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的目光不由都纷纷投在了孙策的身上。孙策沉吟一阵,倒是有些出人意料,颔首向鲁肃应道:“子敬说得是理,众人听我号令,且先撤退,我等来日再战!!”
随着孙策喝声一起,一干将领纷纷振喝起来,遂是各引兵部转即撤走。
却见在江夏城上,吕公与其麾下炽火队早已准备好厮杀,孰不知孙策竟然引兵撤去,不少人都露出惊异之色。而吕公神色倒是变得沉重起来,暗暗呐道:“这孙伯符倒是不像以往那般急于进取,这可棘手了。”
话说,孙家军撤去后,就于城外数里之处整顿歇息。此时天色已黑,孙策正与麾下一干文武在帐中商议。
“子敬今日你在战场上说已经有计,不知是何计策?”孙策沉色谓道,这下比起先前少了几分躁气,却多了几分谨慎。鲁肃听话,不敢怠慢,速出拱手拜罢,震色而道:“回禀主公,这数日来,肃一直在观察战事,发觉敌军之所以屡退我军,全因依仗那吕公麾下的炽火队。肃以为,若能解决这炽火队,便能取下江夏城也!”
鲁肃话音一落,孙策不由重重颔首,颇是认同道:“子敬说得没错,那吕公麾下的炽火队颇为了得,我军不少将士都是死于其手。不知子敬准备如何设计,解决这支精兵?”
“呵呵,肃先前已命人打探过,据说这炽火队乃是由吕公亲自挑选并且操练的亲部。因此炽火队上下对吕公颇为敬重,皆以其马首是瞻。但若我军能有使那吕公倒戈来降,主公不但能得一员猛将,并且还能得到一支精锐部署,岂不是两全其美耶?”鲁肃笑而扶须谓道。孙策一听,不由神色一震,颇是激动道:“若能让那吕公来投,那自然是好。不过据说这吕公如今已成为黄祖麾下大将,恐怕不会轻易来投。”
“哈哈,有关这点,主公大可不必多虑。说来黄祖麾下有一谋士,名叫王河,乃是我的同乡,此人虽然颇有才智,但却胆小贪财。我愿修书一封,然后主公再命细作,传予此人手上,只要承诺事后给他一笔可观的财富,并且再以厚职相待,其必然来投。然后再如此如此……即可成事也!”只听鲁肃疾言厉色遂是道出一计。众文武听话,无不暗暗称赞。孙策听后,也是大喜不已,笑道:“公瑾的眼光不错,难怪他临走前,特地把你留下辅佐在我左右。我想他早就料到,凭子敬你的本领,足以替我稳定大局!”
“主公谬赞了。肃才微学浅,只怕有负主公之望。”鲁肃听话,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地应道。
“哈哈哈~!子敬休要谦虚,作为江东之主,若你本领多少,我都不能了如指掌,如何调拨三军,如何用人任职!?”孙策纵声大笑,对鲁肃却是不吝赞美之词。鲁肃听话,心中暗暗感激不已,震色答道:“肃何德何能,能受主公如此看重,愿效以死力,助主公完成不世霸业!!”
“哈哈哈~!好,好~!!”孙策闻言大喜,连声叫好,遂命鲁肃迅速准备。鲁肃领命,当夜回去后,便修书一封,命几个精细的细作前往送信。
数日后,却说孙家军一直按兵不动。此时,在江夏城内,正见黄祖的面色颇为深沉,双眸冷厉,沉声道:“孙家小儿连日不来攻打江夏城,这倒是颇为出奇。吕公,你可派人前往打探?”
吕公闻言,神色一震,忙道:“回禀主公,末将已数番打探,却都没有发觉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孙家军各部人马只顾屯据歇息,末将为防万一,更派斥候望孙家军后方方圆数十里一带打探过了,亦无有援兵赶来的迹象。”
“哼,这孙家小儿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黄祖一听,不由面色一寒,冷声谓道。就在此时,忽有一人赶出,振声喝道:“主公,以某之见,那孙家小儿恐怕是在养精蓄锐,待其麾下休养完毕,再举大军前来攻打。既然如此,我军何不转守为攻,如此一来,也不会处处被动,受那孙家小儿牵制!!”
此言一出,不少将领为之一震。黄祖双眸一瞪,定眼一望,正是其麾下谋士王河也。
“嗯,你所言老夫并非没有想过。但孙家小儿威猛过人,其麾下更不乏诸如周泰、太史慈等勇猛之士,若我军贸然出击,老夫恐怕我军攻打不成,反遭其破啊!”黄祖叹声而道,脸上不由露出几分落寞之色。想当年他黄祖麾下的江夏军那是何等的威武,长江一带,无论是贼匪亦或是其他诸侯的势力,但听江夏军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且说当年黄祖却也是长江一带有名的英雄人物,他更曾与那江东猛虎孙文台有过一战,当时两人厮杀近有上百回合,不分胜负。当时,黄祖无比欣赏着孙文台,诚邀孙文台成为他的部下,如此一来,当时的长沙和江夏军联手起来,江东、荆襄、淮南之地,皆成为他俩的囊中之物。孰不知当时孙文台一心救国,不但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黄祖,更痛骂了黄祖一番,当时可把黄祖骂得是狗血淋头,狼狈而去!
