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民反

原来白冒其人,对夏侯兰早已怀恨在心,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今日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夏侯兰道破心思言语相讥,更兼一日之内数度出丑,自感颜面尽失,他盛怒之下,自然要把这些烂帐统统算在夏侯兰的身上,铁了心要寻他的晦气。

夏侯兰等众拂袖而去,白冒心中大为不忿,立刻分派人手跟踪包抄,神不知鬼不觉,暗暗地把这赵家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待到后来,白冒于暗中瞧见耿忠等人守在门外,细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院中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身旁亲信俱都怂恿着闯进院中一探究竟。

不过,白冒到底是个读书之人,行事颇有几分周虑,他蓦地想到,如果院中真有玄机,他们贸然闯入,势必会打草惊蛇,反倒大大的不妙,当下令人潜到南墙外无人处,细细地探查。

这一查之下,结果却是耸人听闻,震得白冒木立当场,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好半晌,方才回神作喜,连声大叫道:“天助我也……”

忽又见院门打开,十名军士走将进去,门外只余耿忠三人把守,这真是绝好时机不容错过,白冒心中再无犹豫,立刻带人冲上前去,传令众军齐齐动手,三下五除二,将耿忠等人擒住,一个个五花大绑,然后大刀阔斧地开进了赵家小院。

有道是“捉奸捉双,拿贼拿赃”,白冒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一进门,可可地瞧见夏侯兰手里正拿着一件物什,以及火盆里尚未燃尽的,还有某些伤者头上所戴的,并无二致,那不正是黄巾贼人身份的证明么?

见了这般情形,白冒只觉胸怀大畅,日来所积闷气一扫而空,他素来恨这夏侯兰恨的是牙根儿痒痒,今日夏侯兰自寻死路,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其除掉,莫不是老天也来帮忙,要遂了他的心愿不成?

白冒越想越是得意,最后竟喜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

夏侯兰听见门外响动,登时感到不妙,但此时证据仍存,已是百口莫辩,唯有徒呼奈何而已。

眼见白冒小人得志,本性暴露无遗,心知双方已成死敌,暗暗忖道:“眼下强敌环伺,形势大大不妙,我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自保而已,想要带着这院中几十号伤兵逃出生天,殊无可能。”

又见赵雨立于身侧,秀眉紧蹙,脸色煞白,心中忍不住泛起无限柔情,忧心想道:“对于这个收留了几十号黄巾贼的女子,白冒又岂会轻易放过?”

想到此处,夏侯兰心中万分焦虑,不由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护她周全,就算白冒那厮布下天罗地网,我今天也要闯上一闯!”

说时迟,那时快,夏侯兰眼见敌军杀到,情知事在危急,要想脱困,唯有擒贼擒王一途,当下不顾伤痛,奋力迎战,决计伺机擒拿白冒,好便脱身。

夏侯兰的武艺,算不得上乘,但也要看相比于谁,此刻跟白冒手下的虾兵蟹将比将起来,那可真是天上地下,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当年他随赵云上龙潭山,也想拜在大师童渊门下学艺,哪知大师嫌他天资不佳,不肯收他为徒,只是传了一套枪法护身,却不知夏侯兰好胜心极强,得此枪法后,更是立志要练出水准来,好叫大师刮目相看。

这六七年来,夏侯兰苦练不辍,终于学有所成,一套暴雨梨花枪法练得是纯熟无比,威力不凡,放眼整个真定县,已是无人能敌。

此时此境,二流水准的武力,已经足以让夏侯兰往来纵横,所向无敌了。

夏侯兰越战越勇,距离白冒也越来越近,瞧他脸上尽是自得之色,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接近。

夏侯兰十分清楚,由于院中空间狭小,白冒又轻敌大意,敌军施展不开,能够参战的人手极为有限,所以他才能暂时占据上风,而一旦白冒醒悟过来,先退到院外保全自身,然后凭借人数优势跟他死磕,那可就半分胜算也无,只有呜呼哀哉了。

夏侯兰心念电闪,得便处一个纵身,使出连环飞腿,正面横扫。

迎面之敌不及躲闪,纷纷中招倒地,哀嚎不已。

夏侯兰欣然一笑,这一刻,白冒这个老贼,终于彻底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夏侯兰当机立断,身形一闪,快如闪电一般,冲了上去。

白冒只觉人影瞳瞳,忍不住连连眨眼,忽地瞧见夏侯兰立在当面,登时唬得面无人色,魂飞魄散,裤子都湿了半边。

夏侯兰二话不说,右手一个擒拿锁住白冒咽喉,左手揪住他的衣领,急忙向后,退到院子中央。

有了这个筹码在手,夏侯兰这才心下稍安,手上微微用力,沉声道:“白冒,立刻叫你的人,全都退到院外去!”

