闻白衣怒涛,惊惧不已,路上可不比担忧;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沈相不会允许任何人攻占幽州,夺取公孙瓒的基业,各位其实根本不必等待袁绍,因为袁绍出不了兵的,一旦到了关键时候,沈相会不切代价支援公孙瓒,为何呢?因为只有公孙瓒在,才能确保北方不会一统,且就算沈相不出兵,吕布也不会允许袁绍攻占幽州,另外还有最后一点,而我军粮草不多了,持则生变,所以这是唯一的路,大迁移,赴河套,若能顺利而至,豫可以肯定说,沈相会满心的感动,各种赏赐将络绎不绝,因为我们这一走,在整个天下,将代表这一种大势,那就是沈相得天下民心,这比起数万兵马,子民更加让沈相看重”田豫道。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后,阎柔道:“国让所言字字在理,不过此事非比寻常,还需在仔细研究一下,去请郑丛事过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