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节

吕布算是从三国的BOSS名单上消失了,现在只是一个前途未知的下岗将军。

战后的下邳,就象曾经住过流浪汉的大屋一样,急需整治,清理,以及战后重建。

留下谁呢?

曹『操』一班人商量了好久,决定留下戏志才和曹洪。虽然曹洪这厮打仗一般,民生更普通,可是他至少姓曹,忠心不成问题,还有戏志才在帮他。

吕布军残留的居然还有八万左右的俘虏,这八万人怎么办?在徐州再建立一支类似蝗军的军队?不谈别的,光是这地方几乎就没有下口的地方,紧邻着青、兖、豫、扬,除了自己地盘就是盟友孙家的后院,显然这支军队建立毫无用武之地。

于是只能取少许精锐镇守徐州,剩余人等就随着大军返回许昌,再接着安排到兖州从军。

张锋清楚,不远的将来,袁绍迟早会把手伸过来的,之所以他现在没有轻动,一是忌惮曹『操』的实力,二是……

陈宫亲口承认,从濮阳消失的铁匠工头是弄去了袁绍那里,他现在肯定在大举制造能跟曹『操』军相媲美的盔甲武器。

过一个月又要过年了,天气也渐渐冷得要下雪了。大军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一头一尾是曹『操』从许昌带来的士兵,中间夹杂着那六万左右的俘虏,带着对新生活的希望,这支部队倒并没出现过大规模的叛逃现象。

吕布虽然已经投降了曹『操』,可是待遇跟张辽差得很远,身边冷冷清清的只有高顺一个人跟着,出于某些原因的考虑,他们两个人的武器都没有发放。

虽然还是永远不倒的雉尾翎,还是一匹闻名天下的赤兔老马,一身鲜红的战袍,可是任何一个从吕布身边路过的曹军士兵都可以轻蔑的从鼻孔里冷冷的哼出一声代表偏见和不屑的冷哼。

“主公,千万忍住!”高顺深知吕布的脾气,以他的『性』子,被人看不起或者不尊重,很有可能造就一具崭新的尸体。

吕布象是换了一个人,不停路过身边的蔑视并没有激怒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人,自从白门楼上,他亲眼目睹包括他曾经的部下和不相干的人那些多么期盼自己死的眼神,就开始觉悟了。

原来,这世上自己也不并是很重要的,没了自己,其他人还是会很好的活下去,甚至会活得更好。

现在的他,突然了解了为什么张锋的愿望是“抱着美女和老婆一觉睡到自然醒”。

想到这里,已是落地凤凰不如鸡的吕布笑了,笑得很开心,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好些人都投去“又有一个疯子了”的眼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未时过一点,估计又要变天了。呼呼的北风吹得那些俘虏们个个缩了脖子,搂紧了单薄的衣服,搓着双手取暖,象只忍者龟一样,跟身边挺胸抬头精神气十足的曹军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这只拖得老长的队伍中有唯一一辆马车,为了怕身体比女人还虚的某位帅哥,老曹特意在下邳找的,只不过现在老曹和张锋当仁不让的也挤了上去。

马车的外表虽然很一般,但是里面却比较宽敞,铺了三层『毛』皮,窗帘也是厚厚的一里一外两层『毛』皮,一个小小的几案,上面搁着一只同样比普通家用的炭炉小了一号的炉子,不过炉身很深,不怕炭火在会郭GG睡着的时候跳出来烧着他的PP。

“岳父,到底陈公台为何要与你作对,我始终想不明白。”没有外人在,张锋当着郭嘉的面可以放心大胆的喊岳父,反正郭大浪子浪归浪,浪得还是很有分寸的。

郭嘉两只手都放在炉子上方取暖,两只贼眼不时的瞟瞟这个,看看那个,偶尔也会抬起一只袖子擦擦留下的清鼻涕——没办法,郭GG已经感冒了,那袖子上全是一道道的鼻涕印。

老曹闭着眼靠在车壁上,随着马车的颠簸身体也左右摇晃:“这个……其实我本人也并不是很清楚。”

“早年的时候他就很出名了,到处忙着结交一些知名的士子,袁家两兄弟都很欣赏他。说起来,公台原来也是跟随我的。”

“不会吧?”张锋惊讶的瞪大眼睛,“我当年并没见过他啊!”

郭嘉不清楚,张锋可清楚的很,这个世上的曹『操』举兵时,身边并没有陈宫,程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谋士。

“怎么不会?你以为凭我当时无官无职,是如何就任陈留太守的?”

“难道是陈宫?”

