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却说傅婴、张鲜两将领命前往诈取襄阳。这日,正见作为先发的张鲜,戴着一干残兵,仓促赶到襄阳城下,报出身份后,急喊开门。城上守将虽然认出了张鲜,但在数日前,蔡勋下令,襄阳城戒严,至此之后,但凡进入城中的队伍皆要经过严格的检查,若非襄阳部署,更需要先通知蔡勋,得到蔡勋亲自确认后才能放入。因此这守将也不敢违令,先是安抚张鲜,另一边又暗中吩咐心腹立刻去通知蔡勋。
“张将军先是莫急,你不是正与主公在樊城作战,为何忽然来了襄阳?”城上守将如此问道。
“哎!别说了!!曹军来势汹汹,又是兵强马壮,主公率领我等在樊城屡番与曹军恶战,但最终还是敌不过曹军,如今我军是伤亡惨重。主公特派我来襄阳请援,有关细节,你快放我入城,再是细议!!对了,如今襄阳是由谁做主!?”
“正是蔡勋将军!张将军你莫急,蔡将军此时正往赶来。你且等候一阵,蔡将军很快便到!”
“竟是这蔡勋,此人素来多计,恐怕难以赚得过他!”张鲜听话,心头一紧,遂有意趁蔡勋未来之前,诈开城门,忙故装怒色,大喝喊道:“你这是什么话!!我领主公之命,特来求援,军情紧急,但若有所怠慢,误了大事,可是你能担当得起的!!?”
张鲜忽然大声咆哮,其麾下将士也一齐纷纷大喝怒骂。那城上守将见状,面色连变,乱了方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娘的,老子以及诸位兄弟随主公拼死搏命地在前线作战,尔等倒好,留在这襄阳城中享福,这下听闻主公受难,竟还百般阻挠,尔等是有何居心!?快开城门,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了~!!”张鲜喝声一落,遂是高举手中兵器,其麾下也纷纷效仿,大有要攻打城池的样子。城上不少襄阳军将士不禁都有些动摇起来,但又怕蔡勋责罚,不敢说话。
就在此时,忽然只听一声喝声乍起,本是汹涌的吵闹声刹地停住了。
“这些都是伪装成我部,由曹贼派来的奸细,众人听令,速把城下的奸细射退!!”
此言一出,不禁城下的张鲜部队,就连城上的一干襄阳军将士也吓住了。那守将连忙喊道:“可是城下的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曹贼的奸细,怎么你要违抗我令,在这襄阳城与我蔡家作对耶!?”却见蔡勋身穿着锦绸华服,眼神犀利,负手跨步而来,气势颇为骇人。说来,襄阳城被蔡家统治多年,如今整个襄阳城几乎都在蔡家控制之中,各大世家皆以蔡家马首是瞻。而襄阳城的经济商业又牢牢抓在了蔡家的手中,寻常百姓根本无法与蔡家抵抗。再加上蔡家素来有仁义之名,却也颇为受到百姓拥戴。但只有追随蔡家的人才清楚,蔡家手段凶残,一旦发现有人与蔡家作对,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其置之死地!
“末将不敢!”那守将想到与蔡家作对的后果,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拱手谓道。
“不敢就好,那还不立刻下令!?”蔡勋眼睛一眯,有些咄咄逼人地喝道。那守将听话,猛一咬牙,遂是大喝叫道:“众人听令,快给我射死那些曹贼奸细~!!”
此言一出,城下的张鲜顿是吓得勃然色变,怒声喝道:“尔等果真要造反耶!?”