白冒在方甫被擒之时,只觉得心灰意懒,万分沮丧,本以为势在必胜大仇可报,谁想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到头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郁闷陡增,忽又想起一件事来,立刻转忧为喜,阴声尖叫道:“夏侯兰,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你兄弟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话音未落,门外人群分处,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耿忠三人,一起被押了进来,一个彪形大汉踏着虎步,挥刀将其中一人砍翻在地,也不管那人死活,手中明光刀刀峰一转,径直逼向耿忠的脖颈处,贴着肉堪堪停下,扭过头去,直勾勾地盯着夏侯兰,挑衅一般地叫道:“狂贼,还不肯束手就缚么?”

夏侯兰顿觉不妙,此人乃是白冒亲信,也是他的大侄子,武艺虽不咋地,一身蛮力却是不容小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地地道道的一个二货,此人素来行事鲁莽,想哪儿是哪儿,什么都不管不顾,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只怕耿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白冒发话,他才能听得进去了。

一念及此,夏侯兰足尖轻挑,勾起一把钢刀握在手中,冷冷地瞧了白冒一眼,咧开嘴森然一笑,直吓得他仰面惊呼,还不等他发出声来,夏侯兰手中钢刀轻快地一划,犹如电光火石一般,顷刻间便将他的左耳切将下来,登时疼得他龇牙咧嘴,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夏侯兰随手抄起白冒的衣衫,极富耐心地把刀上血迹擦得干干净净,等到白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方才若无其事地说道:“白冒,让你那位大侄子先出去吧,好不好呀?”说着,有意无意地挥了挥手中明晃晃的钢刀。

白冒见他挥刀,下意识地又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止不住地连声大叫道:“白痴,给我出去!快到院外去!快!快呀!快……”

莽汉白痴似对白冒极为笃信,闻言也不多问,立刻退出了小院。

夏侯兰不由松了口气,沉吟了片刻,道:“白冒,到了这步田地,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放了耿忠他们,待会儿你送我们出去,我饶你性命,否则我现在就活剐了你,然后再杀将出去,我看谁敢拦我?”

白冒闻言激灵灵直打哆嗦,失魂落魄的样子,与之前判若两人,颤着声道:“是是是,我什么都答应你,可千万别再折磨我了!”

夏侯兰扭头对赵雨使个眼色,赵雨会意,立刻转身到后院房中收拾行李去了。

又叫人给耿忠松了绑缚,却将白冒捆了起来,叫来随行的十余名军士,嘱咐了一番,有家眷的,叫他们各自归家,没有家眷的,去留随意,当下共有八人离去,门外众军不敢阻拦,自然放行,待到最后,夏侯兰环视左右,能跟随而去者,只有耿忠五人,院中伤者能走动的,也有十余人,俱都愿意跟随,只是前途茫茫,不知何往,众人议论纷纷,难有定议。

商议良久,却不见赵雨归来,夏侯兰心中不安,正要去寻,忽听后院传来赵雨的一声惊呼!

夏侯兰闻听,登时心慌,抬眼便见一个贼头贼脑的汉子,挟持赵雨而来,手中一把短刀格外醒目。

眼见佳人遇险,花容失色,夏侯兰心中凄楚无比,懊悔、自责万端,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跺着脚道:“我怎么如此大意,这等危急关头,竟让你一人离去?”

当时只因制住了白冒,逼退了白痴,他便放松了警惕,心中记挂着随行军士的家眷的安危,以致于本末倒置,令赵雨陷入敌手,心中愧悔难当,一时竟不能自已。

原来那贼头贼脑的汉子,名叫苟盛,乃是白冒的七舅老爷,为人奸诈无比,惯出阴招,他眼见正面进攻失利,便转向后院,翻墙潜入,恰巧赵雨赶去收拾行李,登时被抓个正着。

苟盛抓了赵雨,喜不自禁,径直回转前院,面对夏侯兰时已是有恃无恐,奸笑连连,道:“夏侯兰,你他妈的真是艳福不浅,不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若是少了一只耳朵,那该有多遗憾啊!”