“不错,就是公台四处奔走,宣传‘今天下分裂而州无主。曹孟德,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

“那后来……?”张锋就奇怪了,他觉得陈宫绝对不可能是为了什么吕伯奢而跟曹『操』翻脸。

边让倒是有可能,他跟陈宫是朋友。如果真是这样,那陈宫可算是一个义士了,为了朋友,拼了老命也要和曹『操』对着干。

可是那样的话,他后来为什么不投奔袁绍?或者是早期的袁术?为什么要选择连根基都没有的吕布一起飘泊呢?或者是他觉得吕布跟比尔,盖茨一样,将来会创立一个庞大的微软帝国?

“别打岔!”老曹大概也有点念旧,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一脸的感慨,“其实我跟公台『性』格很有象,做事比较偏激,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有时会不择手段,不管别人怎么评论……”

“为什么不是十头牛,八头牛,而是九头牛?”张锋这话一出口,连郭嘉也不乐意了,瞪着腰围比自己大了两号的张锋大声斥道:“疯子,闭嘴!”

张锋马上安静下来,缩着头烤火。

老曹翻了翻白眼,接着又说道:“等我有了东郡后,公台马上说要我架空你,或者干脆杀掉你……”

“我?”张锋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子,直到曹『操』和郭嘉一起点了点头,这才忿忿的放下手,“我跟他有仇吗?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当时是东郡令,后来又是东郡相,还有一个肥得流油的张村,而我,当时只是一个白身的无赖而已。”

“公台不止一次说过,说你有问题,说你有自己的,不为人知的企图。虽然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你有什么企图,可是他很肯定,你绝不会这么好心,白白把一个东郡拱手让我。”

张锋『摸』『摸』自己鼻子:“我有那么多心眼嘛?”

曹『操』和郭嘉很肯定的点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有!”

郭嘉把身子靠过来,那只挂满鼻涕的袖子就在张锋眼前不停的晃:“你忘记了?当初你每次立一个功就要再添点『乱』子,先是差点砍死子廉,后来又言语辱及主母,要不是那次主公设计让你吐『露』实言,恐怕你小子每次都在头疼,怎么变着法子捅娄子呢!”

张锋很无辜的在厚厚的垫子上画圈圈:“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我记得我当时说,我不怕,光脚的还怕穿鞋的?我既然一无所有,还能担心再失了什么去?”老曹自顾自的说道,根本不管张锋又在装纯,“公台大怒,说我不听他言,早晚会折于你手。”

“现在看起来,幸好当年没听公台的,否则曹某人现在是一抔黄土也说不定。知机,你真心助我,我自然看得出。”

“自那之后公台就变了一个人,开始不再什么话都告诉我了,接着奉孝、文若、子扬等人相继来投,公台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我知道了!”张锋恍然大悟,和郭嘉同时说道。

“知道什么了?”

“奉孝,不如我们将这个字写在手心,一齐亮出来,看对也不对?”

“甚好!”

两人兴致勃勃的各在手上写了一个字,然后一齐摊开,曹『操』伸着脖子一看,一模一样两个“妒”字!

“原来如此!”曹『操』感叹道,“我与公台相交多年,居然还不如你们看得透。”

“岳父,只是当局者『迷』啊!”

“正是!”郭嘉也滔滔不绝的接道,“那陈宫智谋也是上上之选,奈何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当时知机相投,功劳远远大于他,加上后来四方之士云集,他又不能容人,见不得别人本事比他大,故而有此结局。难怪白门楼上,陈宫一心求死!”

曹『操』又闭了双眼,嘴里小声的叹道:“唉,公台,其实不必如此啊!我曹『操』又岂是不念旧之人?”

刘备三人拖在队伍的最后。

刘备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马鞭良久才打下去一下。

张飞的伤早就好了,精力又旺盛,看着刘备在想心事,就去跟关羽说道:“二哥,你说这次我们救了曹『操』,会封我们个什么官?”

关羽眼一瞪,:“呆子!就知道官啊官,没见大哥在烦么?还不闭了嘴!”

张飞顿时象被霜打了的笳子一样不说话。

关二问道:“大哥,可是为吕布的事忧心?”

刘备这才竖起无精打采的大耳朵,抬头朝天不满的长叹了一声:“唉,吕布降曹,如虎添翼啊!”

“事亦至此,大哥多想也无益,待回了许昌与宪和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张飞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大哥和二哥不喜欢吕布投了曹『操』么?这不是件好事吗?

反正那吕布迟早又要认曹『操』当爹的,然后再翻脸,就成了“五姓家奴”。那自己再喊他就成了吕董丁陶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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