孰不知,就在张鲜话音刚落,城上蓦地响起道道弓弦震响。张鲜吓得连忙后撤,须臾正见飞矢落下,一些撤离不及的将士刹被射翻。张鲜眼看自己麾下纷纷被射死,气得怒喝连连,一边闪躲,一边大骂。几个将领见城上射得正紧,连忙护住张鲜逃撤而去。
不一阵后,正见张鲜领着残部仓促逃去,只剩下数百具尸体在城下。城上一干襄阳军将士看着,忽然都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心头生起,各个都露出忐忑不安之色,似乎隐隐察觉到襄阳大乱在即。
“哼,该死的老贼,竟然想诈取襄阳,幸好大姐聪明,早就安置了眼线,否则说不定要被老贼得逞了!!”此时却见蔡勋满脸的阴鸷之色,正在暗暗腹诽。
另一边,却说傅婴正在率兵在后等候,孰不知张鲜领着兵部狼狈逃回。傅婴见状,不由大惊失色,急是赶去迎住,问道:“张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他娘的!!蔡家决意要造反了,适才那蔡勋一来,不由分说,便教其麾下放箭!!我的麾下一时反应不及,死伤不少!!这肯定是有蔡家的奸细暗中通风报信!!可把我那些无辜兄弟害惨了~!!”正见张鲜怒得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地大声喝道。傅婴听话,面色大变,急是回首喊道:“是哪个忘恩负义的畜生,竟敢投靠蔡家,若让本将军捉到,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哼!这奸细混在军中,要把他抓出,恐怕并不容易。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旦他露出马脚,张某定会立刻把他抓住,要他为我那些无辜死去的弟兄好好赔罪!!”张鲜恨恨而道。傅婴遂是安抚。
一阵后,张鲜怒火渐退。两人转即商议起来。傅婴认为,如今襄阳城已经有了准备,恐怕难以攻破,不如先回樊城,报与刘表,再做图画。张鲜却不愿意,只说襄阳城近在眼前,岂能轻易退撤,更何况他相信城中定还有不少忠于刘表的将领,他们大可整顿大军,派人在城外传说蔡氏造反,并择日攻打襄阳,以待城内生变,里应外合,一举攻破襄阳城。傅婴听了,却觉得这太过冒险,毕竟眼下蔡瑁正在长野作战,但若得知襄阳生变,一不做二不休地投靠曹军,那樊城岂不危险。傅婴、张鲜各持己见,一时争执不下,这时忽然有斥候急来禀报,说发现蔡瑁正领着襄阳大军望襄阳赶回,如今已到了襄阳城五、六十里外。
张鲜一听,顿是精神一震,速向傅婴谓道:“哈哈,此实乃天助我也!!蔡瑁那狗贼从长野狼狈撤回,此下定是筋疲力尽,急于回去襄阳。另一边,那蔡勋得知,肯定会派人前往警示。我有一计,傅将军且附耳来听!!”
张鲜遂在傅婴耳边说道如此如此。一阵后,傅婴听罢,不由露出惊骇之色,疑虑道:“张将军此计当真可成?”
“傅将军放心,我有颇大的把握,不过在此之前,务必要监视好军中,万莫再走漏风声,坏了你我大事!!”张鲜震色而道。傅婴听了,也重重颔首,遂是答应下来,转即依照张鲜的计策,快速调拨起来。
翌日,刚到晌午时分,蔡瑁正率大军望襄阳城赶来。另一边,蔡勋虽得知斥候来报,说张鲜、傅婴所领的荆州军已然撤回樊城。但蔡勋还是不敢大意,速派人通知蔡瑁。蔡瑁得知后,又惊又怒,遂命诸将小心提备。
一个时辰后,正见蔡瑁所率的队伍,犹如一条蜿蜒而进的长龙,正往襄阳西门进入。
转即又过半个时辰,队伍已进入了一半,蔡瑁以及其麾下将领见一切安然无恙,不禁有些松懈之时。蓦然杀声大作,正见一部大军从西面汹涌奔杀而来。先已进了城,此下正在城上观望的蔡瑁见状,不由神色大变,其麾下人马更是刹时间乱了阵脚。只听杀声愈大,张鲜、傅婴所率的荆州军士气如虹,皆大喊捉拿反贼。蔡瑁麾下襄阳军一时吓得惊慌不已,纷纷争先冲入城内,后面的队伍也急忙往城内拥入,霎时间所有人都堵塞在城内之内,进退不得,一干将领急呼大喊,欲要指挥各自麾下,重整队形,可众人这下正乱,有些人甚至连自己的队伍在哪也找不到。
“嗷嗷嗷嗷~~!!蔡瑁老贼,主公待你蔡家恩重如山,你竟敢背主造反,你这头该死的白眼狼,本将军今日定当取你首级~!!”正见奔杀而来的荆州军中,张鲜满脸凶狠之色,驰马狂飙冲起,率兵正往襄阳西门火速撞入。尚且在城外的襄阳军见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城上的蔡瑁急喝准备应战,一些将领才恍然醒悟起来,连忙喝令麾下摆开阵势准备厮杀。但在如此仓促之下,更多的襄阳军兵士却是乱了方寸,哪里摆得开阵势。张鲜看得眼切,立是加鞭飞马,率领部队加速挺进。不一时,正见张鲜率兵慨然杀至,轰然撞入了乱成一团的襄阳军中,张鲜更是骁勇,一路只顾冲袭,手中长枪左挑右刺,只望西门方向的人丛深处突杀过去。
张鲜的部下见张鲜如此威悍,无不振奋,纷纷奋然杀入。与此同时,在张鲜军后负责接应的傅婴,看得眼切,立即率兵加速挺上扑杀。于是,正见荆州军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将襄阳军冲得轰然溃散,如鸟兽散之。
“他娘的!这些天杀的狗贼,竟敢如此放肆,襄阳所属听令,给我反击!!”蔡瑁在城上看得暴怒不已,急声喝道。这时,一员将领大惊失色,急是向蔡瑁劝道:“主公且慢。城外尚且有许多人马尚未入城,若是我军此时出击,恐怕会与城外的兵士撞在一起,使得局势更乱!!”
蔡瑁一听,怒瞪双眸,带着几分疯狂之色地大声喝道:“混账!!那就教弓弩手射他娘的!!我就不信,单凭荆州军这些鼠辈还能杀入我襄阳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