他一边说,一边色迷迷地盯着赵雨细细打量,啧啧称赞,手中装模作样,不停地转动短刀。

夏侯兰惊怒交加,又见赵雨花容惨淡,惊叫连连,顿时又气又急,不由得胸中一滞,气息拥堵,他忍不住咳嗽连连,却又触动旧伤,伤口处传来撕裂的痛,令他险些再次晕死过去。

说来也巧,这锥心彻骨的疼痛,反倒让夏侯兰彻底地冷静下来,头脑清晰了许多,他越发地意识到事态严重,眼下唯有先设法营救赵雨,将她送出村去,然后方能心无旁骛,与敌周旋,此刻双方互有人质,正好交涉,只恐苟盛窥破他心思,漫天要价,因此须得先设计稳住苟盛,令他不敢妄动才好。

夏侯兰心思急转,当下不动声色,对苟盛视若不见,故意将手中钢刀在白冒眼前晃了一晃,然后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似笑非笑地说道:“白冒,我本想留你性命,但你那大舅子好像不太乐意呢!你看他刻意激怒于我,莫不是心中另有打算,想让你快些死么?”

白冒此刻命悬一线,心中怕得要死,来不及多想,冲着苟盛一顿臭骂:“苟盛你这龟孙子,你真想害死我,你好取而代之么?”

苟盛素来心狠手黑,出了名地见利忘义,偏偏对白冒无比忠心,闻言顿时一愣,旋即诚惶诚恐,道:“大人,我这是在救你呀!”

“救你娘的屁!”

白冒忍不住破口大骂,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救我还能活命,你这一救,老子都快玩儿完了!你这哪是救我?分明就是害我!”

“我……”

饶是苟盛狡黠多智,此时也是百口莫辩,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好心救你,你却反倒中计,真是蠢货一个,竖子不足与谋也!”

此时苟盛受屈,气为之夺,先前有恃无恐,现在却垂头丧气,倒像变了一个人也似。

夏侯兰等的就是此刻,趁机大声说道:“苟盛,你要真想保住你家大人的性命,倒也容易,只要你先放了赵雨,让她和耿忠等人出村,我便立刻放了你家大人,然后咱们各凭实力,大战一场,要么你们杀了我,要么我杀光你们,如何!”

“好,就这么办!”

白冒眼见活命有望,又见夏侯兰愿意独自留下,登时喜上眉梢,连连叫好,喝令苟盛放人。

倒是苟盛闻言,大吃了一惊,当时他见白冒中计,料定夏侯兰会漫天要价,谁知夏侯兰却反其道而行之,只求放走他人,自己却要留下受死,要求既不过分,条件又很诱人,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冒见他不言不语,手上又不放人,还以为他真有私心,忍不住再次破口大骂起来。

苟盛无可奈何,脸上阴晴不定,沉吟片刻,道:“夏侯大人,你是个英雄,一言九鼎的大人物,想必不会食言而肥吧?”

夏侯兰见状,已知计策奏效,心中大定,纵声长笑,慨然道:“只要他们离村,我绝不动白冒分毫!”

苟盛再不多言,手上一松。

赵雨脱困,立刻奔到夏侯兰身旁,梨花带雨,柔情依依,哭道:“大哥,我不要和你分开,死也要死在一处!”

夏侯兰心中一动,柔肠百结,温言宽慰道:“傻瓜,你不能死,我也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顿了片刻,又道:“眼下敌众我寡,你若留在这里,我须得分心保护,不能全力应战,反倒大大的不妙,不如你和耿大哥先走,我保证,一定会杀出重围,跟你们会合的!”

赵雨闻言,乌珠流转,情芒缠绕,“是真的,不骗我么?”

夏侯兰点头盈盈一笑,伸手在她长长的乌发上轻轻抚过,又朝着耿忠使个眼色,耿忠会意,也不多言,转身与后面四人对视了一眼,扭头给了夏侯兰一个微笑,示意他尽管放心,可以出发。

夏侯兰深情地望着赵雨,在她的脑袋上轻轻一拍,展颜笑道:“跟紧耿大哥,快走吧!”

赵雨仰起头,红着脸,忽地在他脸上香吻了一下,飞快地跑了,把个夏侯兰美得意动神摇,登时一阵气堵。

耿忠五人忍俊不禁,却也不敢大意,立刻把赵雨围在了中央。

夏侯兰定了定神,押着白冒,一路护送,直到众人出了村口,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望着佳人倩影渐行渐远,此生只怕再无相见之日,心下凄然,感伤不已,许久不能平静。

“夏侯兰,你的要求已经达到,现在你该言而有信,放了县令大人吧!”