而待黄祖回去后,才发觉自己颜面尽失,至此之后,他便怨恨起孙文台,甚至想过待孙文台讨伐董卓后,就在回来的途中,设下埋伏,将其击毙,以泄心头之恨。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孙文台竟死在了雍州,并且还死的不明不白,黄祖却也不知为何,在得知孙文台的死讯之后,非但没有丝毫欣喜,反而为之痛心惋惜不已,这才忽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十分敬重着孙文台,却因自己的妒忌,反而生出了怨恨!
可黄祖没想到的是,世事弄人,这转眼间,孙文台之子竟然已经长大了,并且如今更是咄咄逼人,想要取下他的江夏城!
黄祖敬重着孙文台,却也一直把孙文台看做是自己的对手!因此黄祖宁愿是输给天下任何一个诸侯,却都不愿意败在昔日对手的儿子手上!
“哼!!孙家小儿,老夫绝不会让你得逞,有老夫在的一日,江夏城就容不得你来染指!!”黄祖在心中暗暗念道,双眸猝地射出了两道炙热的光芒。
“主公此言差矣,依我之见,眼下我军应当主动出击。可曾想,主公当年乃是名震天下的猛将,更被誉为南地最强的勇士!但若主公愿意率领诸军主动出击,众将士定然无比振奋,大受鼓舞,即时就算是那孙家小儿,恐怕也难抵挡士气如虹的江夏大军!!”
却听那王河说得颇为煽动人心,不少将领想起黄祖昔日的威名,不由纷纷也振奋起来,各是请求黄祖领兵作战。吕公暗暗看在眼里,见按这时势如此下去的话,就怕黄祖抵不住众人所劝答应下来,连忙震色急出喊道:“万万不可!!”
吕公忽然大喊起来,众人请求的喊声顿是停下,遂是纷纷望向了吕公。这时,黄祖却也带着几分不喜之色,投色望向了吕公。吕公见黄祖的神色,似乎已经动了念想,想要主动出击,不由心头一紧,急道:“主公!孙家军骁勇善战,猛将如云,我军实力远远不如,唯有据固城而守,才有胜机!!但若主公要弃守转攻,无疑是以我断击敌之长,必败无疑!!”
吕公素来耿直,这下话音一落,顿时惹怒了黄祖。黄祖立是瞪大双眼,怒声便叱:“放肆!!老夫的江夏军曾经威震天下,却说当年活跃在淮南、江东一带的江zei,数次大举攻往江夏,却都被老夫的江夏军歼灭殆尽,在那时老夫的江夏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何等的威风!?岂容你如此小觑!!”
吕公心知黄祖一直在纪念着当年的威迹,而且从来都不肯服老,而最令吕公忧虑不已的是,黄祖似乎一直都认识不到,随着一干将领的流矢和老去,加上一干战死的英烈,如今的江夏军早非当年那支所向披靡的江夏军了!
也就是说黄祖一直都在高估着他麾下兵部的实力,可知这乃是兵家大忌,吕公就怕黄祖若是不能醒悟过来,迟早招来灭顶之祸!想到这,吕公不由强震神色,振声喝道:“若是当年那支江夏军尚在,或者真的能够击败此下城外的那支孙家军。可主公啊,你却看看你眼下一干将领,你当年的麾下还尚存几人?就算在,恐怕也早已然老去了…你再看如今军中,多数的兵士都是前些年不久征入的新兵,剩下的老兵,不足军中数量的三分之一!你的那支威武雄师早就不复存在了!”
此言一出,宛如晴天霹雳,轰然炸在了黄祖的耳边。黄祖听得,双眸圆瞪,浑身更不禁地颤抖起来。
“放肆!!吕将军,你且不听江夏百姓曾有如此谣言:黄祖尚在,军魂不灭;黄祖尚存,江夏无失!!只要主公一日尚在,我军依旧是那支常胜雄师,只要主公一日尚存,江夏就定然固若磐石,无一所失!!”只听王河蓦地嘶声大喝起来。随着他话音一落,便听一干将领,由其是那些追随黄祖多年的老将领,更是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黄祖尚在,军魂不灭;黄祖尚存,江夏无失!”“黄祖尚在,军魂不灭;黄祖尚存,江夏无失!”“黄祖尚在,军魂不灭;黄祖尚存,江夏无失!”
只听一道道吼声,震荡着整个殿堂,吕公一时间也被那澎湃的气势给慑住了,虽已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并非因为吕公听了这声势后,承认了江夏军实力依旧,而是因为吕公对此存有敬畏之心!
“好!!”忽然,黄祖忿而站起,双眸光芒乍动,一声叫好,更如洪钟震荡,震得每个人都是心头一震!!
正见黄祖眼神赫赫,面色肃厉,左右看了看一干文武后,震色慨然喝道:“速传老夫号令,各军迅速准备,老夫明日要亲自引兵,让那孙家小儿见识一下,江夏军真正的本领~!!”
只听黄祖喝声一落,一干将领无不振奋应起,那一个个老将领更是决意非凡。
当夜,在孙家军的营帐之内。鲁肃更从细作那里得知消息,黄祖明日便要出兵。
“主公,早前肃前往江夏城外附近打探,发觉江夏城内似有一股冲天杀气蠢蠢欲动。肃便觉有些奇怪。适才肃又得到细作来报,却是那王河已经按照计划,激起了黄祖的斗志。此下,黄祖已然决定出兵。不过据这王河所言,局势恐怕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