苟盛、白痴,数百军士,早已把夏侯兰团团围住。

夏侯兰傲视众军,纵声大笑,道:“那是自然,县令大人,请吧!”

夏侯兰手上一松,白冒顿时如蒙大赦,拔足狂奔,逃出生天。

苟盛一声令下,立有十余人一拥而上,乱刀并举。

夏侯兰一声暴喝,直透寰宇,眼见一柄钢刀劈来,不退反进,闪身欺上,空手夺去白刃,而后顺手一刀,将敌人砍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夏侯兰一招得手,也不管那人死活,长啸一声,大杀四方。

这一场拼杀,与先前大不相同。

赵雨一行安然离去,夏侯兰再无后顾之忧,更兼身陷重围,后路已绝,胸中反倒生出一股英雄气来,誓要生擒小人,杀尽贼徒,是以不顾生死,舍命相搏,勇气倍增,十分力倒使出十二万分来。

白冒在旁观战,瞧见夏侯兰越战越勇,军士死伤近百,却拿他不下,不由得勃然大怒,喝令白痴尽快拿下夏侯兰,否则军法从事。

白痴手下,素有十八猛士,尽是身长力大之人,虽则武艺稀松平常,但却个个力大无穷,更兼好勇斗狠,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十八猛士上场,闲杂人等立刻退出圈外。

夏侯兰见了,战意更浓,手指对面轻轻一勾,顿时撩拨得一干猛人气冲牛斗,无名火起。

十八大猛一同出击,恨不得将夏侯兰撕成碎片,怎奈空有一身蛮力,武艺太过一般,夏侯兰身体灵活轻便,腾挪躲闪,见缝插针,得便处频频挥刀,各个击破,显得游刃有余,时不时地还要冲着白冒竖起小指,把个白冒气得是七窍生烟,五内俱焚,哇哇乱叫。

苟盛见久战不下,心生一计, 对身后亲兵低声吩咐了一声,亲兵立刻会意而去,苟盛又对白痴耳语了一句,白痴闻言顿时醒悟,露出森冷的笑容来!

过不多时,亲兵回转,自身后摸出一张硬弓,递给了白痴。

原来白痴不谙兵器,只有一手箭术堪称绝活,极有功底,因此苟盛所设之计,竟是要让白痴趁乱偷袭,突施冷箭,暗算夏侯兰!

场上,夏侯兰大发神威,十八猛士已亡大半,只余三人在那里苦苦支撑,死战不退,夏侯兰虽然占据上风,但也渐渐地露出疲态,出手的速度、力道,比先前逊色不少。

白痴见状大喜,扣上箭,拉满弓,瞄准夏侯兰,趁机一箭射去,正中左肩!

夏侯兰“啊”的一声痛呼,一刀逼退三大猛,扭头一看,瞧见白痴正拎着弓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夏侯兰顿时大怒,凶性毕露,顾不得疼痛,振臂一挥,用尽全力,猛地将手中钢刀掷向白痴,那把刀带着劲风破空而至,正中心窝,白痴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仰面倒在地上,蹬了蹬腿,一命呜呼。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在顷刻之间,战场形势数度巨变,直叫白冒、苟盛忧先转喜、喜复转悲,最后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夏侯兰既杀白痴,手中没了兵器,连忙闪身后退,挥拳打倒一名军士,劈手夺了一杆长枪。

三大猛嘶声怒吼,掩杀而至,夏侯兰身在角落,手中长枪施展不便,顿时落在下风。

白冒回过神来,狂性大发,歇斯底里,犹如魔鬼一般,下令众军一拥而上,发誓要把夏侯兰乱刀分尸。

一时间,众军齐动,夏侯兰奋起余勇,转身向外杀去,三大猛为乱军所阻,来不及追赶,只得退出圈外,寻机再上。

夏侯兰身负重伤,却勇不可当,一杆枪若雪舞梨花,在乱军之中往来冲突,所向无敌,凛凛如天神一般,战了多时,直杀得遍地尸体,浑身是血,夏侯兰也不记得究竟杀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只觉得全身力气一点点流失,若不赶快杀出重围,只怕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乱军之中了。

正在危急之中,忽又见三大猛挥舞巨棍,齐齐地杀到,夏侯兰苦笑一声,这可真是天公不佑、屋漏偏逢连夜雨了,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断然难敌三大猛联手一击,只是他素来顽强,心志坚定无比,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要做出全力一搏,“拼一把,还有一半的机会,好过坐以待毙!”

夏侯兰主意打定,身形一晃,闪到右侧,挺枪疾刺,一枪刺穿右边大猛心窝,登时了账,夏侯兰丝毫不停,一个纵身,拔出长枪,顺手一划,枪尖在中间大猛咽喉一扫而过,中间大猛轰然倒地,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眼见是活不成了。

夏侯兰连出杀招,将三大猛中两人击毙,却终究没能躲过第三个猛人的攻击。

左边大猛手中丈二巨棍横扫而至,狠狠地抽在夏侯兰的后背上,打得他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夏侯兰拄枪而起,只觉得嗓口处一阵腥甜,立时狂喷了一口鲜血。

人群分处,白冒昂然而至,轻蔑地瞧了夏侯兰一眼,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说道:“夏侯兰,你也有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去!”

夏侯兰全无惧色,豪气陡增,淡定的笑道:“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大丈夫只要行得正坐得端,死何所惧?”

此时他义正词严,大义凛然,更兼英姿勃发,气壮山河,众军无不肃然起敬。

只见夏侯兰接着说道:“白冒,你想要的,无非是我死,与他人无干,希望我死之后,你能善待赵家院中的那些受伤之人,他们都是临近几个村子的父老乡亲,你不可为难他们,要让他们归田,否则,我便化作厉鬼,也绝不饶你!”

说完,夏侯兰手上发力,枪尖径直向自己的心脏刺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大喝骤然响起:“夏侯大人不可轻生!我们来也!”

只见人头攒动,三四十个军士临阵反戈,原来正是夏侯兰的旧部,只因受了夏侯兰正言教诲,此时良心发现,不忍夏侯兰这样的正人英雄死于非命,是以不约而同,挺身而出。

此时形势急转,夏侯兰也是大吃一惊,只见众军齐动,在这重围之中,已将白冒、苟盛等人拿住,心中感慨万千,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取舍。

这些军士,都是拖家带口的人,这般临阵倒戈,与造反无异,白冒不死,定然罪及其家人,但若他们杀了白冒,那岂不是明目张胆地造反?

夏侯兰思忖良久,委实难以决断,只得出言提醒道:“兄弟们,你们今日这般助我,岂不等同造反?万一累及家人,岂不要悔恨终生?”

话音未落,只听得四下里喊声大起,甚嚣尘上,一声暴喝惊雷也似,振聋发聩:“这等狗官要来何用,世道这般浑浊,不如反他娘的!”

第五十章 蜕变第三十一章 开启第三十三章 彭越第五章 寇发第二十九章 援军第五十六章 比武第六章 奋战第十七章 天命第七章 赴敌第一章 落马第四章 聚首第五章 寇发第二十五章 死士第三十一章 开启第四十七章 袁术第九章 擒王第三十八章 定计第四章 聚首第五十一章 蹇硕第三十四章 风行第四十四章 文远第五十四章 雄关第二十八章 舍命第八章 死战第四十章 少年第二十四章 尊重第三十五章 记录第四十一章 祝公第四十八章 汉神第三十五章 记录第二十八章 舍命第五十六章 比武第十六章 救美第四十四章 文远第一章 落马第二十五章 死士第五十八章 危局第十七章 天命第四十六章 险境第四十三章 天使第三十一章 开启第五十一章 蹇硕第四十四章 文远第四十一章 祝公第三十一章 开启第五章 寇发第五十七章 吕布第三章 民反第十七章 天命第三十六章 追兵第四十三章 天使第二十八章 舍命第四十一章 祝公第三十五章 记录第二十二章 刺杀第十七章 天命第五十三章 度辽第三十五章 记录第三十六章 追兵第四十四章 文远第七章 赴敌第三十六章 追兵第三十六章 追兵第六章 奋战第五十五章 筹谋第二十二章 刺杀第四十九章 惨胜第五十二章 前兆第四十九章 惨胜第四十七章 袁术第三十五章 记录第十章 神马第三十二章 寻找第三十一章 开启第二十五章 死士第八章 死战第二十九章 援军第五十一章 蹇硕第五十五章 筹谋第十二章 贼巢第四十一章 祝公第二十一章 敌情第五十章 蜕变第五十二章 前兆第八章 死战第三十二章 寻找第二十八章 舍命第五十一章 蹇硕第二十章 装备第五十章 蜕变第四章 聚首第二十六章 谋士第三十一章 开启第五十六章 比武第十八章 所归第十七章 天命第七章 赴敌第二十章 装备第四十一章 祝公